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六點多。


    天還沒黑,正是街上人多的時候。


    董學斌在河邊一個菜市場裏買了些菜,大包小包地掛了兩隻胳膊,幾乎都滿了,這才晃晃悠悠地出了菜市場將菜扔進奧迪裏,開上車撣了撣身上的土,直接鑽進了河畔不遠處的一個小區——這就是夏興市的市委家屬院,看著很普通,跟董學斌以前見過的家屬院都差不多,可是旁邊掛著一條蜿蜒的小河,周圍一片片綠茵茵的環境,看上去的檔次就比其他地方高多了。


    遠眺山間。


    近望湖旁。


    這是什麽感覺啊?


    往這兒一住都覺得像天天在旅遊!


    車子進了大院,門口一個門衛瞅了一眼車牌,頓時表情一肅,忙立正站好目送車子進去。


    市委一號的車,沒有幾個人不認識的。


    在一棟小樓下停好車,董學斌一下來,也有不少下班的幹部或者家屬齊齊看向他,目露狐疑,估計都是認出這車是市委〖書〗記的了,但卻沒認出來車裏這人是誰,喲,怎麽還買這麽多菜?


    ……


    樓上。


    推門進去。


    董學斌收起鑰匙掃了眼屋內的布置,頓時微微點頭,他把菜扔下後隨便跟屋裏溜達了一圈兒,這是個三居室,還是那種三室兩廳兩衛的大三居,估摸一百四十米是有的了,麵積最寬的還是陽台,隔出了一個小區域,長長到底的落地窗下落了一地的夕陽,通透性很好,而且對麵就是河,景色宜人,董學斌都忍不住長長伸了個懶腰,在那個躺椅上一坐,對著遠端的雲霧抽了根煙,跟這裏一比,董學斌都不想回京城了,他們單位的那個破家屬院簡直就不要再提。


    洗菜。


    切菜。


    炒菜。


    董學斌一通忙活。


    大概七點鍾出頭的時候,外麵門開了。


    董學斌還係著圍裙在廚房炒菜,聽到聲音後探出頭看了一眼,隻見一身西裝的妻子正在換鞋。


    “回來了?”董學斌道。


    謝慧蘭抬頭笑笑“聞見香味兒了都。”


    “馬上就好,洗洗手等著吃吧。”董學斌道。


    “我兒子呢?怎麽沒一塊抱過來?”謝慧蘭左右找了找。


    “咱倆好不容易聚一天,我就沒帶,讓王姨看著了。”董學斌繼續炒菜了“快換衣服,這就熟了!”


    “行,嗬嗬,等著嚐我小老公手藝了。”


    “我手藝那還用說啊?你就瞧好兒吧。”


    又過了五分鍾左右,董學斌一盤盤地把菜端了出來,如果是個南方當地人,下了廚以後估摸都得謙虛幾句,低調幾句,說什麽“喲,今天沒炒好,湊合吃吧”或者“我廚藝不行,大家見諒”其實越這麽說,有時候廚藝越好,炒得越好吃,但京城人不是這麽說話的,不管炒得好吃也好不好吃也罷,基本上都是一個話兒,比如董學斌這廝就是典型的京城語言風格,他端出來後就把菜重重往桌上一撩,厲害哄哄且不可一世道:“來來來!嚐嚐哥們兒手藝!”


    其實不見得多好吃。


    可你不能說不好吃,不然董學斌可不愛聽。


    謝慧蘭笑著夾了一筷子“嗬嗬,好吃,不錯。”


    董學斌嗬嗬一笑“那是,哥們兒這可是huā了心思的,看見這菜沒有?放糖了,不是為了甜,就是提提味兒。”看著妻子吃得香,董學斌也高興,根本沒動筷子,就跟那兒一個勁吹了。


    “快吃吧。”


    “得嘞,我也嚐嚐。”


    “今兒給了王姨家三百萬?”


    “喲,聽說了?”


    “王姨剛給我打的電話,謝謝咱們。”


    “嗨,小錢,咱家也不差這點兒。”


    “錢倒不是問題,給多少都無所謂,嗬嗬,可你謝姐怎麽聽說你還把人家小珊男朋友給罵走了啊?”


    董學斌不愛聽了“你這怎麽聽說的啊你,那是我罵人嗎?是那小子太不會說話,辦事兒也惡心人,還看不上咱們小珊,甚至指著王姨鼻子數落人,我罵他都是輕的,要擱我以前的脾氣,早給丫從窗戶上扔下去了!”


    謝慧蘭笑道:“還中-紀-委的呢,瞧你小子說話吧。”


    董學斌不以為然“我說話就這樣,改不了。”


    不同的環境,不同的人群,董學斌表現出來的自己都會不一樣,因為相處模式不同,但跟妻子和自己母親麵前,董學斌一般都是做自己的,現在這個罵罵咧咧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不用裝蒜,不用適應周圍環境,更不用拿著架子拿著勁兒,不然跟妻子麵前還得拿著些,活得得多累啊!


    飯後。


    倆人都吃飽了。


    董學斌打了個嗝,就想刷碗。


    可誰知謝慧蘭卻主動起身收拾了桌子“我刷吧。”


    董學斌像不認識了她一眼眨巴眨巴眼睛“呦喝,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麽個意思我聽聽?”


    謝慧蘭笑孜孜道:“這不是心疼我小老公麽,中午剛下飛機就跟人打了一架,轉眼又跟人罵了一架,這會兒又做飯買菜的,嗬嗬,你小子歇著吧,今兒你謝姐也刷一回碗,省得你老抱怨。”


    “我聽出來了,你這敲打我呢啊?”


    “少貧吧,嗬嗬,自己看看電視。”


    “你得了,還是我來吧,你哪兒會刷碗呀。”


    “你謝姐也自己過過日子,有什麽不會的?”


    別看董學斌平時嚷嚷的歡實,老說妻子怎麽樣怎麽樣,不幹活啊懶啊的,可妻子真要幹了,董學斌還心疼呢,於是忙進了廚房把碗筷搶了過來,推推搡搡地把妻子給弄了出去,還是他給刷了,在董學斌眼裏,慧蘭就是那種雍容華貴地往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坐喝喝小茶的形象,可不舍得讓她幹家務。


    八點多。


    天色也黑了。


    董學斌從廚房一出來,就看到了妻子正在沙發上看電視。


    謝慧蘭已經換了身衣服,還是她平常最習慣的那種打扮,踩著拖鞋的大腿根本就沒穿褲子,上麵是一身白色的襯衫,有點皺巴,顯然是跟家才當睡衣穿的,白襯衫下擺壓著兩片美臀,還隱約露出了些黑色繡huā兒的底褲,看上去十分性感,幾天不見,剛生完孩子的她又瘦了,變得跟從前一樣苗條,可能是體質問題吧,有些人再怎麽吃也胖不了,說的就是慧蘭這種人。


    董學斌挨著她坐下了。


    謝慧蘭月牙的眼眸帶著笑“親一個。”


    “嗯。”董學斌湊上去跟妻子接了個吻。


    謝慧蘭笑著挽住他的手“嗬嗬,還是我小老公疼我。”


    “你知道就好。”董學斌道:“碗我也刷了,有什麽獎勵沒啊?”


    “你想什麽獎勵?先說說讓我聽聽。”謝慧蘭微笑一聲。


    董學斌一咳咳,指了指電視道:“新聞也沒什麽看的,每天都是那些,你看天也黑了,咱倆休息唄。”


    “九點都沒到。”謝慧蘭看看表。


    “那也晚了啊。”董學斌摟了摟她,眼饞道:“我可提醒你啊,自從你懷孕後幾個月到現在,咱倆可都沒那啥過呢,你現在也出月子好多天了,是吧?趕緊的,好不容易見一麵,抓緊。”


    謝慧蘭笑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謝姐得說一下。”


    “說啥?”


    “不能喝奶。”


    “……為什麽?”


    “那是給我兒子留的,你少惦記。”


    “……行行行,不喝就不喝,我稀罕啊。”


    見她沒動,董學斌就哼哼唧唧地把她橫抱了起來。


    謝慧蘭又道:“先洗澡,嗬嗬。”


    “你事兒真多。”董學斌無奈,隻好抱著她去了主臥室的衛生間,放下她,開始往浴缸放水了。


    “一塊洗?”謝慧蘭笑道。


    “當然一塊了。”董學斌開始脫衣服了。


    不多時,噗通噗通,兩個水聲前後響起,夫妻倆前後腳兒進了浴缸,水有點多,倆人一進去水就湧了出來,呼啦呼啦地流了一地,董學斌就和妻子纏在了一起,對著她動手動腳的。謝慧蘭則還是那麽高貴,也不理他,笑眯眯地靠在浴缸裏給自己身上打浴液,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誒!”謝慧蘭突然出聲了。


    董學斌沒吭聲。


    “幹什麽,說了不能喝。”謝慧蘭拿手一捏他腦袋。


    董學斌不幹“就一口。”


    “一口也不行。”


    “我嚐嚐什麽味兒,你別鬧。”


    倆人推來推去,最後董學斌還是得手了,一抬頭後吧唧了吧唧嘴巴,艱難地咽了下去,一臉苦澀。


    “什麽味兒?”謝慧蘭瞅瞅他。


    董學斌苦笑“浴液味兒,你說這還沒洗頭呢你打什麽浴液啊,弄了我一嘴,舌頭都香了。”


    謝慧蘭嗬嗬一笑“讓你喝呀。”


    董學斌瞪瞪眼道:“你還別說風涼話,看出去我怎麽折騰你的。”


    謝慧蘭微微翹了翹唇角“那你謝姐倒想看看了。”


    這一激,董學斌也不洗了,嘿了一聲,也不管她身上還掛沒掛著浴液沫子,直接就把慧蘭給抱了起來,光著給她抱到了臥室裏。


    “還濕著呢,床髒了!”謝慧蘭道。


    董學斌不管,撲到她身上就開始折騰上了。


    謝慧蘭可能也是太久沒做,特別大聲地長長啊了一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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