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兄弟
重生之永璂（還珠同人） 作者：木璃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令妃被禁足的消息傳開，早就對她耍手段霸著乾隆心有不滿的妃嬪都笑了，這就是惡有惡報啊！所有人麵上不顯，心裏都是暢快極了。雖然還有個香妃添堵，不過這並不足以掩蓋他們的興奮。
乾隆對令妃‘養帛的事本來有些不悅，但是皇後跟他解釋說是老佛爺的命令，令妃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到處走動的好，乾隆這才罷了，問了幾句她的病情就轉而說起了香妃的事，還讓皇後在老佛爺麵前給香妃多說說好話。涼薄的樣子，叫人心驚。
永d聽到消息時並沒有多少高興。
“奴才有負爺的期望，以後，怕是不能再在爺身邊伺候了。”善保紅著眼睛難過道，一襲白衣，永d看的刺眼。
<a id="ads" href="/">【本站首發，最快更新】</a>
“你爹身子骨不是還挺好的，怎麽說沒就沒了？”頭疼的看著善保，永d真不知道說什麽。本來打定主意把這個人留在自己身邊當親信，沒想到突然出來這麽一出。身上有孝自然不好再在宮裏當差，自己也不能強留著他，可這三年時間，誰知道會不會又有什麽人出現拉攏了他。
“福建來的人說，是，突然暴病去的。才發現不好，當晚就沒了……”善保說不清楚此時的感覺，常保在家的日子不多，他幾乎沒感受道什麽父子之情，家裏繼母又不是好相與的，他幾乎可以說是和弟弟相依為命過來的，可是昨晚聽到他去世的消息，善保驀地發現，自己居然也會為了這個長年不在家的男人淚流不止。
“罷了，既然是這樣，小德子，你去取些銀子，善保啊，宮裏的規矩，你是不能再留下來了，這些銀子就好好的收著，你還有個弟弟，有這些銀子在，也能過得好點。你那個繼母，可不是省油的燈。”永d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放棄了讓善保消失的主意，雖然可能是養虎為患，但也可能是收獲一枚好棋子，不過就是三年，很快就過去了。
“奴才謝爺，爺的大恩，奴才銘感於心！”善保不是沒看到永d眼中閃過的寒光的，但是他想不出自己有什麽能讓永d厭惡欲除之後快的，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對於永d能想到和琳，善保心裏更是感激，今早上繼母就對著他們兄弟發火了，自己現在沒了伴讀的身份，以後在家裏，可真的要難過了。
“唉，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就多累點。”永d頓頓，又道，“實在受不了的那也別憋著，盡管來找爺就是，進不了宮門，你就去找海恒。你虧了自己！”
“奴才明白！”善保心裏感激，道，“奴才鬥膽，也請爺保重身子。”
永d聽他這麽說，原來的一點猶豫頓時全消，這小子，倒是知道好歹，“你有心了。”轉頭叫了袁德，“小德子，你送他出宮。善保啊，爺也不留你了，現在你家裏一定是忙壞了，趕緊回去吧！”
“是！”善保的又行了個大禮，這才跟著袁德走了。
永d看著他遠去，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
和|，確實是個能臣，要是被別人拉了去，對他，可是個禍害。但不知怎的，永d心裏有種感覺，這孩子，不是種忘恩負義的人。
永d以為，自己大概是要好久都見不到山抱了，誰知道，才短短兩天，他就收到了海恒的來信。
才靠近門口，永d就聽見一陣刺耳的叫罵：“你這個野種，居然敢吃你弟弟的東西，你還有沒有教養了~~天啊，我怎麽就攤上你們這兩個倒黴鬼的了？你們就是見不得我舒心是不是？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皺皺眉，永d示意袁德去敲門。
“誰啊？”一聲女人的怒吼，永d臉拉了下來，善保家應該已經落魄了，府中仆役所剩無幾，能這麽大吼大叫的，也隻有他那個繼母了。這就是善保在家裏過的日子？永d咬牙，怎麽說善保也跟過他，這件事，他決不會就這麽算了。
“十二阿哥來了，裏麵的還不開門！”袁德看永d臉色不好，頓時也不客氣的嚷道。隻聽裏麵嘩啦啦一片聲響，永d眉頭皺得更緊了。
“吱呀~”老舊的門發出一聲響，隨後出來一個中年人，“奴才劉全給十二阿哥請安，十二阿哥吉祥。”
永d打量了這男人，大概四十來歲，穿著一件青布衣，上麵打著許多補丁，麵帶菜色，看來，過的不好啊。“你叫劉全？”總算善保繼母還知禮，一個戴孝的寡婦出來迎接客人，委實不像話。
“回十二阿哥話，小的正是。”劉全按捺下心頭的雀躍，說道。
永d聲音緩和不少：“起來回話吧。”如果是劉全，那倒是個忠仆。善保多次提起，這個劉全多照顧著他們兄弟，幫住他們。是個有心的。
“謝十二阿哥。”劉全聽他聲音軟化，更是驚喜，這下，善保少爺有救了。“十二阿哥，您先請進屋吧！”
“嗯~”
善保家不大，就是一個四合院，永d不著痕跡的掃了一遍，門上柱子上都掉了漆，園子裏甚至還開辟了一處種菜，看來，這個家，維持的很艱難啊。
進了正房大廳，就見三個小的跪著，“奴才給十二阿哥請安。”
“起來吧！”永d在上首坐了，劉全奉茶過來，永d明白，大概這家裏，就隻有這一個仆人了。
起來的三個，兩個是善保和琳，還有一個……
“善保，這個是……”指著那個最小的孩子，永d問道。這孩子大概也就四五歲吧，個子卻與和琳差不多，身上穿的是簇新的衣服，和善保和琳破舊打著補丁的衣服成了鮮明對比。再看善保和琳臉帶淤青，這孩子卻是麵色紅潤，永d怒了。這個鈕祜祿夫人，當真是不知所謂，竟然虐待繼子嗎？善保才從他身邊調走呢，她就敢這麽對他？有把他放眼裏嗎？
“回爺，這個，是奴才的弟弟~~”善保跟著永d也有段時間了，對他的情緒變化也很是清楚，這位爺現在明顯是動了真怒了，雖然惶恐，卻又有種說不出的高興，總算，還有人關心他啊！這些日子，善保真的是感到了世態炎涼。他才從十二阿哥身邊調走了，往日族裏幫他說話的叔叔伯伯就全消了蹤跡，任憑繼母如何大罵，劉全怎麽懇求，他們都裝聾作啞，口口聲聲這是他們的家務事，不好插手。真是笑話，以前他在十二阿哥身邊的時候，他們怎麽不說是家務事？
繼母前陣子憋著氣，現在就加倍的折磨他們兄弟。善保知道，她這是盼著他們死好讓自己兒子多分點財產呢。她做夢！善保咬著牙挺著，就是不願意如了她的意，可是，真的不行。繼母的手段一天比一天狠辣，要不讓他們挑五大缸水挑不滿不準吃飯，要不讓他們劈柴幹活弄不好不準睡，是要把他們往死路上逼啊。要不是劉全忠心，偷偷給他們留了餅，他們真要餓死了。就今天，和琳受不了了偷吃了她留給自己兒子的一點點，饅頭被她發現了，又是一頓毒打，善保覺得自己都快撐不下去了。
如果，自己現在還在十二阿哥身邊，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吧。善保常這麽想。而現在，十二阿哥居然到了他家。善保拉住和琳，知道自己有救了。
“弟弟？你不是就和琳一個弟弟嗎？”永d故意疑惑道。
善保聽的好笑，道：“回爺的話，這是奴才繼母帶過來的，三弟榮保。”
“你不說，我還當他是來串門子的！”臉色一板，“善保，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你父親既然去了，那這世襲的三等輕車都尉就是你的，誰那麽大膽子居然敢毆打朝廷命官？還不給爺滾出來！”
裏間傳來一陣騷動，永d隻當沒聽到，怒視了善保道。
善保為難的看眼永d，沒說話。劉全心中大急，不明白山包怎麽還不開口求十二阿哥，拚命給善保使眼色，善保也不理他，一狠心，走了出來：“十二阿哥明鑒，我家少爺那是受了繼母的虐待啊。她想害死我們少爺讓她兒子繼承家業，十二阿哥明鑒，可要給我家少呀做主啊！”
“哦，有這事？”看劉全出來，永d滿意的點點頭，善保繼母就算再怎麽不像樣，她的身份還擺在那裏，要是善保出來指責她，難保日後不會有人說他忤逆，由劉全這個下人忠仆來求情，那是最好的了。
“小的絕不敢欺瞞十二阿哥啊！”劉全拉過和琳，掀起他的衣袖，那上麵，一道道青紅的傷痕，觸目驚心，“十二阿哥您看，您看看，這都是那個狠心的夫人打的啊~~”
“放肆！”永d勃然大怒，“好一個狠心的婦人！來人啊，給我把那婦人……”
“爺請息怒。”劉全驚訝的看著善保跪下道，“母親是長輩，教訓奴才也是家事！”
“胡說，你身襲三等輕車都尉，那就是朝廷命官，她一介無品無職的民婦，怎麽敢動手？”說是這樣，永d緩和了一下臉色，“不行，我朝廷之人怎麽受此大辱？我看你繼母大概也是不想再供養你們了，那就這樣，你們分家吧！常保也去了，你們分家，別人也不能說什麽！”
裏屋裏傳來重物落地的響聲，可房間裏眾人都似沒聽到。善保大喜過望：“奴才謹遵爺吩咐！”
沒錯，永d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善保和他繼母分家。善保繼母身份擺在那裏，她要教訓善保，要真弄到明麵上，他一個阿哥，還真不好插入人家的家務事。要隻是教訓一下，又恐怕後患無窮。善保是不能真的跟她對著來的，萬一傳出個忤逆的名聲，他下半輩子就算毀了。可分家就不一樣了。他們本就是兩方，常保一死，分家也沒什麽不對的，以後兩家各過個的，頂多互不往來便是。他還就不信了，分了家那女人還敢來鬧。所以永d故意嚇唬那女人，不分家，可以啊，爺就說你虐待朝廷命官。要錢還是要命，你自己選吧！事實上，善保才幾歲，朝廷文書沒下之前，他也就是白衣。隻不過拿來嚇嚇那婦人罷了。永d打賭，那般氣量狹小的無知女人，絕不知道這裏麵的貓膩。
“這事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永d揚揚眉，道，“善保啊，你就去和你母親好好商量商量，給爺個準信，你們到底分不分家，要是不……”那語調，就是威脅了。
“奴才明白！”善保中氣十足的應了，起身朝裏間走去。
永d這才端起茶盞啜了一口，舒了口氣。視線往下一低，卻不想，對上一個好奇的眼光。放下茶盞，永d看了和琳：“怎麽了，不認識爺了？我們可是見過麵的。”
和琳可愛的點點頭：“我記得，您是那天給我們銀子的大哥哥！”
“放肆！”真沒規矩，袁德喝道。
“好了，沒事的。”永d叫過和琳，“你還記得我？”
和琳大力點頭：“哥哥說，你幫了我們許多忙！你是大~~好人。”
“善保是這麽說的？”永d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善保……
“對啊，哥哥說，就是因為你，我們才能吃飽飯的。”說到這裏，和琳臉又垮了下來，“可是哥哥後來沒在你身邊，我們就又吃不飽了。”
“你們一直吃不飽嗎？”永d還來不及為善保的感恩感歎，就被和琳的話吸引了注意力，“難道說那女人都不給你們飯吃？”
“有啊！”永d臉一鬆，卻聽和琳道，“昨天母親給了我一碗粥，可是我好餓，哥哥也給了我半碗，可是砍柴好辛苦，我肚子好餓。我不是故意吃弟弟的飯的。十二阿哥，您讓哥哥再到你身邊好不好？”
永d看著他祈求的小模樣，驀地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良久，他才伸手摸了摸和琳的小臉，好瘦。手中的觸感叫永d更難過了，“你哥哥，常把飯給你吃？”
“嗯~和琳說不要，可是哥哥都說自己不餓！”和琳紅了眼睛道，“我知道哥哥肚子餓得，哥哥幹的活比我多好~多，還會被母親打……”
“……”這就是善保的生活？永d看著和琳消瘦的臉，清秀的輪廓，該是個漂亮的孩子吧。想到他甜甜的叫著哥哥，永d突然想到自己早逝的十三弟，還記得那時候，他也是這麽甜甜的叫著自己，自己把糕點小點小點的喂他，換來他更燦爛的笑容……
“爺？爺？”
永d回過神，善保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正擔心的看著他，“都談妥了？”
“是！”善保點點頭，沒敢問，為什麽他會露出這麽難過的神情？
“那幾挑個好日子，叫族裏人都過來，把這事過了明路！”永d看他點頭答應，頓了頓，還是沒忍住，“你是個好哥哥！”
“……臣隻有這麽一個弟弟！”善保笑道。和琳聞言笑看著他，臉上滿滿的崇敬喜愛。
我也有一個弟弟~永d閉上眼睛，斂斂心神，再睜開眼，又是一派輕鬆的模樣。
“我出來也很久了，走了！”
“奴才送爺！”善保趕緊跟過去，送了永d出門。
“……鹹安宮官學不錯，你守孝也別誤了功課，爺過會跟那裏師傅大哥招呼，你帶著和琳，一起去那裏上課吧。”上馬車前，永d回頭看著善保，“別叫爺失望了！”
“奴才不敢！奴才定會竭盡全力，絕不叫爺失望。”善保猶豫一會兒，方道，“還請爺保重自己，有些事，看開一點，開心一點！”
爺不開心嗎？永d沒問，點點頭進了馬車。馬車碌碌前行，永d小小掀起車門簾一角，後麵善保拉著和琳，還在看著他……
善保，真的是個很好的哥哥呢！
永d突然想到，這種純粹手足之情，似乎，他，從來沒有過。
心裏酸酸的，是什麽呢？
永d仿佛又看到上一世自己纏綿病榻無人問津的畫麵，那一瞬，他才知道，這種感情，叫羨慕……
乾隆對令妃‘養帛的事本來有些不悅，但是皇後跟他解釋說是老佛爺的命令，令妃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到處走動的好，乾隆這才罷了，問了幾句她的病情就轉而說起了香妃的事，還讓皇後在老佛爺麵前給香妃多說說好話。涼薄的樣子，叫人心驚。
永d聽到消息時並沒有多少高興。
“奴才有負爺的期望，以後，怕是不能再在爺身邊伺候了。”善保紅著眼睛難過道，一襲白衣，永d看的刺眼。
<a id="ads" href="/">【本站首發，最快更新】</a>
“你爹身子骨不是還挺好的，怎麽說沒就沒了？”頭疼的看著善保，永d真不知道說什麽。本來打定主意把這個人留在自己身邊當親信，沒想到突然出來這麽一出。身上有孝自然不好再在宮裏當差，自己也不能強留著他，可這三年時間，誰知道會不會又有什麽人出現拉攏了他。
“福建來的人說，是，突然暴病去的。才發現不好，當晚就沒了……”善保說不清楚此時的感覺，常保在家的日子不多，他幾乎沒感受道什麽父子之情，家裏繼母又不是好相與的，他幾乎可以說是和弟弟相依為命過來的，可是昨晚聽到他去世的消息，善保驀地發現，自己居然也會為了這個長年不在家的男人淚流不止。
“罷了，既然是這樣，小德子，你去取些銀子，善保啊，宮裏的規矩，你是不能再留下來了，這些銀子就好好的收著，你還有個弟弟，有這些銀子在，也能過得好點。你那個繼母，可不是省油的燈。”永d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放棄了讓善保消失的主意，雖然可能是養虎為患，但也可能是收獲一枚好棋子，不過就是三年，很快就過去了。
“奴才謝爺，爺的大恩，奴才銘感於心！”善保不是沒看到永d眼中閃過的寒光的，但是他想不出自己有什麽能讓永d厭惡欲除之後快的，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對於永d能想到和琳，善保心裏更是感激，今早上繼母就對著他們兄弟發火了，自己現在沒了伴讀的身份，以後在家裏，可真的要難過了。
“唉，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就多累點。”永d頓頓，又道，“實在受不了的那也別憋著，盡管來找爺就是，進不了宮門，你就去找海恒。你虧了自己！”
“奴才明白！”善保心裏感激，道，“奴才鬥膽，也請爺保重身子。”
永d聽他這麽說，原來的一點猶豫頓時全消，這小子，倒是知道好歹，“你有心了。”轉頭叫了袁德，“小德子，你送他出宮。善保啊，爺也不留你了，現在你家裏一定是忙壞了，趕緊回去吧！”
“是！”善保的又行了個大禮，這才跟著袁德走了。
永d看著他遠去，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
和|，確實是個能臣，要是被別人拉了去，對他，可是個禍害。但不知怎的，永d心裏有種感覺，這孩子，不是種忘恩負義的人。
永d以為，自己大概是要好久都見不到山抱了，誰知道，才短短兩天，他就收到了海恒的來信。
才靠近門口，永d就聽見一陣刺耳的叫罵：“你這個野種，居然敢吃你弟弟的東西，你還有沒有教養了~~天啊，我怎麽就攤上你們這兩個倒黴鬼的了？你們就是見不得我舒心是不是？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皺皺眉，永d示意袁德去敲門。
“誰啊？”一聲女人的怒吼，永d臉拉了下來，善保家應該已經落魄了，府中仆役所剩無幾，能這麽大吼大叫的，也隻有他那個繼母了。這就是善保在家裏過的日子？永d咬牙，怎麽說善保也跟過他，這件事，他決不會就這麽算了。
“十二阿哥來了，裏麵的還不開門！”袁德看永d臉色不好，頓時也不客氣的嚷道。隻聽裏麵嘩啦啦一片聲響，永d眉頭皺得更緊了。
“吱呀~”老舊的門發出一聲響，隨後出來一個中年人，“奴才劉全給十二阿哥請安，十二阿哥吉祥。”
永d打量了這男人，大概四十來歲，穿著一件青布衣，上麵打著許多補丁，麵帶菜色，看來，過的不好啊。“你叫劉全？”總算善保繼母還知禮，一個戴孝的寡婦出來迎接客人，委實不像話。
“回十二阿哥話，小的正是。”劉全按捺下心頭的雀躍，說道。
永d聲音緩和不少：“起來回話吧。”如果是劉全，那倒是個忠仆。善保多次提起，這個劉全多照顧著他們兄弟，幫住他們。是個有心的。
“謝十二阿哥。”劉全聽他聲音軟化，更是驚喜，這下，善保少爺有救了。“十二阿哥，您先請進屋吧！”
“嗯~”
善保家不大，就是一個四合院，永d不著痕跡的掃了一遍，門上柱子上都掉了漆，園子裏甚至還開辟了一處種菜，看來，這個家，維持的很艱難啊。
進了正房大廳，就見三個小的跪著，“奴才給十二阿哥請安。”
“起來吧！”永d在上首坐了，劉全奉茶過來，永d明白，大概這家裏，就隻有這一個仆人了。
起來的三個，兩個是善保和琳，還有一個……
“善保，這個是……”指著那個最小的孩子，永d問道。這孩子大概也就四五歲吧，個子卻與和琳差不多，身上穿的是簇新的衣服，和善保和琳破舊打著補丁的衣服成了鮮明對比。再看善保和琳臉帶淤青，這孩子卻是麵色紅潤，永d怒了。這個鈕祜祿夫人，當真是不知所謂，竟然虐待繼子嗎？善保才從他身邊調走呢，她就敢這麽對他？有把他放眼裏嗎？
“回爺，這個，是奴才的弟弟~~”善保跟著永d也有段時間了，對他的情緒變化也很是清楚，這位爺現在明顯是動了真怒了，雖然惶恐，卻又有種說不出的高興，總算，還有人關心他啊！這些日子，善保真的是感到了世態炎涼。他才從十二阿哥身邊調走了，往日族裏幫他說話的叔叔伯伯就全消了蹤跡，任憑繼母如何大罵，劉全怎麽懇求，他們都裝聾作啞，口口聲聲這是他們的家務事，不好插手。真是笑話，以前他在十二阿哥身邊的時候，他們怎麽不說是家務事？
繼母前陣子憋著氣，現在就加倍的折磨他們兄弟。善保知道，她這是盼著他們死好讓自己兒子多分點財產呢。她做夢！善保咬著牙挺著，就是不願意如了她的意，可是，真的不行。繼母的手段一天比一天狠辣，要不讓他們挑五大缸水挑不滿不準吃飯，要不讓他們劈柴幹活弄不好不準睡，是要把他們往死路上逼啊。要不是劉全忠心，偷偷給他們留了餅，他們真要餓死了。就今天，和琳受不了了偷吃了她留給自己兒子的一點點，饅頭被她發現了，又是一頓毒打，善保覺得自己都快撐不下去了。
如果，自己現在還在十二阿哥身邊，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吧。善保常這麽想。而現在，十二阿哥居然到了他家。善保拉住和琳，知道自己有救了。
“弟弟？你不是就和琳一個弟弟嗎？”永d故意疑惑道。
善保聽的好笑，道：“回爺的話，這是奴才繼母帶過來的，三弟榮保。”
“你不說，我還當他是來串門子的！”臉色一板，“善保，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你父親既然去了，那這世襲的三等輕車都尉就是你的，誰那麽大膽子居然敢毆打朝廷命官？還不給爺滾出來！”
裏間傳來一陣騷動，永d隻當沒聽到，怒視了善保道。
善保為難的看眼永d，沒說話。劉全心中大急，不明白山包怎麽還不開口求十二阿哥，拚命給善保使眼色，善保也不理他，一狠心，走了出來：“十二阿哥明鑒，我家少爺那是受了繼母的虐待啊。她想害死我們少爺讓她兒子繼承家業，十二阿哥明鑒，可要給我家少呀做主啊！”
“哦，有這事？”看劉全出來，永d滿意的點點頭，善保繼母就算再怎麽不像樣，她的身份還擺在那裏，要是善保出來指責她，難保日後不會有人說他忤逆，由劉全這個下人忠仆來求情，那是最好的了。
“小的絕不敢欺瞞十二阿哥啊！”劉全拉過和琳，掀起他的衣袖，那上麵，一道道青紅的傷痕，觸目驚心，“十二阿哥您看，您看看，這都是那個狠心的夫人打的啊~~”
“放肆！”永d勃然大怒，“好一個狠心的婦人！來人啊，給我把那婦人……”
“爺請息怒。”劉全驚訝的看著善保跪下道，“母親是長輩，教訓奴才也是家事！”
“胡說，你身襲三等輕車都尉，那就是朝廷命官，她一介無品無職的民婦，怎麽敢動手？”說是這樣，永d緩和了一下臉色，“不行，我朝廷之人怎麽受此大辱？我看你繼母大概也是不想再供養你們了，那就這樣，你們分家吧！常保也去了，你們分家，別人也不能說什麽！”
裏屋裏傳來重物落地的響聲，可房間裏眾人都似沒聽到。善保大喜過望：“奴才謹遵爺吩咐！”
沒錯，永d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善保和他繼母分家。善保繼母身份擺在那裏，她要教訓善保，要真弄到明麵上，他一個阿哥，還真不好插入人家的家務事。要隻是教訓一下，又恐怕後患無窮。善保是不能真的跟她對著來的，萬一傳出個忤逆的名聲，他下半輩子就算毀了。可分家就不一樣了。他們本就是兩方，常保一死，分家也沒什麽不對的，以後兩家各過個的，頂多互不往來便是。他還就不信了，分了家那女人還敢來鬧。所以永d故意嚇唬那女人，不分家，可以啊，爺就說你虐待朝廷命官。要錢還是要命，你自己選吧！事實上，善保才幾歲，朝廷文書沒下之前，他也就是白衣。隻不過拿來嚇嚇那婦人罷了。永d打賭，那般氣量狹小的無知女人，絕不知道這裏麵的貓膩。
“這事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永d揚揚眉，道，“善保啊，你就去和你母親好好商量商量，給爺個準信，你們到底分不分家，要是不……”那語調，就是威脅了。
“奴才明白！”善保中氣十足的應了，起身朝裏間走去。
永d這才端起茶盞啜了一口，舒了口氣。視線往下一低，卻不想，對上一個好奇的眼光。放下茶盞，永d看了和琳：“怎麽了，不認識爺了？我們可是見過麵的。”
和琳可愛的點點頭：“我記得，您是那天給我們銀子的大哥哥！”
“放肆！”真沒規矩，袁德喝道。
“好了，沒事的。”永d叫過和琳，“你還記得我？”
和琳大力點頭：“哥哥說，你幫了我們許多忙！你是大~~好人。”
“善保是這麽說的？”永d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善保……
“對啊，哥哥說，就是因為你，我們才能吃飽飯的。”說到這裏，和琳臉又垮了下來，“可是哥哥後來沒在你身邊，我們就又吃不飽了。”
“你們一直吃不飽嗎？”永d還來不及為善保的感恩感歎，就被和琳的話吸引了注意力，“難道說那女人都不給你們飯吃？”
“有啊！”永d臉一鬆，卻聽和琳道，“昨天母親給了我一碗粥，可是我好餓，哥哥也給了我半碗，可是砍柴好辛苦，我肚子好餓。我不是故意吃弟弟的飯的。十二阿哥，您讓哥哥再到你身邊好不好？”
永d看著他祈求的小模樣，驀地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良久，他才伸手摸了摸和琳的小臉，好瘦。手中的觸感叫永d更難過了，“你哥哥，常把飯給你吃？”
“嗯~和琳說不要，可是哥哥都說自己不餓！”和琳紅了眼睛道，“我知道哥哥肚子餓得，哥哥幹的活比我多好~多，還會被母親打……”
“……”這就是善保的生活？永d看著和琳消瘦的臉，清秀的輪廓，該是個漂亮的孩子吧。想到他甜甜的叫著哥哥，永d突然想到自己早逝的十三弟，還記得那時候，他也是這麽甜甜的叫著自己，自己把糕點小點小點的喂他，換來他更燦爛的笑容……
“爺？爺？”
永d回過神，善保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正擔心的看著他，“都談妥了？”
“是！”善保點點頭，沒敢問，為什麽他會露出這麽難過的神情？
“那幾挑個好日子，叫族裏人都過來，把這事過了明路！”永d看他點頭答應，頓了頓，還是沒忍住，“你是個好哥哥！”
“……臣隻有這麽一個弟弟！”善保笑道。和琳聞言笑看著他，臉上滿滿的崇敬喜愛。
我也有一個弟弟~永d閉上眼睛，斂斂心神，再睜開眼，又是一派輕鬆的模樣。
“我出來也很久了，走了！”
“奴才送爺！”善保趕緊跟過去，送了永d出門。
“……鹹安宮官學不錯，你守孝也別誤了功課，爺過會跟那裏師傅大哥招呼，你帶著和琳，一起去那裏上課吧。”上馬車前，永d回頭看著善保，“別叫爺失望了！”
“奴才不敢！奴才定會竭盡全力，絕不叫爺失望。”善保猶豫一會兒，方道，“還請爺保重自己，有些事，看開一點，開心一點！”
爺不開心嗎？永d沒問，點點頭進了馬車。馬車碌碌前行，永d小小掀起車門簾一角，後麵善保拉著和琳，還在看著他……
善保，真的是個很好的哥哥呢！
永d突然想到，這種純粹手足之情，似乎，他，從來沒有過。
心裏酸酸的，是什麽呢？
永d仿佛又看到上一世自己纏綿病榻無人問津的畫麵，那一瞬，他才知道，這種感情，叫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