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森是個厲害的家夥!


    他身材瘦高,麵色冷酷無情,深邃的藍色眼珠裏仿佛蘊藏著無窮的智慧。


    在發射了3枚火箭彈之後,尼森輕輕地抬起右手,止住了攻勢。


    “麓穀鎮的人們!”尼森站在一輛“野馬”後麵,他打開一扇“野馬”的副駕駛的車門,讓車門擋在自己的胸口位置,他藍色的眼睛像一匹捕獵的狼一樣警覺地四處掃視,“我們是瘋狂的掠奪者雷恩的人,你們都知道,雷恩對於順從者一向都是寬厚仁慈的,對於逆反者也絕對是下手絕不容情的!”


    尼森沙啞而粗獷的嗓音在麓穀鎮上空不停地回蕩,他把停火的時機和方式安排得恰到好處:既“當頭一棒”把麓穀鎮的守衛者“敲”得暈頭轉向,又不至於敲得太狠而引起過度的反彈!


    這是一名聰明的指揮官,在任何時候都懂得收放自如、以巧取勝的奧妙!


    如果不是因為某種目的,西蒙都打算舉手投降了,但是他不會這麽做。


    西蒙躲在一顆被炸去一半的鋼筋混凝土支撐柱的後麵,他用手背擦去額頭的血跡,對著二十米外的一叢枯黃的落葉和枯枝的底下打了一個隱秘的手勢——那是隱藏的狙擊手的位置!


    枯黃的落葉看起來一點異常都沒有,但是,如果仔仔細細的觀察的話,就會看到在這些枯葉之間有一片黃綠色的類似迷彩的破帆布,一支自動步槍的槍管緩緩地從帆布下麵探出來,槍管上纏繞著一圈又一圈黃綠色的布帶。


    在槍管後部的瞄準鏡的後麵,有一隻綠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被瞄準鏡套住的“獵物”。


    槍口一點點的移動,即使是一直盯著槍管,也很難看出它在移動。


    尼森站在副駕駛車門後麵,突然沒來由地感覺到一股被毒蛇盯住了的心悸,他毫不猶豫,側身向路邊的一叢灌木倒去。


    與此同時,帆布下麵那支自動步槍也響了,一顆黃銅子彈旋轉著飛出,子彈發出劇烈的尖嘯,劃出一道弧線,飛向尼森剛剛所站立的位置。


    “啪”!


    副駕駛的玻璃被當場擊穿,如果尼森剛才沒有臥倒,這顆子彈就會準準地命中他的眉心!


    子彈去勢不止,擊在尼森身後的一名火箭炮手的胸口上。


    那個年輕的、長著一頭好看的棕色長發的火箭炮手還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就像被一輛時速100邁奔馳而來的轎車撞到,他的身體倒飛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胸口上被子彈“咬”出一個碗口大小的大洞,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戛然而止!


    狙擊手的技術無疑是相當精湛的,機會把握得也不可謂不好,然而他遇到的是尼森,這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許多年的老家夥。


    很多時候,經驗和閱曆能夠幫助一個人獲得生存,而不僅僅倚靠的是年輕——這也是雷恩倚重尼森的原因之一!


    西蒙懊惱地狠狠一拳擊在他麵前的支撐柱上——可能是唯一的機會,就這樣被生生錯過了!


    但是,他來不及懊悔,因為接下來的事情更讓他惱火!


    就在西蒙的手下的狙擊手出手後的一秒,西蒙眼角看到不遠處的土坡上不知道什麽亮光閃了一下。


    “不好!”一個不詳的念頭剛剛在他腦子裏冒出來,西蒙就看到仿佛有一顆黃色的彈頭之類的東西“撕裂”開空氣,緊接著那片土坡上“騰”地生起一股煙霧,最後“轟”的一聲爆響聲傳了過來。


    對於一位精於槍械的射手來說,沒有什麽比巴特雷的聲音更有特點的了!


    這種反器材狙擊槍比絕大多數狙擊槍都要“張揚”——當它發射完子彈後,閃光、煙霧和爆響會確定無疑地暴露狙擊手所在的位置,但是,當敵人帶著小分隊去找狙擊手“算賬”時,狙擊手必定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1500米的超遠狙擊距離,讓絕大部分槍械都望塵莫及!


    西蒙剛剛想出聲提醒,就看到距離他二十米遠的地方——那個狙擊手隱藏的地點,猛地爆起一團血霧——狙擊手整個上半身被巴特雷的子彈轟成了渣渣!


    巴特雷粗獷的聲音如悶雷一樣在麓穀鎮上空回蕩,仿佛是在昭示和宣判!


    愛福生伏在一叢灌木叢的後麵,跟在他屁股後麵的35個“新兵蛋子”老老實實地“夾著尾巴”一動不動。


    “你們都記住了,在戰場上,誰先亂動,誰就先死!”愛福生像是一個馳騁沙場二十年的老兵一樣教訓手下的這些“菜鳥”,“有時候,甚至是絕大多數時候,耐心是最好的武器!”


    天知道這個老家夥是怎麽想到這些話的,這個說起來頭頭是道的老家夥甚至連一天的戰場都沒有上過。


    如果細細算起來,愛福生的有限的戰鬥經曆全部來自於他年輕時和幾位朋友去的cs戶外拓展營鬼混的那段曆史!


    但,僅僅是這麽一點點的“戰鬥經曆”,卻實實在在地挽救了他手下的人的生命,也挽救了他自己!


    暴怒的尼森在半分鍾內,讓所有的火箭炮手把所有的火箭彈都打空——這個家夥發起怒來比一頭暴怒的獅子還要可怕!


    麓穀鎮的“城門”被炸得稀爛,隻剩下一地的斷磚碎瓦。


    西蒙手下的槍手,一下子死了6個,傷亡慘重,就連西蒙自己都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愛福生還沒有出手,他像是一隻最“狡猾”的護理,在看到“兔子”之前,他是絕對不是露出半點尾巴出來的!


    愛福生之所以這樣做,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保羅加油站油料失蹤案件、“瘋狗”山德魯被一片片地切成肉片、“暴力”保羅暴亡……這些事情都瞞不過愛福生的眼睛,他也很早就知道了那個叫蘇的女人,而且,愛福生憑他強大的直覺猜測:很有可能,在蘇的背後,也有一個強大的組織,或許,這個組織一點都不必比綠野莊園的掠奪者聯盟小!


    這是一場不見麵的、無聲的心理博弈!


    雖然看不見刀槍鮮血,但是比任何刀槍都要鋒利,比任何鮮血都要殘酷!


    愛福生就這樣一直待在灌木叢裏等著,直到四個小時後,掠奪者在付出6條生命的代價後,終於拿下麓穀鎮的城門!


    三位小隊長賈斯特、托比和史蒂夫已經不止10次地向愛福生詢問何時進攻,都被愛福生粗暴地攆回來!


    現在正是關鍵時候,絕對不容許有任何失誤!


    愛福生這個老家夥心裏比誰都清楚,這個時候,即使心裏有任何一絲微不足道的恐懼和不確定,這一絲恐懼和不確定都會以幾何級別的量級,倍增和放大恐懼和不確定!


    在這之後,這些放大和倍增後的恐懼和不確定,會像瘟疫一樣傳染,最後腐蝕掉整支“軍隊”的士氣!


    所以,在任何人問到該何時進攻或者提議“該進攻了”時,愛福生都粗暴地打斷他,然後大肆嘲諷並訓斥,“你懂個屁!把眼睛擦亮點,站在一邊學著點兒!你們都不許動、不許說話,就是拉屎都給了拉到內褲裏麵!看看老子怎麽打仗的!”


    愛福生的耐心終於得到了回報——在晚上11點的時候,麓穀鎮西邊的懸崖峭壁上,突然出現了十幾個黑影,他們是攀岩上來的。


    這些黑影像鬼魅一樣,悄悄地、毫無聲息地向“掠奪者聯盟”的方向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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