曾軍沉著臉問:“你想怎樣?”


    劉震宇說道:“你在黑屋子裏放蛇,嚇唬我的同事,還要施放毒氣,毒害我和武警官。如果今天不是市刑警隊的同誌到來,你的犯罪行為就成事實了。所以你隻捐五千萬給我準備成立的安全基金,是不夠擺平這件事了。你看市刑警隊的兄弟們,大晚上的跑這一趟,很辛苦呀。最近我聽說市刑警隊的破案經費有點緊張,你還在這裏違法亂紀,害兄弟們跑一趟,這一趟至少要消耗五百萬納稅人的錢吧?你說說該怎麽辦?”


    曾軍心裏暗罵幾十個刑警跑一趟,出警成本要五百萬,尼瑪當我是白癡啊,最多五百塊的油錢好不好。


    可是他隻能打落牙往肚子裏吞,垂頭喪氣地答應道:“好吧,我就再給市刑警隊捐助五百萬元破案經費,你看怎麽樣?我就當黎小明那個死鬼欠我的五千萬,沒有還給我了!”


    劉震宇立即臉一沉,喝問:“曾老板,你這是詛咒我像黎小明一樣?”


    曾軍立即陪著笑說道:“哪敢哪敢,我說錯話了,我收回剛剛說的話!”


    劉震宇立即笑咪咪地說道:“曾老板剛剛罵了我,也不能白讓你罵,對吧?”


    曾軍看見劉震宇那張笑臉,都有點害怕了,這尼瑪翻臉比翻書還快,變臉的速度更快,瞧這陰險的笑容,又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連忙問:“你想怎樣?”


    “我希望市刑警隊的捐款,明天能到帳,曾老板明天到市刑警隊跑一趟,你不介意吧?”


    劉震宇說完,見到曾軍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估計是上次星匯園命案,黃誌剛抓他到市刑警隊,將他虐怕了,便加了一句:“不要緊張,你明天是去捐破案經費的,我想市刑警隊的同事們會非常歡迎曾老板的。我們依法辦案,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任何犯罪嫌疑人都是自由的,都可以去市刑警隊捐款喝茶。”


    曾軍連說不介意,明天一定去市刑警隊喝茶。


    劉震宇連哄帶嚇,搞得曾軍這個一方黑道老大,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劉震宇又問了曾軍一句:“在張翠鬆失蹤前三天,你們養殖場有哪些人,參與毆打了張翠鬆?讓他們立即站出來,協助警方偵辦張翠鬆失蹤案。”


    曾軍轉頭疑惑地看向張小全,張小全哆嗦著承認是他帶著青皮和海子兩人,教訓了張翠鬆一頓。


    看曾軍這神情,張小全此前說是曾軍指示屬下毆打的,顯然說了謊。


    劉震宇將張小全、青皮、海子等三人銬上,押上警車。


    張家村的村主任張德旺從人群中跑出來,在警車外哀求劉震宇:“劉警官,求求您,看在我剛才拚了老命來救您的份上,別抓我兒子,放我兒子一馬!”


    劉震宇下車扶著張德旺的手,說道:“好吧!看在張主任剛才鼎力維護地方治安的份上,我們暫時不帶走張小全。不過張小全此前參與毆打張翠鬆,養殖場把農民關進黑屋子後,他又向關進黑屋子裏的人施放毒氣,這些行為都觸犯了法律。本來是必須帶走的,不過看在老伯的麵子上,就改為監視居住吧。他必須保證呆在張家村一帶,不能再觸犯法律,並且保證能隨時接受警方的傳喚,協助警方將問題調查清楚。如果逃跑,那警方就會采取強製措施,限製他的自由。”


    在得到張德旺的保證後,劉震宇打開張小全的手銬,讓他下車,張德旺連聲感謝。


    劉震宇客套一番後,參與了對養殖場工作人員的例行檢查。


    在檢查中,發現兩名公安部網上追逃凶犯,被立即逮捕。並且在一名養殖場保安人員的宿舍中,搜出了毒品。相關涉案人員,被押上警車。


    檢查完畢,眾刑警驅車離去。


    劉震宇因為想到最初與養殖場眾位保安對峙時,在氣氛緊張到雙方都想開火時,張家村主任張德旺及時趕到,緩和了緊張的局麵,要去他家裏親自感謝一番,所以沒走。


    他和杜月月、伍淑貞、武建軍等四人,去村裏小賣部,買了一條煙,杜月月則買了婦女抹臉用的化妝品,然後幾人親自上門,對張德旺表示感謝。


    劉震宇拿出香煙,遞給張德旺,表示感謝。張德旺連說使不得,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不過還是收下了劉震宇的香煙。


    杜月月則拿出她買的女性化妝品,遞給張德旺,說是給他的夫人抹臉用,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張德旺說他老婆早就死了,用不上,沒有收這個禮。


    杜月月頗為尷尬,一旁的劉震宇說道:“那就送給錢小燕吧,是她及時回村,叫來了張主任,也要對她表示感謝。”


    於是四人又到錢小燕家,將化妝品送給她,又去到張鐵漢家,安撫了一番,向他承諾一定偵辦張翠鬆失蹤一案,然後才駕駛警車返隊。


    武建軍一邊駕車,一邊大惑不解地問道:“宇哥,這曾軍雖然囂張了一點,但我們下到安全鎮後,還指望他出資維護治安,你不抓他,我能理解。但是張小全你怎麽也不抓?”


    劉震宇笑了笑,說道:“不急,我們要放長線,釣大魚。”


    坐在後排的伍淑貞來了興趣,問:“你準備怎麽釣大魚?”


    “首先,張翠鬆失蹤一案,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肯定是已經凶多吉少。我們馬上要到安全鎮派出所任職,這個村民失蹤案,是我們到任後要第一個偵辦的案件,我們要全力破案。我們需要張家村的人支持。如果目前不講情麵,一來就抓走張家村的人,後麵辦案過程中,老鄉們恐怕不會信任我們,不會協助我們破案。二來,曾軍是在張村湖起家的,我估計他有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張小全參與其中。如果現在就把張小全抓走,容易引起曾軍的警惕,後麵要整治曾軍,就沒有那麽容易了。所以暫時放過張小全,可以起到麻痹曾軍的作用。”


    武建軍一隻手掌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豎起了大拇指,連聲讚歎:“高,還是宇哥高!不過我有一個疑問,如果曾軍真捐出五千萬,幫助我們整頓安全鎮的治安,我們還要辦他嗎?”


    劉震宇冷笑一聲,“那就要看他的原罪,有沒有傷天害理了。如果達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就要受到嚴懲,蔡市長也救不了他。”


    坐在他身邊的杜月月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他真的罪不可恕,你要辦他的話,恐怕蔡市長還真要救他。到時搞不好你沒辦成他,你自己先下台了。”


    劉震宇皺了皺眉頭,問道:“此話怎講?”


    杜月月說道:“說到這,就關係到江城市的權力鬥爭了。蔡少威市長是從江城市底層,一步一步做起來的,在江城市根深蒂固,說一不二,各個部門基本上都是他的人把控。而市高官陳宇高,是上麵空降過來的,在江城市沒有底子。蔡少威對江城的發展理念,跟陳宇高不一致,認為陳宇高是書呆子,按他那樣搞,會把江城搞垮,因此很多方麵完全不聽陳宇高的。陳宇高豈能容忍這樣的市長,跟自己對著幹?這兩個人可能會有一番爭鬥。曾軍的幕後老板,目前還沒有證據表明就是蔡少威,但曾軍能一步一步坐大,要說他和蔡少威沒關係,我是不信的。所以想動曾軍,也沒有那麽容易。如果曾軍在坐大的過程中,真的犯了傷天害理的罪行,蔡少威也脫不了幹係。為了他自己的前程,蔡少威就必然要救曾軍。所以你們到安全鎮,搞不好就成了炮灰。”


    開車的武建軍,還是頭一回想到這一層關係,拍了拍腦袋,通過後視鏡望了劉震宇一眼,說道:“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層關係!我說郭開喜那個老王八蛋,怎麽這麽好心,讓我們下來當領導,原來是想讓我們做炮灰啊。聽月月姐這麽一說,我還真懷疑這個曾軍,跟蔡市長關係不簡單啊!我之前查過曾軍的發家史,先是在安全鎮承包下張村湖,這個時候蔡少威是安全鎮的黨高官。三年後曾軍進入江春縣承包工程,而蔡市長正是這個時候,調任江春縣擔任縣長的。兩年後江春縣由縣改區,曾軍正式在江春區成立房地產公司,涉足房地產。三年後,蔡區長擔任副市長,曾軍又進入市中心拿地。曾軍的這個發展軌跡,還真和蔡市長的升遷軌跡,頗為一致啊。如果他們真有關係,那我們到安全鎮後,要處理曾軍,可不容易了。隻要他配合我們,不給安全鎮的治安添亂,我們還是不要動他為妙。”


    劉震宇微微一笑,提醒武建軍專心開車,並告誡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身為國家執法人員,動不動誰,是由法律決定的,不要拍腦袋做決定。


    杜月月問劉震宇怎麽想的。


    劉震宇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們到安全鎮後,隻有一個目標,就是要依法辦事,造福一方老百姓。我們既不會給權力鬥爭做炮灰,也不會向打著權力保護傘的犯罪分子低頭。我還是那句話,動不動誰,是由法律決定的。隻要他遵守法律,沒有人可以動他。如果他觸犯了法律,不管他是誰,該動都得動,蔡市長也救不了他。”


    武建軍問:“如果他有蔡市長罩著,又真的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你能怎麽對付他?”


    “對付他很簡單,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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