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紅日出,西方白浪翻,就東難舍西,我心欲狂亂。美國詩人


    華夏暉腳步虛浮的走了過來,boss剛剛和他說的那些,他都沒聽清,一夜未睡讓他感覺疲憊不堪,甚至腦子都有些漿糊,隻有身體仍舊在行走著。


    三喜被華夏暉這幅腎虛的模樣給弄得一驚,經過王大同的事情,他都有些懷疑華夏暉是不是也早就死了,轉頭看向林瑾,試圖從他的目光裏也看出疑惑來,不過顯然林瑾已經大致了解了什麽,臉上是一副探究後明了的樣子,“這人……”


    “早就死了。”林瑾說出這話時,神態很冷淡,仿若說的隻是一句玩笑話。


    三喜嘴巴微張,猶疑的詢問,“你看出什麽來了?”


    指了指剛剛華夏暉進來路過的地麵,“他走過的地方都濕的很,而且你沒聞到這空氣裏也有之前王大同死時的腥味嗎?”林瑾緊盯著華夏暉,那張小麥色的臉上隱約可看出一絲青紫,像是被這氣溫給冷到了。


    停頓良久,林瑾又道:“這些人都是被溺死的。出事的地方都是廁所,我懷疑那阿莫是把人生生按在馬桶裏,不過這也無法解釋為什麽這些人身上都有股類似於泥土的腥味,很奇特,卻意外的遮掩了屍體本身的屍臭味,如果像你說的那阿莫有那種古怪的能力的話,那麽又是誰把這些屍體給弄到廁所的呢?”林瑾推了推眼鏡,眸子緊縮,“犯案的阿莫不止一個。”他早該想到的,隻不過因為阿莫這種群體不管做什麽事,都習慣於單獨動手,所以林瑾一時居然忽略了這一點。


    “這樣說,那兩個人一定要一直待在一塊了,”三喜走出去看了眼正在工作的工人,黎濟寧呆滯的臉色又出現紅潤的光澤,他舔了舔唇,然後揚了揚頭,四處張望著,發現別人沒注意他這邊時,將自己手裏殘留的肉渣一點點舔幹淨臉上露出癡迷的神色。


    真夠惡心的,知道那肉是什麽時,三喜更加覺得反胃,他們阿莫中確實有把人類當做食物的,但是也從來沒見過阿莫吃阿莫的,這種離奇的衝擊力,讓三喜覺得不適,他轉頭看向林瑾,嚐試找到一點安慰,“人類應該沒多少會這麽幹吧。”三喜深吸一口氣,解釋道,“吃同類的肉體。”


    林瑾歪了歪頭,想了會,“自然界我隻聽說過狗是不吃同類,其他倒是沒聽說過,”見三喜臉色又難看不少,林瑾勾起唇,“連那些看上去溫馴可愛的牲畜都會在主人死後將其屍體吃掉,更何況是人類這種獸性未消的種類呢。”


    頗為無奈的笑了笑,三喜抬眸掃視這那些平凡無奇的臉,對於黎濟寧的行為算是置之不理了,心裏的排斥感也因為林瑾的話,在一瞬間消散。


    “按道理來說,同時出現在白天和昨天晚上的人幾乎沒有,但是因為阿莫擁有可以隨意變化人臉的能力,也要注意盯著那些動作反常的工人。”林瑾說著說著,想起什麽,“為什麽屍體都是在廁所裏發現的呢,阿莫作案也需要一定條件?或者說在廁所裏殺人能讓它更加興奮?”林瑾搖了搖頭,感覺這個想法慌唐的可笑,或許隻是單純的因為廁所裏殺人能更隱蔽些?


    “這些人還在正常工作,這幾具屍體完全沒影響到他們嘛。”三喜嘖嘖驚奇,“如果我是那阿莫一定把屍體放在他們工作的中心,好好嚇嚇這些長嘴怪。”三喜對於愛好戳破別人隱私和道聽途說明裏暗裏嘲諷別人的人,態度一向極差,本來他沒覺得這有什麽,直到有天看到一條新聞說是什麽鍵盤俠們在某個女孩的微博下惡意中傷,導致那隻有十八歲的女孩就這麽跳樓而亡,更可笑的是,最後結果居然隻是因為網絡上別人的一句玩笑話而挑起的“無聲的戰爭。”


    那時候怪老頭也在,看見他正在看的這條新聞,嘴裏咕噥了幾句,三喜剛來林瑾家,聽不懂怪老頭說的是什麽,後來才知道是一句罵人的話。


    三喜挺害怕怪老頭的,知道怪老頭居然因為一條新聞就罵人,心裏頓時覺得把人罵到跳樓這種事情挺嚴重的,甚至是不可饒恕。


    “這麽點大的地方都有這些人的存在,更何況社會這麽大的團體,你不去聽就好了,畢竟這些人舌頭始終是在的。”林瑾撇了撇惱火的三喜,“不要將目光放在多餘的人身上。”聳了聳肩,林瑾笑了笑,“怪老頭說的。”


    三喜挑挑眉,他看了看那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臉,突然道,“我記得華夏暉從那男的辦公室出來變成這幅鬼樣子了,而且那男人看見屍體的樣子也鎮定的過頭了吧。”


    林瑾撇了三喜一眼,跟過去,碩大的辦公室裏隻有男人和許佳,女人今天化了淡妝,橙色的眼影襯了整個人都白皙很多,她正笑著和boss說話,交疊的雙腿有意無意的勾著,穿著高跟鞋的腳輕輕在男人腿上滑動,嘴裏卻在報告著整個年度的情況,一眼看過去還以為兩人真的就在辦公呢。


    boss扶了扶眼鏡,勾出一抹笑意,“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說著,把腿一收,竟然沒理會女人過於難看的臉色,淡淡道,“廠裏死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主管,事情挺嚴重的,還有你注意盯著點華夏暉,我看他精神情況不太正常。別又死一個,到時候警方調查到我們這裏就麻煩了。”男人點了點鼠標,已經沒有談話的意思。


    許佳略顯尷尬的抿唇,片刻後才起身,嘴裏小聲咕噥著,“死也不死在自己家裏……”


    boss微微抬頭,那盯著許佳背影的目光冷的驚人,辦公室裏很靜,大概過了五分鍾,男人才近乎呢喃的道:“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玩物。”


    林瑾一愣,“這是自暴身份?”


    三喜更是開心的直嚷嚷,“一個凶手找到了。”他明顯從男人的話語裏聽出殺意。


    “這男人不是阿莫,我想這隻是因為那女人知道了他的秘密而已。”林瑾淡淡道,沒有任何此時還毫無頭緒的不滿,反倒嗤笑出聲,“我們能注意到的人自然是肉泥也懷疑的對象,排除一些人,又還剩下多少呢。許佳,黎濟寧,華夏暉,許豔還有那個詭異的看門大叔。凶手就在這五個人中間。”


    三喜跟著愣了愣,不明白林瑾為什麽把華夏暉帶上,“華夏暉不是快死了嗎?”


    林瑾似笑非笑的盯著三喜迷茫的桃花眼,“那個啊,如果阿莫控製會快來的話,借助自然死亡逃離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嗎?而且凶手我偏向於那個看門大叔。”


    三喜眼睛都睜大了,他拽著林瑾就要過去,可是此時的他們居然被擋在了離那小房子隻有一米之遠的地方,“看來你的推測真沒錯,那猥瑣大叔應該正和那人在聯係呢。昨天晚上視頻聊天的腿的主人會不會就是他的同夥。”


    林瑾正想著什麽,“肉泥是撿螺絲被絞肉機弄死的,可是又是誰突然把機器打開的呢。”說完,林瑾急切的道,“快走,我知道誰是凶手了。”


    等他們趕到那裏,人已經被絞肉機給絞成了碎沫,看不出原型的模樣可怖異常,所有的工人都愣住了,三喜和林瑾到電閘那裏時,黎濟寧向來呆板無神的臉上浮現出滿足而愜意的神色,他手指還緊緊攥著那閘門,直到令人發麻的骨頭被攪碎的聲音消失,黎濟寧才像是恢複原狀一樣,將閘門又推到原來位置而人已經躲到了廁所裏,匆匆忙忙趕來的工人腦子一時糊塗,立刻把閘門又打開了,等到機器聲音又傳來和尖叫聲越來越大時,那個工人才像是意識到閘門被他自己又推上去了。


    眩暈感傳到林瑾腦海裏,手掌也被一個熱乎的大手緊緊握住,等他們睜開眼時,那肉泥正坐在空地上等著他們,窗戶的光亮漸漸穿透時光。


    “你們知道……”


    “黎濟寧,看門大叔。”林瑾說出這兩個人名時,肉泥那張奇形怪狀的頭歪了歪,似乎是不解,又像是在想著什麽,“你們確定?”


    林瑾瞳孔緊縮,他誠實的攤開手,“如果能讓我們在那裏多待上幾天,我會給你一個更確切的答案。”


    肉泥站起身,他沒說因為他們的原因,自己原本的死亡時間已經提前了很多,隻是嘲諷的點點頭,“嗬,算了,我知道了。”


    林瑾挑挑眉,三喜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走,他也沒在空氣裏聞到之前夾在他和肉泥中間那股令人窒息的屬於“阿莫”的氣味。


    肉泥盯著林瑾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他肚皮上的人臉這時才露了出來,那張屬於黎濟寧的臉委委屈屈的縮到一邊,其他人臉正嬉皮笑臉的合音,“啊,少年殺死了我,將我倒入絞肉機,他正開心的歡笑,又是誰在高興的落淚?”


    “別吵了,”肉泥冷冷說了一句,他早就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把人給融進了自己的身體裏,而這幾張人臉都是少年放在絞肉機裏攪拌的肉塊,他隻是把“這些人”找到了而已……


    寂靜的廁所裏,發出一聲悶哼,和戛然而止的水聲,一切都消失無蹤,華夏暉拖著虛浮的腳步走回自己的座位,最近也不知怎麽了,頭總是疼的厲害,或許是阿莫控製會快來了吧,想到這裏,他露出一抹陰森森的笑容,現在可要加快速度了……


    那雙比女人還細膩的雙腿輕輕交疊著,穿著皮鞋的腳勾了勾,透出一份誘惑來,或許此刻他有些深沉,眼眸呆呆的盯著窗外,最近越來越冷了,凍的他身體都有些濕氣了,所以那小房間裏的人更要注意保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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