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ao便獲悉曹朋喜得麟兒。


    對此,他也非常高興,命曹彬前來道賀。隨後,又是一輪道賀風潮開始,隻不過這一批來道賀的人,多為實權人物。比如夏侯淳徐晃,於禁樂進,還有荀攸賈詡”這些人大都不會親自前來,派出家中子弟親信便給足了曹朋麵子;而曹真曹休,典滿許儀,以及夏侯恩夏侯衡等曹二代的代表人物,則親自前來。


    一時間,曹家田莊外車水馬龍,訪客絡繹不絕。


    當晚,又有張遼甘寧前來拜訪。


    張遼如今官拜中堅將軍,受中兩千石俸祿,甚得曹cao所重;而甘寧呢,則為偏將軍,依舊為虎豹騎副都督,為曹純助手。雖然比張遼低了一級,但卻是比兩千石俸祿的大員,和曹汲持平。所以說,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有本事的人很多,怕的是無人賞識。甘寧追隨曹朋甚久,立下不少功勳,所以甚得曹cao喜愛。


    曹純為虎豹騎都督,但實際統領虎豹騎的人,卻是甘寧。


    兩人的到訪,令曹朋非常意外。


    他將張遼和甘寧請到了後宅,又是一番互訴衷腸。


    自從甘寧進入虎豹騎,三年裏和曹朋相見甚少,不過三四麵而已;張遼就更是少見,從建安四年至今,兩人就沒有見過。所以大家見麵之後,顯得非常高興。


    張遼私下詢問,呂布家眷的消息。


    曹朋輕聲道:“兩年前,夫人曾遣使者至海西,與子山進行了一些交易。


    據說,夫人她們已站穩了腳跟,隱隱有獨立成國的跡象。不過,其勢力仍有些薄弱,特別是北麵高句麗人甚是強橫,雙方交鋒數次,夫人雖然略占上風但卻無法向北擴張。如今,夫人已開始向南征伐,意欲消滅馬韓等土著國家……”


    我令子山盡力給予支持,不過海路難行,終究杯水車薪。


    自年初以來,子山那邊就未有夫人的消息……”但據線報稱,夫人的狀況尚好”上姐也已成人,可提槍上馬,據說有乃父之風。可是高句麗人終究有些麻煩。”


    張遼聽罷,眼中閃過一抹冷芒。


    “那友學以為,當如何才能減輕夫人壓力。”


    曹朋看著張遼,半晌後微微一笑“,若將軍能為度遼將軍,或許可以給以幫助。”


    度遼將軍?


    張遼陷入沉思。


    想要做度遼將軍可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


    首先,必須要蕩平河北,同時,還要立下足夠的功勳。


    “友學以為,河北戰事將如何發展?”


    “兄不友,弟不恭,雖袁氏根基深厚圖之奈何?”


    袁譚和袁尚,本為兄弟應相互扶持。可是兄弟二人勾心鬥角,彼此間相互防範,相互傾軋。袁紹給他們留下了極為深厚的基業如此傾軋下去,必然難逃滅亡的命運。


    曆史上,袁諄袁尚兩兄弟,最終也沒有逃出曹cao的手心”今時今日,更是如此。所以當張遼詢問的時候曹朋的回答也顯得格外有信心。


    張遼點頭,沉默不語。


    曹朋這是告訴他,你有大把的機會建立功勳。


    隻是能否為度遼將軍還要看你自己。這裏麵除了要有實力,也需要有些運氣。


    張遼深以為然。


    “興霸大哥在虎豹騎可還如意?”


    甘寧道:“主公待我甚厚,隻是河北烏合之眾,不足以令虎豹騎出擊,故而……”


    “我聽說,袁熙請來了烏丸突騎?”


    “恩,確有此事。不過若真要交鋒,烏丸突騎不足為慮。”


    甘寧言語中透著強烈的自信。


    隨著地位的高漲,也使得甘寧的信心越來越足。


    他統領虎豹騎,可謂曹cao麾下精銳所在。隻可惜虎豹騎輕易不會出擊,也使得甘寧有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受。曹朋可以感受到甘寧心中的鬱悶,不由得笑道:“莫非興霸想要離開虎豹騎?”


    “隻看別人殺敵,卻不能建立功業,終究有些不太舒服。”


    “如此,何不與主公言之。”


    “可以嗎?”


    曹朋點頭道:“興霸不去自薦,主公焉能知曉你的手段?”


    他心裏很清楚,即便將來曹純不再為虎豹騎都督,甘寧也不可能被扶正。原因很簡單,虎豹特是曹cao手中的王牌,怎可能交由外姓統領?隻看虎豹騎的將領,大都是以曹氏和夏侯氏為主,外姓將領,僅甘寧一人,便可以看出其中端倪。


    曹調相信,如果曹純退出,最有可能接掌虎豹騎都督之位的人,無非曹真與曹休兩人。


    甘寧若繼續留在虎豹騎,很難有作為。


    了不起,官階官爵會得到提升,但官職很難提高。


    官職,代表著手中的權利。


    沒有實權,又有何用處?曹朋也不希望甘寧留在虎豹騎,給別人當一輩子的廚子。


    哪怕那個吃飯的人,有可能會是他的結義大哥曹真,曹朋也不願意。


    甘寧沉吟良久,突然對張遼道:“文遠,我若到你麾下,你可願意接納?”


    張遼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若興霸願來,實如虎添翼,豈能不願?”


    這一句話,也使得甘寧最終下定了決心,從虎豹騎脫離出來“曹調在一旁看著,隻微笑不語。


    張遼和他的關係,更似一種盟友;可是甘寧,卻是他真正嫡係。內心深處,曹朋當然更希望甘寧能飛黃騰達。颶慚也飛黃騰達,曹朋才可以獲得更多利囂。四毗“主公已決意收回海西的控製權。


    最遲來年開春,德潤將赴海西,與子山交接。他恐怕會成為我在海西的最後一個代言人。多則五年,少則三載,主公必然會抹消我在海西的烙印。到那個時候,我恐怕再也無法給予夫人支援。文遠要有所準備,以免到時候夫人孤軍奮戰。”


    曹朋思忖了一下,還是決定透露一點消息。


    張遼虎軀一振,拱手道:“友學,遼待溫侯謝過你這些年來的幫助……”放心,我拚了死,也會奪取這度遼將軍之職。三五年內,我定會給高句麗以警告……”


    “如此,我便放心了!”


    曹朋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水。


    件十十十十十忡十十材十十忡十十材十十忡中材忡忡件抖十十料中件十十十十忡十十十十忡忡十十十件十第二天,黃承彥抵達許都。


    得知女兒生了一個兒子,黃承彥樂得最都合不攏。雖然依舊沒給曹朋好臉se,可是態度上已經有所緩和。當初,他被迫答應了婚事,心裏卻一直不太舒服。雖說曹朋不立正妻,黃月英和夏侯真不分大小,但黃承彥總覺得,曹朋虧欠了黃月英。嗯當初,黃月英不顧一切的跟著曹朋來到許都,到頭來卻隻是個平…”


    嘴巴上不說什麽,可心裏終究不快。


    現在,黃月英生了兒子,而且還是長子。


    夏侯真雖說比黃月英生的早,卻是個女兒”如此一來,黃月英的地位也就隨之穩固。至少,在黃承彥的心中,女兒毫無疑問的占了上風,壓住了夏侯真一頭。


    所以,在晚宴上,黃承彥笑聲不斷。


    曹朋倒也能理解他的想法,陪著笑,把黃承彥灌了一個酪麵大醉。


    “友學欲喚小子何名?”


    “這個…”尚未決定。”


    “怎能還未決定?孩兒的名字,要早些想好”我倒是想好一名,就叫曹禮如何?”


    黃承彥一開口,就是知書達理。


    曹級道:“曹禮雖好,卻不夠響亮。”


    “那親家以為,當叫何名?”


    “這個嘛”“曹汲憨厚的搔搔頭“,我所學不多,也不知道喚作何名才好。當初阿福的名字,還是請中陽山裏的方士所起。這個……”還是讓阿福做決定吧。”


    曹級連消帶打,化解了黃承彥的氣勢。


    開玩笑,我別子的名字,當然要我兒子來起才是,你是他外公,斷然不能從你。


    若是在以前,曹汲一定會開口拒絕。


    不過當了這幾年的官兒,讀了一些書,他這肚子裏也有了彎彎繞,說起話來,頗有章法。黃承彥雖有心反駁,卻不知如何還擊。曹汲說的很在理”上龍兒的大名,應該由他老子起,這是規矩!黃承彥哪怕是外公,也隻能建議,無法決定。


    曹朋想了想“,我兒生手辰時,故月英喚他小龍兒。


    他出生的時候,朝陽初升,正是大地複蘇之時。我想,就叫他曹陽,怎麽樣?”


    曹陽?


    黃承彥想了想,威覺不錯。


    又有什麽能比旭日東升,更有意義?


    而曹汲更不會有意見,隻要這名字時曹朋決定,他斷然不會說出什麽反對的言語來。


    就這樣,在小龍兒出生的第三天,曹朋為他定下了大名。


    十件十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料中件忡十十忡件十十件中材十十忡忡十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十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套句老話,光陰如電,歲月如梭。


    建安七年在不知不覺,成為了曆史。一場春雨過後,拉開了建安八年的序幕……”


    二月,驚蟄。


    天氣回暖,春雷始鳴。


    蟄伏與地下的昆蟲,紛紛驚醒,掙開迷蒙雙眼,巡視蒼茫原野。


    “驚蟄分三侯,一侯桃始華;二侯倉庚鳴;三侯鷹化…”


    一場春雨過後,桃花紅,李花白,黃鶯鳴叫,燕飛來。田野中,數十騎飛奔,沿著春耕的田地行進。


    曹朋猛然勒馬,在田邊駐足。


    呼吸著空氣中彌漫的土腥味道,精神不由得為之一陣。


    田聳中,正在忙碌的農夫們看到曹朋,紛紛起身,高聲道:“公子,來采青嗎?”


    “嗬嗬,隻是散心而已,大家且忙吧。”


    曹朋與農夫們招了招手,而後翻身下馬。


    曹衝、鄧艾和荀俟三人,也緊跟著從馬上下來。龐統與韓德,則好奇的看著曹朋。


    本來,開春之後,曹衝三人就該正式進入學院,開始求學生涯。


    可曹朋卻向曹cao道:“我尚有一顆,需掇予倉舒。”


    他請求讓曹衝三人晚一些時候再進學,曹cao欣然應允。雖然環夫人有些不太願意,擔心曹衝耽誤了功課。但曹cao既然答應下來,她們自然也不好在開口反對。


    再說了,環夫人相信,曹朋不會害曹衝。


    所以,今日前來的人裏麵,除了曹衝三人之外,還有曹彰牛剛典存等人。原以為,曹朋會在家中授課。可沒想到,當他們來到田莊後,曹朋卻把他們帶到了田地裏。


    “倉的,可識得這是什麽?”


    曹朋手指田間的那些農作物,表情嚴肅的看著曹衝問道。嘈衝一怔,上前觀望了一會兒,輕聲道”‘是粟吧。”四毗“那這個呢?”


    曹朋不置可否,隻帶著曹衝等人在田間行走,不時指著田地裏的農作物,向曹衝等人發出問詢。曹衝荀俟,包括鄧艾在內,可說是長在富貴之家。讓他們辨認個花啊,草啊的,也許還能說出一二。但是對這些農作物,卻往往回答錯誤。


    “去問問那些人,把這五穀的特性,了解清楚。”


    曹朋發出了命令,曹衝三人,包括曹彰在內,都紛紛上前詢問農夫。


    “阿福,你這是幹什麽?”


    龐統輕聲問道。


    曹朋道:“我在授他們最後一課。”


    “最後一課?”


    龐統露出茫然之se,搞不清楚曹朋的想法。


    整整一個晌午,曹衝等炕二是在田間地墓行走,或是詢問,或是蹲下來觀察。


    直到午飯時,曹朋才把他們喊回來。


    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坐下,朱夏帶著幾名仆役鋪上了布,把準備好的食物,擺放在上麵。


    曹衝等人先後回答了曹朋一係列提問之後,曹朋滿意的笑了。


    “子文,倉舒,小艾,小侯……”可知道,我今天為什麽讓你們來做這些事情嗎?”


    一群半大的孩子,同時搖頭,表示不太清楚。


    曹調深吸一口氣,“在此之前,我先給你們講個故事。


    古時,天下大亂,民不聊生。莊稼都絕收了,老百姓到最後不得不易子而食,苦不堪言。可是在朝堂上,皇帝仍舊歌舞升平,酒池肉林,快活不已。於是,有大臣實在是忍不住,告訴皇帝,這天下老百姓都餓著肚子,莊稼都已經絕收了。


    可你們知道皇帝如何回答?”


    曹彰曹衝等人,同時搖了搖頭。


    曹朋道:“那癡呆皇帝聽罷,竟非常奇怪的問道:既然莊稼絕收了,何不食肉糜?”


    眾人聽罷,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笑著笑著,笑聲卻漸漸消失了……”


    “老師,那皇帝最後怎樣?”


    “皇帝……”最後死了。他的國家四分五裂,最終陷入連年的戰爭。後來,漠北的胡人殺進了中原,視我等中原人為兩腳羊。再最後,那個國家的皇帝離開了中原,偏安於江東一隅。此後,中原三百年戰亂不止,這大好河山,十室九空。”


    曹衝隻聽得是眼中含淚,默然不語。


    “終有一日,我必馬踏漠北,將那些胡人異族,刀刀斬絕,一個不留。”


    曹彰突然怒聲咆哮“,今我為誓,不殺盡胡人,誓不罷休。”


    曹朋拉著曹彰坐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你們將來是在朝中為官,還是獨鎮一方。


    我希望你們能體察百姓疾苦,為他們排憂解難”我們的這些老百姓好啊,他們要求不高,隻求能吃飽肚子。而為官者,若連這最基本的需要都無法滿足他們,又有何麵目為官?史記上說,倉麋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曹朋浮浮教導,一旁龐統不由得連連點頭。


    說起來,他追隨曹朋已有年月,可是對曹朋,卻始終無法看透。


    但今天曹朋這一番話,卻使得他對曹朋,有了更多的了解。


    曹朋並沒有去講太多大道理,隻是用許多小故事,把他的觀點,傳授給曹衝等人。


    他不求曹衝他們能完全理解,但也希望能夠多給予一些影響。


    曹衝等人圍坐在他周圍,聽得津津有味。忽而開懷大笑,忽而麵露沉思之呃“直到日暮西山,曹朋才算是停下來。


    “今日我所說的這些,不求你們全都能牢記住,但是也希望你們將來在遇到類似問題的時候,能想起我今天的這番話。子文,你生性粗豪,將來必能成為大將軍。為將之道,不是靠著猛衝猛打就可以,你要多讀一些兵法,學習分析思考。


    小艾,你和子文相似,喜歡兵事。


    但我希望你……”


    曹朋的聲音很輕柔,但是曹彰等人,莫不露出感恩之se。


    “倉舒,你我師生三載,其實我並未教授你許多。


    你天資聰慧,世所罕見。


    可有時候,太聰明了卻不是一件好事情,你必須要學會,什麽時候該去展現你的聰明,什麽時候掩飾你的聰明……”


    當曹朋把話說完之後,曹衝等人起身,鄭重其事的向曹朋躬身一禮。


    “學生必將牢記先生今日教誨!”


    “哈哈哈,教誨算不上,隻是有些感懷而已。


    好了,天已經晚了,你們也該早些回去了……”信之,你帶人送他們回家。小艾,我們也該走了。若回去的太晚,你娘親又會責怪我……”我可實在受消受不起。”


    曹衝等人,再次向曹朋行弟子之禮,這才紛紛離去。


    曹朋上了馬,卻見龐統在一旁盯著他看,不由得問道:“士元,你這麽看著我作甚?”


    龐統不由得嘿嘿笑道:“我在想,你那腦袋瓜子裏,究竟還裝了些什麽?”


    “這個嘛“哈,你慢慢猜吧。”


    說話間,曹朋一提韁繩,催馬揚鞭而去。


    看著他日暮下的背影,龐統不由得輕輕點頭,自言自語道:“你這家夥,我卻無法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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