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門師兄弟?


    我勒個去!我什麽時候拜過師?又什麽時候蹦出來一個同門師兄弟?這明顯就是胡說八道。


    曹朋這段時間讀《論》,倒是變得穩重許多。


    心裏雖說奇怪,可是表麵上卻不露聲色,“那個人,長什麽樣?”


    “好像是個遊方術士。”


    “術士?”


    曹朋更糊塗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不是說孔子不相信怪力亂神。他在論語中說天道遠,人道彌,意思是神仙之說,距離我等凡人太過遙遠,所以不要去談論,那其實就是一種對天道神仙的不尊敬。


    曹朋經曆了重生之事,對於這種怪力亂神之說,更是心中敬慕。


    舉頭三尺有神明,正是人在做,天在看,他又怎敢胡言亂語?不過對遊方術士,曹朋素來沒有好感。在他看來,所謂遊方術士,就是一幫子江湖騙子而已,所以,郭寰一解釋,曹朋心裏更覺反感。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騙子,難不成是要過來,和我拉關係?很有可能。


    漫漫長夜,也無甚事情。


    索性逗那騙子玩玩兒?


    曹朋想到這裏,嘴角一撇,露出一抹冷笑。


    “有請!”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蛋,居然冒充我師兄弟。


    不一會兒,一名飛睡領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進房間。


    隻見他一襲月白色鶴氅,大袖飄飄,衣袂飛揚”儼然一副透骨仙風。


    曹朋雖然不認識對方”可是從這氣質上看,還是能感覺出,對方那種淡泊超脫的非凡神韻。


    大凡騙子”都會做出仙風道骨之態。


    可外表能裝出來,神韻卻難以模伉……


    曹朋自認眼力不差,感覺著眼前男子,似乎不像是一個江湖騙子。


    但問題是,他真沒有拜師,又何來師兄弟?


    於是,曹朋也不開。”隻負手而立,靜靜看看來人。他想弄清楚,這“師兄弟,究竟何人。


    不用他開口詢問,來人稽首行禮。


    “琅琊葛玄,見過師弟。”


    葛玄?


    這名字好熟悉!


    難不成,還是一個曆史名人嗎?


    隻是這,師弟,二字,又從何談起?


    看對方的模樣”曹朋還真有些拿捏不準,葛玄究竟是何方神聖?


    借著屋中的燭火,葛玄上下打量曹朋,眉頭微微一蹙。大凡修煉者,都懂得望氣麵相之法。


    葛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眼前這曹朋,似乎有些詭異。


    “葛仙長,你我素昧平生,何來,師弟,之稱?”


    曹朋疑惑的同道。


    葛玄遲疑了一下,“敢問,公子可名曹朋”乳名阿福?”


    “是啊。”


    “那可知道中陽山下的中陽鎮?”


    曹朋眸光一凝,“我幼年時,就住在中陽鎮”怎麽了?”


    這位,師兄”打聽的這麽清楚”顯然是huā費了不少心思。可越是如此,曹朋就越發警惕。


    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無親無故,你打聽那麽清楚做什麽?難不成,是想借此來展現自己的大神通?


    哼,我可不會相信。


    葛玄猶豫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


    他想了想,又把手縮回來,再次上下打量曹朋。


    “敢問,可認得左仙翁?”


    “哪個左仙翁?”


    葛玄臉色一變,驀地沉下臉。隻見他,二話不說,跨步上前,雙手合陰陽,呼的一拳轟出。


    “大膽妖孽,還不現形。”


    曹朋嚇了一跳!


    這家夥不是騙子,是殺手!


    他本能的,錯步後退,抬手使出太極攬紮衣,一隻手巧妙搭在了葛玄的拳頭上,另一隻手藏後,身形一轉,腳踩陰陽,踏步猛然跨出半步,蓬的一拳打出。拳出,發出一聲沉悶的空爆聲,聲勢駭人。半步崩拳驟然發出,一陰一陽,變幻莫測,狠狠的轟在了葛玄的拳頭上。


    葛玄的拳勢同樣驚人,可是當雙拳撞擊,曹朋立刻感受不妙。


    因為他這勢在必得的一拳轟出之後,軟綿綿就好像無處著力。葛玄拳勁陡然消失,使得曹朋這一拳,就好像打在空氣上一樣。那種感覺,難受的令曹朋幾乎想要吐血,心中暗叫不好。


    連忙錯步後退,可是葛玄雙眸陡然張開,口中發出一聲類似於野獸咆哮般的暴喝。


    “破!”


    排山倒海似地拳勁,呼嘯湧來。


    曹朋再想發力還擊,就顯得有些來不及了。


    剛而柔,柔而剛,葛玄的拳法顯然已經到了出神入化,隨心所欲的地步。這是一種純粹的武道,而非普通的搏殺之法。曹朋心中駭然,雙臂十字扣,蓬的架住葛玄的拳頭。巨大的勁力,令他雙臂幾欲折斷。腳下噔噔噔連退數步,方站穩了身形。


    “住手!”


    曹脲一聲厲喝。


    誰和我這麽大的仇恨,從哪兒找來的這種高手?


    為何此前,我從未聽說過葛玄的名字?單以武道境界而言,這葛玄恐怕比呂布還強盛一籌。


    說時遲,那時快,門外守衛的飛睡衛士,呼啦啦衝了進來。


    “爾等休得上來,某今日是來斬妖除魔,而非是想要壞人性命,此獠不知何方妖孽,竟假冒某家師弟。妖孽,待我殺了你,為我師弟報仇雪恨。”


    這究竟是哪一出啊?


    飛睡衛士們,感覺莫名其妙。


    不過,他們聽命於曹朋,而非葛玄。


    雖然葛玄喊喝出聲,但幾名飛睡衛士還是上前,把葛玄圍住。


    “你才他娘的妖孽!”


    曹朋大怒”“你是何人指使”竟敢暗殺於我?”


    葛玄冷喝一聲道:“妖孽,你還不承認?我問你,中陽鎮有幾個曹朋?你若是曹朋”焉能不知恩師之名?”


    慢著慢著…


    曹朋腦海中,靈光一閃。


    “你說的,可是教我識字的那位仙長?”


    “教你識字?”


    葛玄也是一怔,疑惑的看著曹朋。


    “我幼年時,的確是有一位仙長路經中陽鎮,並在鎮上停留了一年。當時,那位仙長曾教我讀書識字”但卻沒有留下姓名。後來他離開中陽鎮,我就再沒有見過他。你說的左仙翁,可是那位仙長嗎?”


    葛玄聞聽愕然,目瞪口呆。


    “你,真是曹朋?”


    “廢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妖孽了?”


    “左仙翁,真的不是你師父?”


    “我不知道你說的左仙翁是誰”但當時那位仙長,確實沒有留下名字,而且隻教給我讀書識字。”


    曹朋氣惱回答,同時把雙手背在身後。


    不停的搓揉手臂,心笑更感到了幾分駭然:這個葛玄,窮竟是何來曆?剛才那一拳。幾乎轟斷了我的手臂。更可怕的是,他拳中蘊含奇詭力道,若非我已進入洗楗階段,隻這一拳,就能轟掉我半條命去。


    葛玄搔了搔頭”“你身體不好?”


    “啊?”


    “家師曾言,你身體不好,所以命我送你一套白虎七變”以強壯筋骨,修養身心。我之前到中陽鎮找你”結果當地人說,你一家不知逃到了何處,還指點我說,去棘陽找你試試看。


    我又跑到棘陽,結果當地人又說,你一家人似乎得罪了什麽人,已不知去向。


    我後來聽人說許都有一人,名叫曹朋,於是就找過來,並打聽了你的生辰,猜想著是同一人。”


    “你從何處探知我生辰?”


    “回春堂,肖坤。”


    該死的非著名婦科大夫“……,曹朋咧嘴苦笑,“我幼年時,身體確實不好。後來依照著那位仙夫,“你剛才說,左仙翁?哪個左仙翁?”


    “自然是左慈元放仙翁。”


    操!


    這三次,輪到了曹朋目瞪口呆。


    左慈,他知道。那是東漢末年,非常著名的三大神仙。一個左慈,一個於吉,還有一個南華仙翁呸呸呸,南華仙翁好像是杜撰出來的人物。但左慈這個人,確實〖真〗實的存在。


    難道說,他重生之前,教授曹朋識字的遊方術士,就是左慈左元放,左仙翁?


    哈,沒想到我還認識這等人物!


    曹朋想到這裏,苦笑一聲,擺手示意飛睡衛士退下。


    郭寰煞白著一張小臉,站在一旁。剛才曹朋和葛玄忽然交手,著實嚇到了她。可是,她卻猶自保持鎮靜,倔強著不肯出去,警惕的看著葛玄。


    葛玄揉了揉鼻子,點頭表示曹朋剛才,沒有聽錯。


    仙翁也真是的…………說什麽一個方外弟子。原來,你根本就沒有和人家說清楚,害得我冒冒失失前來,還差點殺了對方。葛玄是個方士,隱世於深山。而東漢時期的深山老林中,可謂凶險萬分。猛獸橫行,處處殺機身為常年在深山中的方士,若沒有防身之術,豈能存活?所以,一般似葛玄這種到處遊曆,出沒於深山老林中探訪仙緣,追尋仙道的人,必然會練一身好拳腳。


    他們或許不擅長搏殺疆場,決勝於兩陣之間。可若說修為,並不差。


    葛玄的拳腳,不適合戰場上的廝殺。


    但如果說單人搏鬥,卻出類拔萃……


    “那,卻是我誤會了!”


    他再次稽首,與曹朋道歉。


    “家師在我出山的時候,隻說讓我尋你,並授你白虎七變,卻未曾想…“剛才確是得罪了。”


    操,你得罪我沒關係,你差點殺了我!


    曹朋在心裏暗自咒罵,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小寰,你下去吧,我與仙長剛才是誤會……嗬嗬,要說起來,我還真是仙長的師弟呢。”


    葛玄嗬嗬而笑,點頭卻不置可否。


    他大袖一擺,手上重又顯出那個布包。


    “看起來,師弟你也悟出了修行法門。剛才那一手拳腳,倒是頗有些仙道之風采。此白虎七變,是老師自《白虎七變經》中領悟出來的強身法門。既然找到了你,那就交與師弟吧。”


    曹朋恭恭敬敬,上前接過了布包。


    他倒是沒有立刻拿出來觀看,而是問道:“師兄,老師身體可好?”


    “老師如今修行已日漸深厚,說不得什麽時候,便能夠修成仙道,令人羨煞……“……”


    還仙道?


    在說下去,就要變成仙俠小說了。


    曹朋又問:“那師兄接下來,又有什麽打算?是回山修行嗎?”


    “哦,我此次奉命出山,遊曆天下,尋求仙緣,體悟道法。若非找你,我說不得已經去了別的地方。如今既然已經完成了老師所托,也算走了卻了一樁心事。師弟不妨看看那白虎七變,若是有什麽不懂之處,我也可以告知……而後,我當前往關中,而後有可能前往西川。”


    曹朋的本意,是想要把葛玄留下來。


    如此強橫的拳腳,若能留在身邊,也可以為自己增添幾分安全。


    自己很可能已經失了趙雲,若是能留下葛玄,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現在看來,葛玄並無留戀塵世的意願,即便是強行挽留,估計也沒有可能。罷了,權作是一場緣分。將來與人說,自己有這麽一個修仙的師兄,也是一樁美談……


    想到這裏,曹朋便釋然了。


    他打開了布包,見裏麵有一本小冊蒂小冊子裏,還有一封書信。


    信中大致意思是:阿福,中陽鎮一年相處,也算是你我緣分。


    我雖然離開,但心中一直牽掛。你身子不好,需多調養。可一時間我又找不到適合你的功法,所以才拖到了現在。這白虎七變,是我從白虎七變經中演化而出的一套強身之法,最適合你的身體狀況。希望你能好生修煉,將來咱們說不定還能有相見之日,你要多保重。


    左慈信中,充滿了關愛之情。


    曹朋雖然沒有見過他,可是也可以感受到,左慈對曹朋(重生前的曹朋)那份濃濃的關愛。


    沉默許久,曹朋輕出一口氣。


    “恩師關愛,朋…此生難報!”


    也就是在這一刻,曹朋在心裏麵,已認可了與左慈的師生之情!


    與曹朋講解完白虎七變之後,已近寅時。


    葛玄無意繼續逗留,於是和曹朋告辭,飄然離去。待離開官驛之後,葛玄趕了片刻路程。前方就是穎水渡口,他登上渡船,站在甲板之上,腦海中卻始終縈繞著一個無法解開的疑問。


    觀阿福相貌,分明是早天之像。


    可他的氣運卻顯得格外悠長,甚至有興旺之勢。


    曾聽人言,這世上有奪舍附體之法。難不成,是某位有大神通之人,奪走了阿福的身體?


    不對不對,若如此的話,他又怎可能記得過往事情。


    這裏麵,可是透著古怪”“”


    我是不是應該留下來,再觀察一下呢?


    葛玄想到這裏,不由得搔了搔頭,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關於趙雲,請諸君放心。


    子龍是主角滴,不過暫時沒有歸附。


    故事嘛,無巧不成書“……小曹收服趙雲,還會有一段很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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