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豪華spa會所的包廂內彌漫著玫瑰精油香甜的氣息,兩位身著製服的美容師正帶著口罩專心致誌地為另兩位女士服務著。


    “謝姐,你說他會同意這門婚事嗎,”


    謝鷺赤*裸的身軀被白色的毛巾包裹住,那張讓麵膜層層覆蓋的臉皮動了動,含糊地說道,“他爺爺的話估計不敢不聽,蘇氏再大,生意也要官場罩著,”


    旁邊纖細的女生還是有些不確定,“你說我就這樣嫁了,我連他本人都還沒見過呢,”


    謝鷺笑道,“傻姑娘,嫁誰不是嫁?再說了,照片不是見過嘛,長得挺帥的。”


    “可我聽說他有好多情婦呢!”


    謝鷺翻了個身,咯咯笑了兩聲:“他那種男人身邊沒有女人誰信啊?除非他性無能!你嫁過去隻管先生孩子,等兒子一落地地位就穩了,以後的事兒都別往深處想,他玩他的你玩你的,隻要不過分,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那女聲笑聲清脆:“謝姐,你這說法好滄桑啊!那我問你,你當年怎麽沒找個有錢的嫁了?”


    謝鷺冷笑了兩聲:“我當年是衝著真愛去的!”


    那邊的女子坐了起來,拿下敷在臉上的毛巾笑道:“你的真愛如今也不錯啊!”


    謝鷺連笑也笑不出,不錯?是啊,石冀北人前像個人樣,人後的事……謝鷺連回想都是一種煎熬。


    “謝姐,這月底家裏讓我跟他見一麵呢,這幾天你陪我買裙子去!”


    說話的人是宋雁翎,父親宋祁也是京城的大企業家,但為人低調,說道宋祁也許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說道宋祁的父親全國不知道的可就不太多了。


    “好啊!隨時奉陪!”謝鷺答應的很痛快,但隨即想起什麽,側臉問宋雁翎:“上次姐托你的那件事怎麽樣了?”


    宋雁翎笑道:“姐托我的事我還能忘啦?放心,早就讓爺爺找人打點好了,這幾個月的調令就能下來!”


    美容師揭開謝鷺臉上的麵膜露出一張麵容姣好的臉,但眼角和唇邊的皺紋還是透露出她的年齡。謝鷺很瘦,是幹癟的那種痩,讓人一眼看去就是一個缺乏滋潤的女人。


    聽到宋雁翎的話,謝鷺臉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笑容:石冀北你想躲著我,做夢!


    沈湘今日早早來t大就是想找個伴,可眼看人來的差不多了,怎麽都是雙雙對對的,看來在沈湘缺課的時候,班裏的同學早已找好了同桌,想到這兒她不禁懊惱起來,難道真要跟石冀北坐上兩年?!


    突然又想到謝誌鵬,沈湘眼睛一亮,心中隱隱有了希望。


    等到差不多快上課了,忽然身邊座椅一沉,沈湘迅速地回頭,果然是石冀北。


    沈湘裝作若無其事的轉過頭,卻見石冀北遞了一張紙條過來,打開一看上麵寫著一個網址。


    “這是學院考勤的網址,你以後要是發現有缺勤可以告訴我!”


    沈湘心想,政府的人果然不一樣,這樣也行,是不是不用上課也能拿文憑?


    石冀北側頭對她笑了笑:“謝局長公關公的好,以後除了課外教學,他都不會來!”


    沈湘心中那希望的苗頭徹底被石冀北掐滅了,低頭咬了咬下唇,不滿道:“你們還真有辦法!”


    石冀北輕笑:“其實是老師怕他的鼾聲打擾到其他學員!”


    沈湘被他的話逗樂了,“撲哧”笑了起來,抬頭對上石冀北癡迷的眼神,沈湘立刻轉過頭,右手撐在腮邊,擋住臉上所有的情緒。


    這節課講的是法律,講師是從中國政法大學請來的,講的非常吸引人,沈湘聽的很專心,課間休息時,石冀北突然不見了,沈湘一人坐著無聊,見周遭都是三倆聊天的人,沈湘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索性起身去室外透透氣。


    走到教室外的花圃處,見石冀北和剛剛講課的老師聊得正歡,看上去仿佛是老朋友,沈湘想,這幾年他著實變化很大,越來越深沉,越來越看不透,以前的石冀北隻是有些自閉的大男孩,他跟人交往總是被動的,看來環境真的能將一個人徹頭徹尾的改變。


    沈湘緩步向前走,因為越過石冀北站立的花圃有一個洗手間,石冀北背對著她正在給老師遞煙,沈湘低頭走過,聽到他問:“分居兩年以上難道也不能離婚嗎?”


    沈湘的腳步停了下來,老師吸了口煙笑道:“分居兩年以上,可以作為感情破裂的條件,但並不是分居兩年就可以自動離婚!”


    “哦,那怎樣才可以順利離婚?”


    “最好是對方有過錯,比如出軌啊,家暴啊這類的,這樣提出離婚會很容易判下來!”


    石冀北點了點頭,又開口問了些什麽,沈湘腦子一團雜亂,她緊走了幾步,直到進了洗手間的包間才順利的呼吸。


    石冀北要離婚,他要離婚?!為什麽?難道是因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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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湘!”前方傳來看守員冷淡的呼喚,沈湘抬起頭走進那扇半開的鐵門,小房間內石冀北坐在桌子的一邊正看著她。


    多日不見,他看起來非常的憔悴,眼底烏青一片,眼中滿含血絲,這讓沈湘錯認為好像被關起來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你們有二十分鍾,抓緊時間!”


    說完“砰”的一聲門被關了起來,沈湘看了看門邊站著的武警,他目不斜視,仿佛隻是個木偶。


    “湘湘,你真傻!”雙手被緊緊攥住了,沈湘低頭看著手腕中明亮的手銬,扯了扯嘴角:“不是說最多三年嘛,很快就過去了!”


    石冀北握著她的手,低頭將它們放在唇邊輕輕吻著:“湘湘,我會娶你的,一定會娶你的,你等著我!”


    沈湘無奈一笑:“我現在剩下的也隻有等了!”


    “湘湘,對不起!對不起……”


    石冀北一遍遍地低語,沈湘感到手背上熱燙的水滴,那是石冀北的淚。第一次看到石冀北哭,即使當年父親死時也沒掉過一滴淚的石冀北此時卻為自己在哭。


    沈湘也想哭,可眼淚怎麽也流不出來,沈湘覺得也許是不夠傷心,也許是石冀北的淚不夠震撼,總之那日的自己是麻木的,看著眼前哭的傷心的人,沈湘突然覺得他很遙遠,仿佛不是自己愛得很久那個人。


    下半節課沈湘一直在看石冀北手中不停旋轉的筆,記憶中他中學時就是這個樣子,沈湘坐在他的斜後方,總是被他專注的神情吸引,往往一看就是一節課。


    “哎,口水都流下來了!”旁邊傳來同桌的笑聲,沈湘下意識擦了擦嘴,惹來更激烈的嘲笑。


    “沈湘同學,石冀北同學就那麽好看嗎?好看到你都對著他流口水了?”


    “討厭!”沈湘捶了她一下,側頭小聲道:“我覺得他轉筆的樣子帥呆了!”


    同桌看了一眼,鄙視道:“很一般啊!說實話石冀北沒有劉洋帥,不過他要是在長得高一點壯一點還是挺養眼的!”


    “哪啊,我覺得他比劉洋帥,還比他聰明!”


    同桌懶得跟這傻妞費口舌,沈湘是掉進石冀北這個茅坑裏爬都爬不上來了!


    “你們倆說什麽呢?沈湘!起來回答我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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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地一震,沈湘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桌上石冀北的手機屏幕正亮著,顯示的隻有號碼並沒有名字,石冀北似乎聽得很專心並沒有留意,沈湘將手機向他推了推,石冀北見到後立刻掛斷了電話。


    沈湘沒有多想,不一會兒石冀北拿著手機出了教室。


    “什麽事?”


    石冀北靠著牆壁回撥回去,電話那頭是謝鷺的聲音:“你剛剛在開會嗎?”


    “差不多,有事就說!”


    謝鷺冷笑了兩聲:“石冀北,我s市的調令快下來了,衛生廳!”


    石冀北沉默了許久才道:“謝鷺,我這個月底回北京,我們談談!”


    掛上電話石冀北脫力的靠在牆壁上,想著這些年的種種,除卻白日裏的風光,夜晚來臨是他最怕的時刻,其實他跟沈湘有什麽分別?隻不過沈湘在衣香鬢影裏明碼標價而他卻被自己賣給了謝鷺。


    本以為去接受另一個女人會是件很容易的事,可石冀北第一次跟謝鷺上床就吐了,那夜他將自己關在廁所裏吐了很久,謝鷺以為那是酒醉,隻有石冀北知道,他是在嫌自己髒!


    下課鈴聲響起,開始陸陸續續有學員走了出來,沈湘走在最後,側身看見靠在牆壁的石冀北,腳步猶豫了一下,沈湘還是走向前問道:“你沒事吧?”


    石冀北轉頭,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沈湘很意外,不知道那個電話是誰給他打得,竟然讓萬事波瀾不驚的他變成這樣。


    “你聽見我和老師的談話了吧!”


    石冀北啞聲問,沈湘一驚,後退了一步吞吐道:“我……”


    “你怎麽想?”


    沈湘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答道:“對不起,我隻是無意中聽到的,對此我沒有任何想法!”


    石冀北笑了一聲,看著沈湘躲閃的眼睛:“你撒謊,你明明有想法!沈湘,你還是老樣子,說謊的時候左腳會前後小幅度的擺動……”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抱著學習的態度的小地雷!


    把回憶和現實做個分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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