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淩晨一點半。


    城市夜晚的霓虹燈不停閃爍,馬路上已經沒有行人了,隻有建築物投下一片片陰影。室內一片黑暗和沉寂。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種沉寂,將劉震宇從睡夢中吵醒,他強忍著睡意接聽了電話。


    隊長楊文龍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110指揮中心接到報警電話,關山一棟出租公寓裏,女房東被人劫財劫色,被搶了一萬一千塊錢,還被強暴了十幾分鍾。你立即叫醒杜月月、武建軍,帶領幾名實習生趕過去看看!”


    劉震宇大聲回答了一聲:“yes sir!”


    楊文龍報了一遍那倒黴的女房東的電話號碼,也沒問劉震宇有沒有記住,便掛斷了電話。劉震宇苦笑著從公安宿舍裏爬起來,打電話召集杜月月和武建軍,帶了幾名實習警員,立即驅車飛一般趕到現場。


    被性侵過的女房東顯得嬌小可憐,隻披了一件連體睡衣,臉上的驚恐之色仍未褪去,顯然還沒有從被劫財劫色的遭遇中恢複過來。可能是她有點緊張的緣故,在杜月月說要檢查她的下身時,她竟忽略了還有幾位男警察在場,當著他們的麵解起了睡衣扣子,立即露出一片雪白的肚皮。


    她竟然沒有穿內衣!


    劉震宇和武建軍連忙轉過身去,走出女房東的臥室,聽見杜月月在問這個沒穿內衣的女房東:“你怎麽也不穿一件內衣?”


    女房東答:“我被強暴了,衣服都被搶劫犯剝光了,怕破壞了證據,影響你們警方破案,就沒敢穿內衣,隻披了一件睡衣。”


    “你別緊張,讓我檢查一下你的下身,提取搶劫犯的dna物質。”


    杜月月檢查了她的下體後,讓女房東將內衣穿起來,走出臥室對客廳裏的劉震宇說道:“宇哥,女房東的下身有明顯的撕裂傷,但沒有提取到男性的體液,隻提取到了潤滑油。看來搶劫犯是戴著安全套強暴她的。”


    劉震宇立即詢問已經穿好衣服的女房東:“你家裏有安全套嗎?”


    女房東回答:“沒有。我之前一直想要小孩,一直沒要上,老公就包小三不回來了,家裏根本就不買安全套的。”


    杜月月問:“這個變態的搶劫犯身上有沒有比較明顯的胎記?”


    女房東回答:“他是光著身子搞了我,可是我太緊張了,都沒有留意胎記。我真笨!”


    杜月月一聲歎息,便不再問什麽。


    武建軍在女房東的屋裏,也沒有提取到搶劫犯的腳印。


    劉震宇檢查了女房東的客廳大門,門鎖完好無損,衛生間裏也沒有找到安全套。他對杜月月、武建軍還有幾名實習警員說道:“楊隊讓我負責主辦這一起案子。現在我問你們,這一起入室搶劫案,應該怎麽偵破?”


    杜月月和武建軍和他同期畢業於公安大學,是已經滿了一年見習期的正式警員了,他們剛剛一直在思索著這個問題。現在劉震宇發問,杜月月很苦惱地回答:“搶劫犯帶著頭罩,女房東沒有看見他的相貌,驚慌之下也沒有看清搶劫犯身上有沒有胎記。依靠畫相和身體上明顯的胎記來查找搶劫犯,這一條路肯定是行不通了。”


    武建軍也搖了搖頭,沮喪地說道:“搶劫犯戴著安全套實施強暴,女房東也不敢抓撓他,沒有任何dna物質留下來。他劫財劫色後揚長而去,也沒有留下腳印,這個案子我看是沒法破了。”


    那幾個實習警員不知道是沒有經驗,還是沒有睡醒的緣故,腦袋裏麵都是懵的,根本回答不上來劉震宇的問話。


    劉震宇歎了口氣,對他們說道:“這個案子很容易偵破。這明顯是一起熟人作案。”


    這令杜月月、武建軍和另外幾個實習生非常疑惑:這個案子在他們印象中,還一點頭緒都沒有,都感覺是沒法偵破的懸案了,劉震宇馬上就鎖定為熟人作案,這也太快了吧?


    劉震宇向他們講解了他的推理判斷過程:


    女房東在被搶劫後,還被強暴了。可是進行體液提取時,沒有發現搶劫犯的體液,隻提取到了潤滑油。這說明了搶劫犯在實施性侵的過程中,一定是戴上了安全套。可是在現場,沒有找到安全套。


    根據盤問,女房東因為婚後一直不孕,她的先生在外麵包養了小三,到了鬧離婚不回家的地步,家中根本沒有安全套。


    可見案犯作案時,專門準備了安全套。


    房東家的門鎖完好,說明案犯配有房東家的鑰匙。


    房租才收上來,一夜還沒過去,收的這個月的租金就被搶走了。


    這說明案犯是蓄謀已久的劫財劫色。


    一個有房東家中鑰匙的家夥,在深夜蒙著麵,帶上安全套,到房東家裏去搶劫。得手後還戴上專門準備的安全套,對女房東進行了性侵,結束了還不慌不忙地衝走安全套,安全離去。這不是熟人作案,還能是流竄作案嗎?


    劉震宇這一解釋,大家立即覺得案子很簡單,全部興奮起來,馬上將女房東樓下的租客們全部集中起來,逐一帶到現場布置的一個單間進行盤問。


    武建軍首先帶進來的是一個女租客。


    這個穿著睡衣的女孩進來時還一臉的不滿,責問武建軍:“我是女的,怎麽可能強暴女房東?你腦袋進水了嗎?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


    不過當她看見坐在詢問桌後麵的劉震宇時,臉上的不滿立即消失了,換成了一副興奮的表情,像小女生遇見了自己的偶像一般尖叫:“哇,好靚的帥哥耶!眼睛比黃曉明亮,鼻子比劉德華挺,好英俊瀟灑,不枉半夜被叫起來了!帥哥,能合個影嗎?”


    劉震宇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指了指麵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說道:“當然可以!不過我們要先問你幾個問題,你願意配合嗎?”


    睡衣女一副小迷妹的樣子,對他拋了個媚眼,說:“我非常願意配合你!”站在她身旁的武建軍無奈的歎息了一句:“這人和人之間的待遇怎麽相差這麽大!”


    小迷妹立即白了他一眼:“你能跟帥哥比嗎?我喜歡帥哥,你管得著嗎?”


    坐在劉震宇身邊的杜月月連忙打斷,問她:“”你平時對你們房東有什麽特別的印象?”


    這位小迷妹心直口快地向警方說:“這個女房東被人搶劫強暴,隻是早晚的事情。”


    劉震宇立即追問:“為什麽這樣說?”


    小迷妹說:“她有時來收房租時跟我聊天,我問她老公經常不回家,她一個人住那麽大房子,要是遇到了賊,怕不怕?她說怕什麽,如果遇到入室搶劫的,要劫財,多了沒有,桌子上放得有幾百塊錢,拿走別要我的命就行。要劫色,巴不得,去衛生間洗幹淨了再來上。你說她這樣子說,那還不早晚被強暴?”


    劉震宇聽了微微一笑,難怪女房東在被搶劫強暴後,竟然能毫發無損的。如此奇芭的女受害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劉震宇示意這位小迷妹可以出去了,命武建軍帶另外的租客進來。


    小迷妹出去前,歡快地挨著劉震宇的臉來了個自拍,還要問劉震宇要電話號碼。劉震宇讓她出去後問武建軍要,武建軍非常無恥地報了自己的手機號,還不忘了對小迷妹說:“他隻加微信聊天,不接電話的哦!”


    如此這般盤問了幾位租客,都沒有可疑的發現。


    這時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租客,劉震宇掃了他的眼睛一眼,在他的眼神裏察覺到了一絲躲閃。再一看體形、身高,與受害人描敘的案犯特征極為相似,立時精神一振。


    劉震宇定定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的女房東在淩晨一點半的時候,被人劫財劫色。在這個時間段,你在幹什麽?”


    這家夥非常鎮定地回答:“這個時間段,當然在睡覺了。”


    劉震宇不再詢問什麽,隻是眼神銳利地盯著這家夥的眼睛,居高臨下地釋放著威壓。過了一會兒,劉震宇突然喝問:“你的心跳為什麽這麽快?你為什麽這麽緊張?”


    這家夥矢口否認:“你有沒有搞錯啊!你是神仙嗎,你能聽到我心跳的聲音?我的心跳根本就不快。”


    劉震宇厲聲訊問道:“我不是神仙,我是警察!剛剛一分鍾之內,你的心跳次數達到了一百二十下!正常人的心跳是七十次。你若沒有對你的房東劫財劫色,為什麽這麽緊張,心跳這麽快?”


    這個家夥叫道:“喂,你們警察怎麽隨便冤枉好人!我的心跳快嗎?我覺得我的心跳很正常啊。你們沒有證據,別誹謗好人!”


    劉震宇身邊的杜月月,立即起身上前,拿住這家夥的脈搏,掏出手機,測起了他的脈搏。


    過了一分鍾,她望著劉震宇,說道:“一分鍾內跳了135下。”


    “135下?夠緊張的啊,緊張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吧?別這麽緊張,放輕鬆點,我們沒說劫財劫色的人是你!”劉震宇對嫌疑犯嘲諷地笑了笑,然後對站在那家夥身邊的武建軍一使眼色,武建軍會意,立即轉身出去。


    武建軍是去搜查這個家夥的房間了。雖然有點不合程序,但趁這家夥被留置在臨時訊問室,讓房東拿著鑰匙,一起去這家夥的房間“參觀”一下,還是沒有大問題的。


    法律規定,搜查需要有搜查證,無搜查證取得的證據無效,但對於可能會轉移或隱藏犯罪證據的,則不需要搜查證。並且房子的主人是房東,經房主同意的搜查,在法律上是有效的。


    很快在這家夥租住的房中,發現了一團灰燼,還有一隻與作案蒙麵用的相同的女性絲襪。讓這個家夥把絲襪套到頭上,眼睛部位果然留有兩個孔洞,應該是作案時蒙在頭上的絲襪。


    在他的鑰匙扣上,找到一把能打開女房東房門的鑰匙。還在他的床下發現了與被搶金額完全相同的一萬一千元現金。顯然是這家夥作案後,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先溜回出租屋睡覺,沒想到警方如此神速趕到案發現場,因此還沒有來得及揮霍贓款。


    劉震宇都有點無語了。奇葩的房東,引來了奇葩的搶劫者!


    沒有找到作案時穿的黑色寬鬆衣服,顯然是這家夥回到屋裏,便燒成了灰燼。


    立即對嫌疑人進行了拘留,審訊。可是這家夥就是不承認,說現金是他自己的,女性絲襪是他平時意淫時的道具。屋裏的灰燼是他給祖宗們燒的紙錢。


    嫌疑犯不認罪,劉震宇又不願意動用私刑,審訊隻能幹耗下去。


    都耗了一天一夜了。


    同一個警隊的同事黃誌剛,聽杜月月說了審訊的情況後,幾次衝進審訊室,要對這家夥進行刑訊逼供,都被劉震宇攔住。


    但審訊不能這樣僵持下去,於是劉震宇用了一個相對斯文一點的逼供辦法。


    長時間的不給水喝,不給飯吃,不讓睡覺,這種懲罰雖然算不上刑訊逼供,但其對付犯人的威力,絕對不比刑訊逼供差。


    僵持到深夜,這個嘴硬的家夥終於招了供,供述了他入室劫財劫色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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