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台距離鄴城,不過十八裏。


    日間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上百人被關進了鄴城大牢,曹操雖身在王都,也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可問題在於,曹操至今沒有做出任何表示!


    這本身也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他對環郎,也不是很滿意……


    也許在曹操內心裏,未嚐不存著要借曹朋之手,教訓環郎的之意。誰都知道,曹朋是曹操手裏一把鋒利的屠刀,而且屬於那種永不生鏽磨損的屠刀。


    陽光明媚,普照大地。


    王都禦花園中,卞夫人笑盈盈的坐下,環視眾人。


    周遭,盡是曹操的那群夫人,林林總總算下來,有十幾人之多。七嘴八舌的向卞夫人傾訴。不過卞夫人始終是一副笑臉,不停的點頭稱是。


    “姐姐,此事大王再不管管那曹朋,他這氣焰,隻怕會更加囂張……”


    “是啊,他不過是大王一個族侄,仗著立下些許功勞,就如此橫行跋扈。莫不是這鄴城是他曹朋的?打了人也就算了,還把人抓起來,究竟要做何打算?還有,那城門校尉是他大舅子,更是張狂,實在令人心憂。”


    “……”


    一幫子女人,嘰嘰喳喳的說著曹朋的壞話。


    卞夫人始終保持微笑,隻是點頭。


    待眾人說完,她才開口道:“大家的憂慮,我已經清楚。


    武鄉侯也許是張狂了些,但若說囂張跋扈,未免有些過了……尹家妹子,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可不要傳出去。武鄉侯不是靠著些許功勞起家,而是有天大功勞。大王視他若親子,你剛才那些話若是傳到了大王耳中,少不得會惹來禍事,以後要慎言方好。不過這件事,我會與大王知曉。想必大王會有決斷,妹妹們也不必擔心武鄉侯會來找麻煩。


    但有件事,卻要與妹妹們知曉。


    莫去招惹武鄉侯,武鄉侯便是個謙謙君子……


    有些時候,遇事最好三思。莫聽人說了幾句,便亂了分寸。而今大王已不是當年,為天下人所矚目。我等做事,就更要小心,莫壞了大王名聲。”


    卞夫人的話,很溫和,卻又帶著些許警告。


    女人們連忙答應,又聊了一會兒,這才告辭離去。


    她們走了,但卞夫人猶自坐在原處。她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笑容,片刻後拍了拍手,輕聲道:“都出來吧。”


    從花廳屏風後,轉出了三個女子。


    年長的,有小四十,年輕的,尚不滿三旬。


    其中一人,正是曹節之母,王昭儀。三人朝著卞夫人一禮,便坐了下來。


    “剛才她們的話,可都聽到了?”


    王昭儀繼續做悶葫蘆,閉口不言。


    倒是一個嫵媚至極,眉眼中帶著無盡風情的女子,柔聲道:“不過一群蠢貨,姐姐何必理睬?”


    這女子,是鄒夫人。


    就是張繡的嬸嬸,那個曾還得曹操在宛城大敗的鄒夫人。


    曹操兵敗之後,鄒夫人隨著曹操一同到了許都。轉眼間,已經過去十餘年,卻依舊是風韻猶存,嫵媚動人。年過三旬,好似一顆熟透了的水,令人垂涎三尺。雖然膝下無子,但是卻最為曹操所喜愛的女子。


    而另一個女子,姓杜。


    本名杜元,不過大家都習慣稱呼她為杜夫人。


    年紀最小,方二十八。生的同樣嫵媚,但在嫵媚中,卻另有冷豔氣質。


    她本是呂布部將秦宜祿的妻子,後來被曹操看重,納入房中。


    後世野史裏,有這麽一個說法。關羽後來千裏走單騎,也正是因為這杜氏女子。本來關羽看上了杜氏,曾向曹操請求,說破了呂布之後,要娶杜氏為妻,曹操也答應了。哪知道,曹操雖然答應,卻也好奇,這杜氏有何本事,令鐵石心腸的關羽心動?於是在俘虜了杜氏之後,便前去探望。可這一看不好,曹操立刻也動了心,便把杜氏納入房中。


    最終,關曹反目……


    杜氏有一子,名叫秦朗,年十二歲。


    雖非曹操親生骨肉,但曹操對秦朗,卻是無比喜愛。


    這秦朗,也是個文武雙全的,練得一身好武藝,騎射嫻熟。杜氏在歸了曹操之後,也很低調。雖不似鄒氏那般讓曹操喜愛,卻也同樣得曹操看重。


    這幾個女人,都是沒根基的!


    卞夫人統領內宅,總是要有些幫手。


    杜夫人冷靜,鄒夫人潑辣,王昭儀呢,則是因為曹節的關係,和卞夫人走的很近。一個好漢三個幫,卞夫人對這三個女人,也是頗為拉攏。


    “隻怕,是有人在背地挑唆。”


    杜夫人突然開口,“若非如此,怎地突然間都跑過來,讓姐姐出頭呢?”


    “妹妹的意思是……”


    “無非一石二鳥。”


    “此話怎講?”


    杜夫人抬起頭,那張清冷俏麗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姐姐難道真的看不出嗎?


    有人這是想要和姐姐爭這後宮之權,同時離間姐姐與武鄉侯之間的關係。


    誰人不知,世子與武鄉侯有師生之誼。


    若是姐姐出頭,恐怕會讓世子和武鄉侯之間,產生一些裂痕。到時候,得益者何人?若小妹猜的不錯,隻怕此刻,那武鄉侯府上,已有了客人。”


    卞夫人聞聽,不禁笑了!


    “阿元說的不錯……那你說,我該如何應對?”


    “姐姐這件事,出頭得罪武鄉侯,不出頭就得罪那些蠢貨,總是不得好。


    所以,小妹覺得,姐姐不妨去武鄉侯府上。


    名為興師問罪,實則拉攏武鄉侯,擺出一個姿態與那些蠢貨看便是了,卻當不得真。”


    “那你說,我該用什麽借口前去?”


    杜夫人沉默了!


    倒是鄒夫人有些沉不住氣,瞪了杜夫人一眼,扭頭對卞夫人道:“姐姐,不瞞你說,阿元有些私心,還想要姐姐成全則個……姐姐也知道,元明已經十三了!再過些年歲,就要及冠,離開王府自立門戶了……大王雖喜愛元明,可元明身無寸功,也沒個可以幫襯的。前些日子,阿元與我說起此事,我倒是覺得,不如到武鄉侯門下,曆練些日子。


    一來可以增長閱曆。


    這二來嘛,武鄉侯與世子私交甚篤,將來世子身邊,總要有幾個幫襯的人手。


    而這三嘛……武鄉侯才學過人,乃當世兵法大家。元明能在武鄉侯門下求學,也是個機緣。阿元也同意,可是卻苦於沒有門路,想姐姐成全。”


    元明,也就是秦朗。


    這‘元明’的表字,還是曹操所贈,可見曹操對他的喜愛。


    卞夫人聞聽,頓時笑了。


    “阿元,都是自家姐妹,有什麽不好開口?


    不如這樣,明日我使武鄉侯前來,也正好把這件事與他說了……想來武鄉侯,總要給我幾分薄麵,應該問題不大。但有件事,我卻要與阿元你知道。元明到武鄉侯門下不難,隻是據我所知,大王對武鄉侯怕是有重用,所以到時候,武鄉侯未必會留在鄴城,那元明很可能會……”


    杜氏對秦朗寵愛,自是不必贅言。


    聞聽卞夫人如此說,杜氏喜出望外,連忙起身。


    曆史上,秦朗是跟隨曹丕,後來成為曹魏棟梁。而今曹丕死了,秦朗也已經長大,需要有一個可以依靠扶持的人引他上路。曹朋,是一個靠山,同樣也是一塊跳板。通過曹朋,秦朗可以和曹彰緊密聯係在一起。


    而杜夫人和卞夫人之間的聯盟,也會變得更加穩固。


    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麵,卞夫人又怎會拒絕?


    她不是一個才學多麽高深的女子,也不是那種出身高貴的豪門千金……


    生於草根,長於草根,卞夫人甚至比環夫人,更知道如何去拉攏人心。以前,卞夫人是因為曹朋成了曹衝老師,對曹丕產生了威脅,所以對曹朋有些許敵意。可是,隨著曹丕身亡,而曹彰崛起,也使得卞夫人,重新去看待曹朋。她很清楚,若沒有個強有力的支持,曹彰麵臨許多困難。


    細想之下,滿朝文武之中,曹朋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小環,你雖然手段非凡。


    可這世上,並非人人都是傻子……你聰明,卻錯在你太過聰明。正如阿福所言,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你以為,我就看不出,是你在後麵搗鬼嗎?本不想和你爭執,但既然你出招了,我也不能示弱!


    卞夫人臉上,閃過一抹古怪笑容……


    ++++++++++++++++++++++++++++++++++++++++++++


    轉眼,就要正午。


    環郎卻依舊沒有任何行動,似乎已下定決心,不來登門道歉。


    曹朋則在家中,默默的等候。


    王平向寵,已經召集八百白駝兵,隨時準備出發。


    老子說過了:你不來道歉,老子都打上門,毀了你的宅子!


    我曹阿福,不管什麽時候,都是說到做到……就算天王老子來,也攔不得我。


    武鄉侯府內,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曹汲看著曹朋那一臉沉靜之色,有心阻攔,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勸勸你兄弟吧。”


    張夫人也很擔心,便想讓曹楠出麵。


    可曹楠卻一笑,輕聲道:“母親,你莫擔心,阿福大了,他做事自有分寸。”


    “但……”


    “母親忘了,當年我被伏均撞斷了腿,阿福是怎生模樣?


    他那性子,看上去很柔和,但內裏暴烈剛強。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攔不住。這件事,咱們別插手,這是武鄉侯府的麵子問題,斷然退讓不得。


    阿福是朝中重臣,建立功勳無數。


    若是就這樣被一個無賴子騎到脖子上卻沒有反應,日後咱曹府的人出去,都要矮人三分。至於王叔那邊,你更不用擔心。如果王叔真要插手,昨晚就會派人過來。但王叔現在遲遲沒有行動,已經說明了問題。”


    當了幾年太守夫人,曹楠的眼界,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棘陽鄧村,縮手縮腳的受氣小媳婦。她老公,她兄弟,都已經出人頭地。隨鄧稷在河東多年,曹楠見過的世麵,遠非老夫人可以相比,自有一番見識。


    女兒都這麽說了,老夫人也隻好閉嘴。


    拉著曹汲,跑到了自家建造的佛堂裏祈禱,希望別惹出太大的禍事來……


    連帶著,蔡琰、黃月英、夏侯真、步鸞、郭寰、甄宓和孫尚香,也都被召集過來。還有曹綰、曹陽、曹允、曹叡等一幹孩兒,都被叫進了佛堂。


    小小佛堂,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後來,連喬夫人也帶著孫紹和兩個女兒過來,隨著老夫人一同誦佛祈禱。


    “公子,快正午了!”


    曹朋在堂上,呼的站起來。


    “既然環郎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就在他準備出發的時候,忽聽門外傳來一聲呼喊,“東鄉侯求見!”


    東鄉侯,曹衝?


    曹朋愣了一下,眉頭頓時緊蹙。


    他和曹衝,曾有那麽一段頗為美好的時光。可是隨著曹衝長大,特別是在周不疑一事發生後,曹朋和曹衝之間,便產生了無法彌補的裂痕。


    再後來,曹朋征戰在外,與曹衝漸漸少了聯係。


    偶有書信往來,卻都是表麵上的應付,那種生疏感,再也無往日親密無間的感覺。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人間隙越來越大。


    而今曹衝突然前來……


    曹朋眼睛一眯,閃過一抹森然。


    來的,還真是時候。


    “有請!”


    他沉聲說道。


    “公子,那伯龍和子均……”


    “你立刻去通知二人,讓他們照常行動便是。”


    馬謖答應一聲,立刻退下。


    而曹朋則大步流星,走出了客廳。


    倉舒,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喜歡耍弄小聰明嗎?


    他內心中幽幽一歎,有一抹悵然失落……從這一刻起,他和曹衝的師生之誼,將蕩然無存!


    曹衝的來意,曹朋又怎可能想不明白?


    他來到府門前,就見曹衝已上了門階。多年不見,曹衝已有了小大人模樣,再不複當年那稚嫩之氣。一襲青衫,襯托出他卓爾不群的氣質。個頭雖然不是很高,但別有一份儒雅韻味。


    見到曹朋,曹衝也是一臉喜色。


    他快步上前,拱手道:“曹家哥哥,別來無恙?


    聽說哥哥前來,倉舒早有意拜會,隻是身邊事物太多,以至於耽擱了,還請哥哥勿怪。”


    曹彰而今見到曹朋,依舊是執師生之禮。


    哪怕當初他隻是湊數,可是在禮節上,卻始終保持著對曹朋的尊敬。


    先行師生之禮,而後才是兄弟之情。


    可是曹衝……


    當年確是在曹操麵前,實實在在行過拜師禮的人,而今卻全無師生之誼。


    曹朋心裏,不免一陣悲哀。


    但臉上還是露出笑容,“倉舒,近來可好?”


    兩人寒暄過後,便來到大廳落座。


    “聽說昨日嫂嫂們受了驚嚇,故而倉舒前來探望。”


    “賢弟有心了……不過些許蛇鼠之輩,驚嚇談不上,隻是壞了些興致。


    已無甚大礙,而今正在佛堂誦經,我就不讓她們來拜見了。”


    你真的是來探望嗎?


    亦或者,你是要待環郎道歉?


    如果你真的是這樣打算,自當早早前來,卻不是在這個時候登門……


    你不是來探望我,你是來堵我!


    難道,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心思嗎?


    你這分明就是,來打我的臉啊……


    如果曹衝早早前來,說不定曹朋會放過環郎父子。偏偏,他好這小聰明,踩著點登門。說好聽了,你是來拜會,說難聽了,你就是在賭我。


    曹朋已經發出狠話,要教訓環郎。


    若做不到,必然會被人笑話。曹衝登門,不但阻攔住了曹朋,還能向人們,展現出他的能力。但是在曹朋眼裏,曹衝這些不過是些小聰明,根本上不得台麵。你以為你坐在這裏,我就動不得手?倉舒,你忘了當初,我是怎麽對付伏完父子。我當初敢砍了伏完的手,我今天就敢燒了他環郎的莊子。


    好吧,既然你要做戲,那我就陪你做戲!


    曹朋心中,不由得暗地裏一聲歎息。


    隻是這一場戲做完了,咱們之間,就再也沒有緩和餘地……


    曹衝談古論今,引經據典,顯示出非凡才學。


    說實話,曹家父子的文青基因,都非常發達。曹操自不必說了,作為建安文風的開創者,周公吐哺,天下歸心,可謂是氣勢磅礴;曹植的雒神賦,銅雀台賦,以及後來流傳千古的七步詩,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堪稱風華絕代。就連曹丕,也是文采風流,為這個時代翹楚。


    曆史上,曹衝死得早,故而沒什麽名著。


    可從他現在的談吐來看,卻的確是繼承了老曹的基因,非同一般……


    曹朋看著他,臉上帶著微笑,可是心裏卻極為惆悵。


    不管怎樣,終究是有那麽一段師生情誼。曾幾何時,曹衝寄托了曹朋的希望。讓他讀洪範,讓他讀食貨誌,甚至作詩,皆是曹朋所寄托的理想。


    然而,這關係卻如此的脆弱。


    不過短短時間,便已經破滅,蕩然無存。


    隻不知道,當他知曉自己燒了環郎的田莊之後,又會是什麽表情呢?


    想來,很快就可以看到!


    曹朋不介意和曹衝東拉西扯,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忽見有一人進來,在曹衝耳邊低聲細語幾句,曹衝的臉色,頓時變了。談性似乎一下子消失殆盡,他扭頭向曹朋看去,臉上的表情,更是極為古怪。


    “倉舒,不早了,回家吧。”


    曹朋站起來,溫言道:“想來你現在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息,莫太操勞。


    你隨我三載,當知道我的脾氣。


    我這個人,做事從來不計較後果,了不起回家種田。但是,得罪我的人,我絕不會饒過。我說出來的話,也絕對不會更改……回去吧,待我向夫人道個不是。若夫人不肯見諒,他日我會登門親自向夫人道歉。”


    曹朋的聲音,聽上去很柔和。


    但是在曹衝聽來,卻是格外刺耳!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小醜,使了這許多花招,可人家根本不接。


    沒有實力,什麽小聰明都是假的。


    曹衝看著曹朋臉上的笑容,卻突然起身,躬身一禮,“多謝老師教誨。”


    這,恐怕也是曹朋給曹衝的最後一課。


    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課。


    隨著曹衝這一禮,曹朋心中輕歎,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曹衝旋即,告辭離去。


    卻見馬謖從外麵進來,他突然間無心去詢問,那環郎的情況如何。


    “幼常,陪我騎馬去。”


    他心情有些抑鬱,大步走出了侯府。


    早有人,牽來了獅虎獸,曹朋翻身上馬,向城外行去。馬謖連忙跟著曹朋,臨行前,更使人通知沙摩柯和趙雲。不管怎麽說,讓曹朋獨自離開,還是有些危險。身為曹朋的親衛牙將,趙雲和沙摩柯,必須有一人跟隨。


    ++++++++++++++++++++++++++++++


    紫宸閣二層,曹操翻身從床上坐起,伸了一個懶腰。


    “阿福,真的燒了環郎的田莊嗎?”


    越般連忙回答:“是……奴婢聽說之後,還專門去看了。不過也不似說的那麽嚴重,隻是燒了幾間房子,打傷了幾個人,也沒有鬧出人命。”


    曹操不禁笑了,“這混賬小子,卻改不了他那暴躁的毛病。”


    沉吟片刻,他問道:“那外麵人,又怎麽說?”


    “各種說法都有,有的說是環郎咎由自取,有的則是說,武鄉侯忒霸道了些。”


    “嗯,是有些霸道了!”


    曹操嘴角微微一翹,“如此霸道,卻不能不罰。


    這樣吧,你去武鄉侯府一趟,告訴阿福,就說孤罰他一年俸祿,作為賠償。畢竟是人家的財產,他怎可以說燒了就燒了?還有,警告他最近老實一點,否則孤使雋石,立刻回許都,讓他過不得一個團圓年。”


    “喏!”


    越般心中不由得笑了。


    這算是哪門子的懲罰?


    一年俸祿?


    也許對普通官員而言,是比較嚴重的懲罰,可是於武鄉侯而言,又算得什麽?誰不知道,這位武鄉侯是點金聖手,日進鬥金,根本不在乎那些許俸祿。聽說,曹洪回來這兩天,到處找人,說是要做一樁大事。


    而幕後推手,據說便是武鄉侯!


    朝中已有不少人表示願意參與其中……越般是沒那個資格,也沒有那個財力,否則的話,說什麽也要摻和進去。跟著武鄉侯,有肉吃啊!


    不過由此也能看出,大王對武鄉侯的信賴和寵愛,已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越般心裏已經拿定了主意,定要和武鄉侯好生交道。


    就算成不得朋友,也別似那環郎父子一般得罪了曹朋……


    殊不知,在越般離去之後,曹操來到書桌旁坐下。他鋪開一張冷金箋,在上麵寫下了曹彰、曹植和曹衝三人的名字。良久後,他突然拿起一支筆,蘸飽了墨汁,用力在曹衝的名字上劃過,隻留下一道粗粗墨痕!


    “小聰明,終當不得大事……”


    曹操起身,走到窗邊,打開了窗子。


    看著外麵的鳥語花香,他卻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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