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決定利用這難得的空閑時間,參觀一下這座聞名天下的青燈教分支。所有的教士和神官都到大殿和廣場那邊了,整個教會的內部建築空蕩蕩一片,誰也沒想到在這樣神聖的力量麵前,有人會偷偷溜進聖堂裏麵,這給予了淩揚充分的空間四處參觀。


    教會內部的走廊樸實了許多,兩旁已沒有了那些充滿宗教色彩的油畫,四處牆壁的灰泥裝飾用了相互交錯的紋理,看久了這些紋理便會有種時間也停止在此刻的錯覺。


    淩揚走在這樣空蕩蕩的走廊上,能清晰的聽到自己腳步聲的回音,如果膽子小的人單獨走在這裏,肯定會感到陣陣心驚膽戰,真難想象那些神職人員竟在這樣的環境下長期生活,而淩揚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他一臉平靜地四處打量,十足是一個交了門票進入博物館參觀的遊人。


    每走過一條長廊,就會有一個小庭院作為聖堂內部的點綴,這些庭院都布置得十分合理,使得四周的空間相當有緊湊感,同時又將宗教的文化融合在其中,看得淩揚讚歎不已。


    當淩揚將占地廣闊的青燈教參觀到快一半時,前麵終於傳來了人聲和腳步聲,原來不知不覺間,淩揚已走到了青燈教側翼大門的附近,開放日第二階段的活動就將在這裏進行。


    淩揚眨了眨眼,如果被人發覺自己在這溜達了半天,管你是什麽地藏家族未來高層,或什麽周氏企業的貴賓,恐怕都將遭到宗教力量的懲罰。


    淩揚迅速四顧,發現庭院東側有一個大殿,殿外漆著“靈魂殿堂”四個字,遠遠看去裏麵頗為廣闊,正好在裏麵躲過前麵的來人。想到這裏,他不再猶豫,身形疾動,一個閃身已射過庭院中的水池,閃進了那大殿之中。


    大殿中空曠一片,四周的牆壁上全是黑白的圖騰和宗教圖畫,隻有在大殿的盡頭才有一列長長的灰色小房間,這的確可以稱它們為小房間,每一個都是在牆壁上稍稍凸出一塊,正前方有一個小門,恰好供一個人走進。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淩揚不禁咒罵了一聲,這群人竟然是要走進這座大殿的,他腳下一動,就往左首一個房間射去,推門而進,隻見一張軟椅,軟椅的後麵是一塊黑色的布簾。


    淩揚輕揭布簾,布簾後同樣有一張軟椅,他心中暗想,這裏大概是我這種罪人懺悔的地方吧……


    身後的腳步聲更近了,淩揚隻好把身後的門輕輕掩上,讓它恢複原樣,留下一絲空隙,卻沒有完全關上的樣子,然後揭開布簾,坐到本來神甫該坐的地方。


    二十一個神官帶著莊嚴肅穆的神情走進了這座大殿,直走大殿的中心才停下,殿中回蕩起一陣他們腳步聲的餘韻。


    為首那位年長的神官緩緩轉過了身,目光慢慢掃過身後每一個神官的臉龐,他沉聲說:“聖教各處的‘靈魂殿堂’馬上就要開放了,我們這一處接待的都是人類世界中的貴族,和領域的強者以及為數不多的普通人,請各位更要細心地去聆聽每一句話,時刻記住我們正代表著神去聆聽罪人們的心聲,謹慎發言,用你們慈悲的心靈去洗滌每一個罪惡的靈魂……”


    這番話聽得門後的淩揚大叫救命,誰想到剛好闖進了準備開放的靈魂殿堂,那麽等會肯定將會有一個神官進入到自己這個房間,坐到自己現在所坐的位置,然後開導那些該死的罪人……


    “……這裏每一個房間都布有結界,隻要把門關好,可以隔絕開一切的聲音,孩子們,你們要以此來開導懺悔者,讓他可以盡情的傾訴,同時,你們要切記自己的身份,在懺悔室中所聆聽到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你們終生的秘密……”那年長的神官又說了一番勉勵的話和注意的事項,才開始點名,讓眾神官進入到各自的房間中。


    淩揚直等到他把其餘二十人的名字都點完,都不見有人進入自己這間,苦笑更甚了,這說明那年長的老者將進入自己這個小房間,由他身份看來,接待的貴族肯定是身份最顯赫和最有名望的那一類了。


    果然,其餘神官進入到各自的小房間後,紛亂的腳步聲消失了,隻剩下一個沉穩的腳步聲,緩緩向淩揚那個房間走來。


    那年長的神官拉開虛掩著的門,走了進來,再將門關上,頓時隔絕開了外界的聲音,但與此同時,他感到後腦一痛,還沒搞懂是什麽回事,已經昏迷了過去。


    淩揚看著倒在地上的這位白胡子老頭,苦笑道:“老頭,算你倒黴了,因為我比你更早進入這個房間。在鼻祖麵前我們都是平等的,要講究先來後到……”


    他拖著那神官的軀體進入到布簾後,喃喃的補充:“不過對比起來,我比你更倒黴,因為我將要代替你的位置,去聆聽那些該死的罪人們的懺悔聲……其實,我也是罪人,不過我相信鼻祖會原諒我的……”


    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中,耳膜卻沒有絲毫令人煩躁的空鳴聲,淩揚猜這是光明結界的附加力量,那位可憐的神官正斜斜坐倒在牆角,而淩揚就挨著椅子翹起了腿,不幸中的大幸是椅子還算舒服,他心中暗想:這回自己又失蹤這麽久,回去大概又要被張清給罵死了……


    淩揚歎了口氣,這時,四周的寂靜感忽然退去,原來門被打開了,輕輕的腳步聲傳進了淩揚的耳朵裏,從腳步聲來判斷,淩揚暗猜此人應該是個女子。


    “神,我有罪。”這是一把溫柔動人的嗓子,淩揚聽得不由一怔。那女子見布簾後沒有反應,又再次鞠躬,重複說了一聲:“神,我有罪。”


    淩揚才想起這應該是一種懺悔禮節,自己應該有所回應的,忙回電視劇中的橋段,他模仿老神官的語調說:“親愛的,在神的麵前,我們都是罪人!請坐下來吧,神將引導我們的靈魂走向正道!”


    一般而言神官都會稱呼懺悔人為親愛的孩子,但淩揚刻意把孩子去掉了,再神明麵前占了這位女生的便宜。


    那位女生顯然沒注意到淩揚的用詞,她隔著厚厚的布簾,在淩揚對麵坐了下來,輕聲說:“神官大人,我很困擾。”


    “哦,我們每個人都在困擾中生活,親愛的,你要學會適應。”


    那女子好似心不在焉,第二次沒注意到淩揚的用詞,她說:“父母時常*迫我去相親,但我已經有了喜歡的對象,但我不能像父母說明……”


    淩揚‘哦’了一聲,這種現象在社會中太多了,要麽就是女子中家裏太有錢,男子一方是個窮光蛋,所以女方的家長不同意兩者結合,這種想法很合乎情理,但立即被那女生推翻了。


    那女生說:“神官大人,我喜歡的是女子……”


    “啊。”淩揚在後麵吃驚的瞪大了眼,他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過也說明這件事給他的衝擊太大了,他暗想如果我是你父母,那肯定也不同意,都背背了以後怎麽生孩子……


    淩揚苦笑著搖頭,他揉了揉額角,默默歎了口氣,柔聲說:“孩子啊,你要有正確的人生觀念啊,雖然我是一名神官,但也難免為世俗的環境影響,同性戀很難被人接受呀。”


    女生的聲音開始低沉了下去,甚至微微有點顫抖:“我知道,可我安奈不住喜歡她的心……”


    淩揚無奈垂著頭,自己第一次充當神官就麵臨這樣的難題,他又沒有同性戀的經驗,讓他怎麽去開導這個女生,難道為了這個女生,就要把他寶貴的第一次獻給男人麽?淩揚趕緊阻止這個可怕的想法,並不斷告誡自己,自己的性取向絕對正常……


    淩揚輕輕咳嗽了一聲,柔聲說:“我的孩子啊,命運對每一個人都是公正的,神更是在冥冥中主宰著這一切,你的問題是你顧慮太多了,我可以給你的意見是,按照自己的感覺走,無須去思考太多煩惱的問題,我相信總有一天,神會指出一條光明且正確的道路給你的。至於你喜歡女人這已經是事實了,要找到方法去解決呀。”


    那女子卻沒有作出任何的回應,等了一會,淩揚忍不住問:“親愛的……孩子?”


    女生低聲說:“神官大人,我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啊,我的腦海中仿佛有一把聲音在告訴我,我的‘男朋友’就在附近了,神官大人,我該怎麽辦呢?”


    淩揚再次歎了口氣,這女人不會腦袋進水了吧……他的身體不禁往後傾斜了少許,沉聲說:“別太過慌張,我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請相信神的安排吧!勇敢地走向前方的道路,願眾神與你同在!”


    這樣一種口吻語調,無疑是告訴那女生,本次懺悔該告一段落了,女生失落地歎了口氣,緩緩站了起來,轉身往門外走去,臨出門時,才輕輕說了一句:“謝謝您,神官大人,現在我心裏舒服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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