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我陪小姐一起進去嗎?”


    已經到了精神病院大門口,安如夏解開安全帶就下車,洪嬸一臉擔心,她怕洛衣衣會對小姐不利。


    “不用。”


    安如夏的回答很果斷,沒有任何猶豫就下了車,一秒的回頭也沒有。


    洪嬸坐在車上很不安心,等到她看見安如夏和一名年輕男醫生走進去之後,她才下車偷偷跟了進去。


    病房的窗口邊上,穿著病號服的洛衣衣正在描繪外麵的精致,很認真,很細致。


    “安小姐來了。”


    陳溪楓出聲打斷了洛衣衣的作畫過程,她放下畫筆回首,雙眸一片死寂。


    “坐。”


    很飄渺的字音,仿佛一陣風就可以吹走。


    安如夏選擇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洛衣衣去床頭櫃那兒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是用雙手遞給她的,“請。”


    “我就在外麵,安小姐有事叫我。”陳溪楓言簡意賅,快步出了病房,順手把門給關上。


    “又想玩什麽把戲?”


    安如夏雙手捧著水杯,真切感覺熱水的溫度,眼神卻是冷冰冰的。


    洛衣衣猶如一個木偶,很沒有生氣地坐在床邊,“沒別的,隻想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


    死寂的聲線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就連整間病房都是死氣沉沉。


    “我來見你也是為了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唇角勾勒出弧度,安如夏的聲音很輕。


    洛衣衣很機械地拿過床頭的一本書翻閱,口中開始念念有詞,整間病房突然從死氣沉沉變得詭異。


    安如夏蹙眉,“你是故意演給我看?”


    她不相信洛衣衣真的會被這座精神病院所改變。


    洛衣衣沒有理會她的問題,繼續朗讀書上的單詞,語速很快,很快就讀完一整頁。


    窗戶大開,冷風吹動畫板上的紙張翻飛,當幾張畫紙隨風翻動形成連環畫。


    安如夏的瞳孔驟然緊鎖。


    嘭一聲放下水杯,以最快的速度走向畫板。


    單看每一幅畫好像沒什麽問題,當把它們連起來看之後,很詭異很壓抑,環境變得死氣沉沉,天空變得猩紅,路上的行人從神采奕奕變得了無生機。


    “好看嗎?”


    洛衣衣沒有生機的聲音突然響起。


    安如夏後背一冷,有些緊張地回過頭,對上洛衣衣空洞無神的雙眼,恐懼開始蔓延。


    “知道我為什麽會畫這樣的畫嗎?”


    “因為這就是我所看見的世界,死氣沉沉,昏天暗地,跟你的明媚世界完全搭不上邊。”


    洛衣衣重新握住畫筆開始描繪,嘴角噙著一抹很詭異的笑。


    “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


    “都是因為一個叫安如夏的女生,是她把我囚禁在這裏,是她把我從一個活人逼成了死人。”


    描繪的速度不斷加快,洛衣衣的笑聲不斷放大,讓人不寒而栗。


    “是你自己作的!怨不得別人!”安如夏厲聲道。


    “對,你說的沒錯。所以我現在也不怨別人,隻怨自己沒有通天的本領逃出這裏。”


    啪嗒!


    畫筆掉地上。


    洛衣衣也跟著蹲下去,“看,這花兒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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