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震宇本以為古石碟用強力弓弩向他射出的那一箭,是威脅他不要查下去,但是古石碟否認了他的這種猜測。


    “我如果真要威脅你,我幹嘛要射出這一箭?我直接把你射死得了。你跟我女兒講,整個刑警隊,就你一個人懷疑殺人的另有其人。我如果直接一箭把你幹掉,就沒人往我身上查了。還有,我如果不射出這一箭,即使你最後知道這兩起案子,都是我做的,又能怎麽樣?你有證據嗎?你什麽證據也沒有。隻要我不承認,這兩起案子跟我都沒有關係。哪怕是現在,隻要我不承認,你抓走我又怎麽樣?你能治我的罪?”


    劉震宇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麽好,覺得很沒麵子。因為現在他手上的確還沒有找到古石碟作案用過的所有工具,包括僵屍麵具,雨衣,清潔工的工作服和口罩以及帽子。


    反而是古石碟主動打破了沉默:“你上次到我家裏來,讓香蓮報考公安大學,說她報考其它大學,你幫不上忙,但如果報考公安大學的話,你絕對能幫上忙。我就在想,為人父母,這一輩子活著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女麽?反正我已經決定要去自首了,與其自首,不如把這份功勞送給你,讓你立上一功。所以我就跟著你,去射了你一箭。你應該感謝你的好心,如果不是你那天對我女兒說,會幫助她考上公安大學,那麽你在那天就會成為一個死人。不過你在那個發廊裏,讓我等了很久啊!想不到你一個堂堂刑警,還光顧這種場合啊!”


    談起了劉震宇臨幸按摩女郎的事上,這個話題不太雅觀。一個警察光顧色情發廊,說出去的確有點丟人。劉震宇連忙轉換話題,問道:“你在趙剛隔壁的空房子裏住過?”


    趙剛也幹脆,直接點頭承認,“是的,我出獄後,就在那個夜店附近,找了個空房子,躲在裏麵尋找機會報仇。”


    “那為什麽我們在這個房子裏,找到的多出來的一份人體痕跡,攜帶的dna跟你不一樣?”


    古石碟撇了撇嘴,對警方的愚蠢非常不屑,“我隨便到街上找了一個流浪漢,搞了幾根頭發,用來忽悠你們警方,就把你們騙得團團轉了。”


    劉震宇頗感無語。到目前為止,如果這個古石碟自己不承認自己殺了人,警方還真沒有直接的鐵證,證明兩起案件的人是他殺的。而那些監控對比,與古石碟是一致,但在法庭上,隻要古石碟請一個好一點的律師,是完全可以推翻這些證據的。


    所幸這個古石碟自己自首了,不然即使知道人是他殺的,要定他的罪,還真要費一番功夫,去尋找到明確可用的證據。


    古石碟說道:“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實話回答我嗎?”


    “你問!”劉震宇作了一個請問的姿勢。


    “你究竟有沒有跟那個發廊裏的按摩女打一炮?”


    聽了這個問題,劉震宇驚訝得差點連眼球也突出來了,想不到古石碟問的竟然是這麽一個無聊的問題。他更想不到隔牆有耳,古香蓮也在豎著耳朵等他的答案。也許古石碟的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他想問的,而是代自己的女兒問的吧。


    劉震宇從古石碟的眼神裏,讀懂了一切,立即用這個問題討價還價,說道:“我希望我回答你這個問題後,去了警局,你也能如實回答我們關於案件的所有問題。”


    古石碟打了一個響指,很是幹脆地說道:“成交!隻要你發誓你如實回答我這個問題,那麽你們所有關於案子的疑惑,我都會如實回答。並且你們要找的證物,我都會交出來。”


    劉震宇點了點頭,麵上的神情變得很嚴肅,很是鄭重地回答古石碟的問話:“那個按摩技師是很年輕,很漂亮,很性感,身材也很不錯,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想上。不過很遺憾,我沒有跟那個按摩技師打炮。因為我是人民警察。你是不是有點失望?我隻是讓她給我做了一個正規按摩,順便向她了解到了一些關於郭小燕的相關信息。”


    劉震宇的這個回答,讓古石碟很是滿意。


    來而不往非禮也,劉震宇回答完畢古石碟這個無聊的問題後,也來了一句讓古石碟眼球差點凸起來的話:“我謝謝你,讓我立了一大功,給我升官發財的道路上,增添了一筆重要的籌碼。看在你這麽識趣的份上,我可以算你是自首,屆時會向法官求情,減輕你的刑責。”


    劉震宇來了一段黑色幽默後,掏出一把鋥亮的手銬,冷酷地給古石碟銬上,將他押出家門。上了囚車,古石碟還在喃喃自語:“多希望國家能讓我重新到中印邊境上,讓我去殺幾個印度阿三!”他的低聲自話,被劉震宇聽到,真想鬆開他的手銬,放他一馬,讓他自己去到中印邊境上。可是劉震宇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唯有暗自歎息。


    古香蓮已經進到她奶奶房裏了,沒有人為古石碟送行。劉震宇也沒有勸說古香蓮出來,與她父親話別。他們父女這一別,注定是相隔天涯,何必再流淚話別,徒添傷感。


    窗外,警車呼嘯而去。


    窗內,一個高三的女生,站在窗前,隔著窗兒,垂淚到天明。


    1708專案是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現在順利破獲,開始審訊工作時,郭開喜、劉新華、楊文龍這三位公安刑偵係統的要員,都親自參與了對要犯的審訊工作。


    隻不過他們的參與,是以遙控的形式進行的,他們坐在審訊室外,通過監控指揮審訊整個過程。


    現在劉震宇直接被當成了傀儡,坐在審訊桌上,戴著耳機,聽外麵遙控審訊的大佬提問題,幹起了傳話筒的角色。黃誌剛、杜月月陪審,武建軍負責做審訊筆錄。


    郭開喜很多年沒有親自參與到具體的刑事案件當中了,這次審訊他也不想浪費口舌,開門見山地就通過耳機對劉震宇說道:“讓他交待一下犯罪的經過。”


    劉震宇也不廢話,直接對古石碟說道:“現在交待一下你犯罪的經過。”


    古石碟也不推諉,原原本本講述起了他的殺人動機,策劃過程,以及犯案細節。


    這兩起案件,他在監獄裏服刑時,在得知自己妻子的死因後,其實已經下定決心要做了。他的妻子在投江自盡前,給他寫過一封遺書,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並告訴他,她現在生不如死,沒辦法再幫他照顧婆婆,照顧女兒了,她已經決定要去另外一個世界。


    他身在監獄,心在泣血,一度想越獄,阻止妻子的自殺計劃。可是他的越獄計劃還沒有策劃好,卻已經傳來郭小燕的死訊。原來他收到妻子的信時,立即給親朋打電話,希望他們能代為阻止悲劇發生,然而得到的信息是,他的妻子已經投江自盡了。


    他悲憤交加,內心隻有一個想法,他要複仇!想到自己的刑期也不長了,他放棄了越獄複仇的計劃,開始在監獄中策劃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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