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蘇焱剛打水為沈湘擦完身體,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走進來幾位穿著製服的警察,他們對蘇焱有禮的說道:“蘇先生,關於這次持刀傷人事件我們一直顧忌您的情緒,現在既然傷者病情穩定了,還請你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蘇焱點點頭,看著病床上的沈湘,啞著嗓子跟他們商量:“我打個電話找個朋友過來,請稍等!”


    因為鄧徽昨日走的很晚,所以蘇焱打給了戴維,電話那邊戴維一口就答應了,蘇焱稍稍放心,跟著公安先一步走了。


    病房一下安靜下來,隻有陽光和輕輕流動的風。


    忽然把手一響,門開了,石冀北立在門外,安靜地看著沈湘。


    躑躅了幾步,他走了進來,關好門,輕輕走到沈湘的身邊。


    陽光被他高大的身影阻隔,在沈湘沉睡的臉上投下了一塊陰影,石冀北坐了下來,伸手輕輕觸碰沈湘的額頭,盡管沒了濃密的長發,但在石冀北的眼中她依舊很美,隔了這麽多年。他第一次這麽放肆地看著她,貪念的觸碰她的臉頰和嘴唇。


    石冀北在病房待了很久,但手指一直沒有離開沈湘的肌膚,那雙修長有力的手微微抖著,最終小心捧住了沈湘的臉,石冀北俯□,眷念地開始親吻著沈湘的雙唇……


    門外剛來的戴維正好透過玻璃窗看到這一幕,他知道石冀北的來頭,也知道蘇焱對他的敵意,但沒想到他會趁蘇焱不在,進到病房裏。戴維對石冀北沒有好感,從沈湘口中聽說時就有了深深的厭惡,所以看到這個場景,他一把就推開病房的門。


    “你在這裏幹什麽?”


    戴維冷聲問,石冀北抬起頭,並沒有收回手,他眼光淡淡掃過戴維的眉眼,稍稍抿了抿唇。


    石冀北轉過頭看向沈湘,繼續吻了吻她的額頭,戴維見他完全忽視自己忍不住吼道:“誰讓你在這裏的?出去!”


    石冀北沒動,戴維走近他將他拉了起來,石冀北搡開他的手,整了整身上的西服冷笑道:“你有什麽資格叫我出去?你是她什麽人?”


    “我是她朋友!”戴維說的理直氣壯,石冀北冷嘲:“朋友?你了解她多少?她的生日、口味、習慣;她是哪裏人?她的父母是誰?她居住過哪些地方?她最害怕什麽?最喜歡什麽動物?她哪一年退的學?為什麽退學?你知道嗎?”


    戴維被他問傻了,什麽也說不出來,石冀北嗤笑了一聲:“朋友?你以為陪著她去了趟西藏就是朋友了嗎?是誰把你從退學的邊緣拉了回來?戴維,你隻是個會給她找麻煩的小鬼而已!”


    石冀北說完猛地推了戴維的寬肩一把,從容的離去,留下戴維呆呆地看著沈湘,心中五味雜陳。


    戴維坐在窗邊看著沈湘的睡顏想著石冀北剛剛的話,他說的沒錯,他什麽都不了解,單純的說喜歡,盲目地去追求,看沈湘的眼神漸漸有了歉意,戴維想到自己的衝動真的給沈湘帶來了很多麻煩。


    床頭還放著蘇焱為沈湘擦洗的手巾,戴維走到衛生間倒了新的熱水,小心地幫沈湘擦著嘴唇,這裏剛剛被那個自私的男人吻過了,為了火哥一定要擦幹淨才行。


    笨手笨腳的他擦了兩下,沈湘的嘴唇就被他的粗魯弄得紅紅的,戴維心慌地俯□子去看生怕柔嫩的唇被他擦破了,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鄧徽的咆哮聲,她罵道:“無恥下流胚,你竟敢偷吻沈姐!”


    戴維下意識抬起頭,鄧徽已經揮舞著手中的花束衝他打了過來,戴維一邊招架,一邊解釋:“冤枉啊!我沒有,我隻是幫她擦一下!”


    “擦什麽需要靠的那麽近?你就是見色起義,欲行不軌!”


    “鄧徽……哎……鄧徽,你聽我解釋啊!”


    芬芳的花瓣落了滿床,兩人打鬧之時沒注意沈湘的手微微動了動。紫色的花瓣落在她的眼瞼上,沈湘的睫毛翕動著,將花瓣抖落了下來。


    “鄧……徽……”


    一聲微弱的聲音幾不可聞,鄧徽已經將戴維按在了沙發上抽打。


    “鄧……徽……嗎?”


    這一聲大了許多,鄧徽身軀猛然一震,半趴在戴維懷裏不可置信地轉過身,戴維也激動地看著沈湘,隻見她的頭慢慢側了過來,沈湘半張著眼睛看向自己和鄧徽,嘴唇不停地蠕動,聽不清再說什麽。


    “姐姐醒了!”戴維大叫了一聲,鄧徽激動地雙目含淚,她轉頭看向戴維,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高興的尖叫道:“她終於醒了!她終於醒了!”


    氣氛卻突然沉默下來,鄧徽猛地鬆開手,見戴維一臉羞紅地看著自己,鄧徽目光順著他往下,見自己正坐在他的小腹上,姿勢極為的曖昧,更讓人尷尬的是——戴維的帳篷已經挺了起來……


    “啊……臭流氓……”


    安靜的病房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


    蘇焱出了公安局立刻打開手機,順著鄧徽的未接來電撥了回去,電話那頭傳來她興奮地喊聲:“火哥,你在哪呢?沈姐醒了!”


    “醒了嗎能說話嗎?”


    “說了說了,還喊了我的名字!”


    “快問問她想吃什麽?我買了帶過去!”


    “哎呀,醫生說還不能吃呢,你快回來吧!”


    蘇焱瘋了似的跑向路邊,橫在馬路中間攔下一輛計程車就往醫院去了。


    病房的門被他用力推開,蘇焱迫不及待地走到沈湘的病床前喊道:“沈湘……”


    鄧徽走過來拉住他道:“她很虛弱呢,又睡了!”


    蘇焱顯得很失望,鄧徽看他一身狼狽,連胡子也不剃的邋遢像不僅勸道:“火哥你回家睡吧,今晚我來守著!”


    蘇焱搖頭:“她今晚肯定還會醒的,還是我陪著她!”


    鄧徽沒辦法,戴維走過來拉了拉她,使了一個趕緊閃人的眼神,鄧徽瞪了他一眼,兩人悄悄退了出去。


    “為什麽?”


    石冀北握著電話詫異地聽著那頭公安局長的敘述,眉頭越蹙越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跟蘇焱已經談過了,他並沒有說要起訴她!”


    “那他有沒有說他跟這女人有什麽關係?”


    “沒說,他當時隻是說要等沈小姐醒來!”


    “那可不可以查呢?”


    “查是可以查的,但是如果當事人不起訴,這案子就是另一種辦法了!”


    石冀北咬著嘴唇,不停地在稿紙上隨意畫著,腦中不停地揣摩那女人和蘇焱的關係,如今見蘇焱這麽反常,怕是拿刀砍人並不如一開始所說的那麽簡單。


    “那女人不是有個兒子嗎?找到了嗎?”


    “沒有吧,她一直在拘留所關著,沒人來看過她!石廳長您別急,受害人不是還沒醒嗎?我想她一定會起訴的!”


    是嗎?石冀北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蘇焱坐在沈湘床邊緊握著她的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沈湘卻不曾再次醒來,直至深夜,沈湘再一次睜開了眼,窗外有火光閃爍,像是有人在放煙火,沈湘轉了轉頭,入目都是病房裏的設備,她仔細回想,記起那女人拿刀的那一幕。


    “蘇焱……”


    忍不住喊出了聲,趴在她床前熟睡的蘇焱猛然一個激靈驚坐了起來,四目相對,蘇焱的眼中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沈湘看著他頹敗的樣子也顯得尤為吃驚。


    “你……”


    話未說完,蘇焱突然俯□抱住了她,他嘴唇的熱氣嗬在她的脖子上,眼淚順著領口流向了沈湘的胸口。


    “你總算醒了……總算醒了……”


    沈湘被他勒的有些難受,她動了動,蘇焱放開她,轉過身偷偷抹去眼淚,沈湘揚手看了看自己綁著針管的手,無奈地笑了笑,虛弱地問:“我睡了很久嗎?”


    蘇焱再轉過身已經沒了淚,隻是眼睛紅紅的,帶著鼻音“嗯”了一聲,此時他不想跟她談起那四天四夜的柔腸寸斷,因為那也是他不願回想的。


    “想喝水嗎?”


    沈湘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蘇焱的臉,感覺到皮膚的溫熱不僅笑了起來,能看到他沒事是她最大的心願吧。


    蘇焱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然後將自己的臉埋了進去,雖沒有言語的交流,但彼此的舉動卻溫暖著各自的心。


    這時窗外一亮,一朵大大的煙花綻放了開來,沈湘看著那一瞬即逝的美問蘇焱:“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有人放煙花?”


    蘇焱也側頭看著窗外,這時煙花此起彼伏,蘇焱看了看手中的腕表,午夜十二點整。


    他笑了笑,轉身溫柔地看著沈湘:“今天是七夕啊!”


    沈湘淺笑:“原來已經到七夕了,看來我真的睡了很久!”


    片刻的沉默,握著蘇焱的手突然一緊,沈湘突然激動地看著蘇焱,顫聲問:“蘇焱你怎麽在這呢?今天是你的訂婚宴啊……我……我……”


    蘇焱心疼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慘了,我不在也不知老許那邊有沒有問題……還有蛋糕……”


    沈湘情緒顯得非常混亂,她竟然試圖坐起身來,蘇焱連忙按下她的身子,吻了吻她的額頭,哽咽道:“傻瓜!”


    沈湘詫異地看著他,蘇焱捧著她的臉,用鼻尖輕輕蹭著她的眼瞼,柔聲道:“沈湘,沒有訂婚宴了,也沒有宋雁翎,隻有我們……隻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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