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溪楓眉頭緊皺,“衣衣的改變,不僅是我,其他醫生護士也都看在眼裏。我知道衣衣曾經做過很傷害安小姐的事,但衣衣終歸還是個十七歲的女生,她需要回歸正常人的生活。恕我多說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


    得饒人處且饒人?


    安如夏不由地輕笑一聲,她走到床邊攥住洛衣衣的一隻手,迫使洛衣衣和她對視。


    洛衣衣眼睛裏的惶恐依舊,她不停往後掙紮,“我錯了、求你不要傷害我!我不離開這裏,求求你放過我!”


    “你以後不去學表演真是可惜了。”安如夏冷冷一笑,手上力道加重,“陳醫生讓我得饒人處且饒人,要知道我已經算是饒過你了,要不然……你毀的不僅僅是臉,還有你這條命。”


    “把洛衣衣送進精神病院的人是紀火,我無權控製洛衣衣的去與留,如果陳醫生認為自己有本事可以說服紀火放過洛衣衣,陳醫生盡管一試。”


    甩開洛衣衣的手,安如夏轉身直麵陳溪楓。


    陳溪楓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隻要安小姐同意讓衣衣離開,紀小姐不會多言,安小姐讓我去問紀小姐,無非是希望我在紀小姐那兒碰壁,好讓我放棄讓衣衣離開精神病院的想法。”


    “陳醫生能理解我話裏的意思,可為什麽看不明白洛衣衣?你覺得洛衣衣真的會脫胎換骨重新做人嗎?她恨我、恨紀火,所謂的脫胎換骨不過是她故意偽裝出來迷惑你們的麵具。”


    安如夏直言不諱,她理解陳溪楓為什麽會替洛衣衣說話,在同一屋簷下相處得久了,陳溪楓將洛衣衣的變化都看在眼裏,自然會覺得洛衣衣與從前不一樣。


    陳溪楓沉默了,他無言凝視洛衣衣。


    洛衣衣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嘴裏還在嘟囔,“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不要傷害我……求求你放過我……我不離開精神病院……”


    “麻煩安小姐今天跑這一趟。”陳溪楓深吸一口氣,壓下一些還想說的話。


    “如果你真的脫胎換骨,不再是從前的洛衣衣,我會二話不說放過你,隻可惜現在的你還是從前那個滿腹心機的洛衣衣。”


    留下話,安如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陳溪楓把門合上,跟上步伐。


    寂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充斥整間病房,嘟囔聲戛然而止,雙眼裏的恐懼被恨意取而代之,洛衣衣緊緊攥住被子,指關節幾近泛白。


    安!如!夏!


    掀開被子,洛衣衣赤腳走到床邊,正好可以看見陳溪楓正送安如夏到大門口。


    快到大門口,安如夏站定,“陳醫生,我剛剛的話並非真的是要你去紀火那兒碰壁,當初紀火親口下令把洛衣衣送進精神病院,洛衣衣的去與留最終得由紀火做主,就算我同意,紀火不同意,洛衣衣照樣不能離開精神病院。”


    “我和火火對洛衣衣已經是得饒人處且饒人,要不然洛衣衣根本隻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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