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來了?”


    曹朋靠在那張鋪著白狼皮墊子的胡床上,手指很愜意的從大白身上那柔軟毛發中穿過。


    “先生以為如何?”


    “不見!”


    李儒斬釘截鐵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他剛從幣邊回來,疽外麵宣揚曹朋過往的事跡。不得不說,這家夥不愧是當年董卓身邊第一謀主。也怪不得,貿詡直到三輔之亂以後,才算是嶄露頭角。也許在大局觀賞,李儒比不得賈詡:但是在細節謀劃。卻未必遜色於賈文和。


    輿論戰啊!


    這家夥搞出的這一手,類似於後世的輿論戰。


    他帶著一幫子胡奴,在草原上散播各種消息,有的真,有的假,讓人難以分辨。


    借悠悠眾口,來建立曹朋的形象。


    雖說曹朋在中原名氣很大,但是在河西……


    任何責材都能使用,包括呂布在內,也成了襯托曹朋的一顆棋子。


    這李儒的確是有鬼神莫測之妙。曹朋暗自慶幸,把李儒招攬到麾下。看得出。李儒在河西過的挺舒服。已開始蓄發,還收了兩個胡姬,是一個極好的現象。


    如今,這紅澤牧原,乃至於整個河西,都在流傳曹朋的故事。


    在曹朋看來,這種輿論造成的影響,勝過十萬雄兵。隻不過這需要一個過程,同時手段過於單一。沒辦法,這年月識字的人實在是太少。要不然曹朋不會介意搞出一些其他的huā樣來。可即便如此,曹朋還是和李儒討論了許多後續方案。


    竇蘭召集十八部部落大人商議對付曹朋,曹朋當然知道。


    不過他並不著急。


    李儒對他說:“不出十日必有變數。”


    而現在,變數來了……


    西涼馬騰的動作,他當然看在眼裏。


    “馬壽成之心路人皆知。”


    曹朋笑道:“他窺覷河西。也非一兩日,今借此機會發作,倒也合了他的性子。”


    如今,李其找上門來。


    表麵上是說拜訪,但其〖真〗實用意,曹朋和李儒同櫸心知肚明。


    但李儒認為,不應當和李其見麵。


    “可是,西北牧原直麵三萬羌胡,如果和紅澤鬧翻了,豈不是置士元於危險中。”


    李儒大笑道:“嚐聽公子言鳳雛了得,還未曾見過。


    今鄧五哥兒和士元在西北牧原經營已有兩月,比之紅水縣的時間還長。他麾下尚有四千七百人兵馬若連那區區羌胡都對付不得。還不如讓他現在就回荊州。”


    “可是……”


    “公子,鳳雛可派人來求援?”


    “未曾。”


    “鄧五哥兒呢?”


    “也沒才。”


    “以五哥兒之謀,怎可能不知這西北牧原的利害?他沒有派人回來求援。就說明他已有了準備根本不需要公子操心。此正走向整個河西,展示天軍武勇之時,公子隻管放心,絕不會有什麽問題。以儒之見,公子何不暫時離開紅水縣?”


    “暫時離開?”


    “朝廷的移民,已過了逢義山不日將抵達中衛。


    公子可帶人前去接應,豈不正好可以免去麻煩?紅澤那幫子半胡,依我看就不要再理睬。李其來了之後找個人接待一下就成,他李其自然能明白公子決心。”


    曹朋的決心。


    我對紅澤的態度不滿意!


    但我還是會依照盟約幫你們守住西北牧原。


    至於其他的事情,你們自己去處理吧。嗯要讓我出兵,拿出你們紅澤人的誠意來!


    這就是曹朋的決心。


    他需要借此機會,警告紅澤,警告馬騰……,一場大戰,無疑是一個最好的觸發點。曹明去迎接移民,表明了他在紅澤落地生根的態度:同時,也是在警告竇蘭,你們耍的那些小huā招,老子都心知肚明。


    於是,曹朋甩了甩袖子,便走了。


    紅水大營暫交由郝昭打理,粱寬薑敘為輔…………


    “曹將軍不在紅水?”


    李其愕然,但旋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既然如此,我們回去吧。


    “阿爺,這就回去嗎?那如何向竇將軍交代?”


    李丁疑惑的看著李其,有點想不太明白。


    李其笑道:“現在不是曹將軍如何向竇蘭交代,而是我紅澤人,該如何向曹將軍交代。”


    “孫兒不懂。”


    李其揉了揉李丁的腦袋,笑嗬嗬道:“以後,多與曹將軍走動,拉攏一下感情。


    你看耿慶那老東西,在紅水集的時候,對曹將軍是破口大罵,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但他卻把耿林留在營地之中二而不是將耿鈞留下。你看出這其中的奧妙了沒有?”


    李丁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


    “耿慶,這是在向曹將軍示好。”


    “啊?”


    “你應該知道,耿慶有兩個兒子,截然不同。


    從前,耿慶更喜歡耿鈞,往往忽視耿林存在。可是現在耿林這孩子,知書達理,對中原一直都很向往。在你們這一代人中,他可能是對曹將軍好感最深之人。耿慶把耿林留下來。也就等於走向曹將軍表示:他對曹將軍,沒有惡意。


    小丁,你已大了。


    想事情,當周全一些。


    這些個老家夥,口口聲聲要為石魁報仇。可真要他們出兵,又有哪一個敢站出來?


    依我看,用不了多久,這紅澤就要變天了”。


    紅澤要變天了嗎?


    李丁搔搔頭有點想不明白。


    至少,他沒看出半點變天的預兆。不過。他卻覺察到了紅澤看似抱成一團,實則各懷心機的情況。他畢竟年輕,也沒那麽多的心機。對於各部落大人,那些老家夥們的心思,李丁完全看不清楚。很多時候。他都是從表麵看待問題。


    從前,他一直認為紅澤內部團結和睦。


    而今天,李其卻為他揭開了籠罩在紅澤上空的那層麵紗……,曹耳。真能改變這紅澤現狀?


    他猛然搖了搖頭,“心裏暗自咒罵自己:今紅澤生死存亡之秋”你怎能胡思亂想?


    一路上,李丁顯得很沉默。


    而李其也沒有再去開導”因為他心裏清楚這是李丁一個成長中不可避免的過程。


    就這樣,祖孫二人返回紅水集,把情況一一告知竇蘭。


    竇蘭沒說什麽,隻道了聲辛苦,便催促李其返回西部牧場做好與馬騰交戰的準備。


    李其什麽都沒說。


    可是竇蘭,卻感受到了很多東西。


    曹朋的態度,讓他至少在目前而言還算是放心。可是曹朋的不滿,他也清楚的感受出來。就算這一次打了勝仗,隻怕也少不得要分出一部分利益給曹朋……


    若不如此,隻怕接下來紅澤就要麵對更大的威脅!


    ,“檀柘,可願出兵狙助?”。


    ,“回大人話,檀大人似乎興趣不大雖然集結了兵馬,但並沒有出兵的興趣。。。


    紅砂崗的檀柘態度模棱讓竇蘭多多少少感到困惑。


    對檀柘和曹朋之間的約定。竇蘭當然不太清楚。隻是在此之前。檀柘和紅澤也合作過幾次,相互間頗有些交情。連他都不願意出手相助,那豈不是說,紅澤隻有直麵馬騰和唐蹄?心裏麵,暗自咒罵石魁,你他娘的死了,也不讓我們安生。


    若不是石魁攻擊曹朋,就不會引發曹朋的報複。


    若不是石魁被滅族,也不會令紅澤各部怨聲載道……


    如果不是那些人叫喊著要為石魁報仇,說不定馬騰也不敢在此情況下出兵。


    總之。一切都是石魁惹下的麻煩。


    他現在死了,倒也還算是痛快。可是。他這一死,卻又給紅澤留下了無數後患。


    同時,竇蘭也暗自責怪曹朋。


    你說你報複就報複好了”好端端搞什麽滅族,弄的大家心裏都不舒服。哪怕你能留石魁一條性命,交給我,讓我砍了他的腦袋,也不至於才現在這種麻煩……


    可不管怎麽說,事情已經發生了。


    竇蘭在猶豫良久之後,終於下定決心,調集兵馬,與馬騰決戰!


    他不相信,曹朋會坐視不管。


    西北牧原還有他的兵馬,難不成曹朋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兵馬,被羌胡騎兵消滅?


    暫時的,不需要去考慮紅水縣的問題。


    先解決了馬騰和唐蹄那五萬大軍,再做其他的打算吧……


    隨著竇蘭這一聲令下,整個紅澤,開始行動起來。


    不管你是否完成了對部落的整合,都必須要派出兵馬,準備和馬騰決一死戰。


    不過,這次馬騰派出的主將,卻頗有些古怪。


    從前西涼出兵,若不是馬騰為帥,就是由馬超掛帥。誰都知道,馬超武勇過人,在涼州聲名遠揚。在所有人看來,馬超掛帥。才是馬騰最好的選擇。偏偏這一次。馬騰出了一個奇招。他居然置馬超不用,而是用了他的幼子馬鐵為主帥。馬成和馬休為副將,馬岱為前鋒,率八千鐵騎,從武威出發。直撲紅澤而來。


    這是要用紅澤,確立馬鐵的地位啊!


    隻是不管馬騰究竟是怎麽考慮,和竇蘭的關係都不大。


    建安八年十月初二,竇蘭在紅水集召集六千兵馬,在城外登台拜將,誓師出發。


    待誓師完畢之後,竇蘭在中軍大帳點將。


    以其長子竇虎為先鋒,先行領兵馳援李家牧場。又以耿慶為主帥,秋奴等人為副將,隨後出征。一道道軍令發出。兵營頓時沸騰起來。竇虎頂盔貫甲,提槍上馬,向竇蘭拱手道別之後,一馬當先,衝出了軍營的轅門。


    ,“西北戰報,西北戰報!。。


    就在先鋒軍即將出發之時。一名斥候飛騎而來,衝進轅門。


    隻見那斥候狼狽不堪,在竇蘭身前滾鞍落馬,單膝跪地。,“大人,大事不好了!”,,“何事驚慌?”


    ,“西北牧原,西北牧原……唐蹄以豪腫雅丹為先鋒,抵達西北牧原。漢軍行軍司馬龐統率兵應戰,被雅丹大敗。今。漢軍後撤三十裏,在二號營寨立足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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