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綠的壁紙被悉數揭下,牆紙下的可怕光景在不斷衝擊所有人的視覺和心靈。


    “姐姐!”


    賴萌衝到一隻手麵前,墊著腳想去抓住那隻手,他認得這是姐姐的手,姐姐的手背上有塊疤,是姐姐切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姐姐!姐姐!”


    賴萌又哭又喊,小小身軀很是無助。


    薄希一聲不吭抱起賴萌,讓賴萌去握住牆上的那隻手。


    “他們難道都是被取了器官之後……被分屍的?”安如夏心頭哽住環顧四周。


    不知道方祖立是用了什麽特殊處理,人體的不同部位都沒有腐爛,仿若活生生,它們被鑲嵌在牆裏,留出一部分暴露在空氣中,有手、腳、腿、耳朵、鼻子、眼睛、牙齒、頭發……


    封祈年忽然想到齊書子,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因為頑皮偷偷溜進過這裏,地下室裏血腥的一幕幕給齊書子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左側牆麵的右下角,安如夏紅了眼眶,身體無力蹲下,腦袋埋於雙膝間,低低的哭泣聲傳出。


    那是一位老婆婆的腦袋,隻有一張臉露出外麵,雙眼已被挖走,麵部縱橫交錯的皺紋給人慈祥感。


    封祈年喉間哽住,他閉了閉眼,終究還是濕潤了眼角。


    “警方會來處理的。”


    封祈年彎腰,將安如夏打橫抱在懷裏。


    薄希還抱著賴萌,他溫聲道:“我們先離開這兒好不好?警察叔叔會幫你把姐姐找出來的。”


    薄希是咬著牙齒在溫柔,這間房裏的殘忍讓他幾近窒息。


    賴萌很不舍地鬆開姐姐的手,他轉身緊緊抱住薄希脖子,小臉埋在薄希頸窩裏,“我知道姐姐已經不在了……”


    滾燙的淚水讓薄希渾身一怔,他閉了閉眼,濃密的睫毛一片濕潤,“沒事,姐姐會在天上看著你,看著你好好長大,做一個好人。”


    離開地下室,外麵的夜色一片寂靜安寧。


    “書子!”


    “書子!”


    “……”


    江夢潯在夜色裏焦急穿梭,她剛剛小睡了會兒,一睜眼,床上沒人了。


    “學長你放我下來。”安如夏喑啞道。


    最右邊的角落裏有一個小木屋,聽工作人員說小木屋本來是裝雜物的,礙於孩子們經常到裏麵玩躲貓貓,小木屋也就被騰空出來成了大家嬉戲玩鬧的地方。


    當小木屋的門緊閉,裏麵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任何的影子。


    她撒開腿跑過去,小心翼翼打開門。


    齊書子蜷縮在角落裏,隻有在完全沒有光的地方,他才不會看見影子,他才不會想起之前看見的恐怖畫麵。


    “書子、”安如夏輕手輕腳靠近。


    “姐姐……”齊書子木愣抬首,雙眼裏的驚恐還未完全退卻。


    “我來接你離開這兒,願意跟姐姐離開嗎?”


    齊書子不能長期待在孤兒院裏,必須找醫生對他進行治療,齊書子受損的心靈必須得到修複。


    齊書子的一雙手攥得緊緊的,他悶聲道:“大家都……不喜歡我……沒人……願意……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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