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刀進會場的時候,氣宇軒昂,派頭不小。


    趙晨星抬眼,就看著這個從門口走進來的家夥有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豹頭環眼,皮膚黝黑,長的有些像猛張飛。


    王大刀走過趙晨星身體旁邊的時候,趙晨星特意看了一下他的手,發現這人的手掌,特別是右手布滿了灰白色的老繭,顯然是做活很多,留下的痕跡……


    看著那些凹凸出手麵很多的痕跡,趙晨星立刻判斷出,這是一個工齡至少在二十年以上的老匠師,他能得天功獎,一定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幹出來的。


    就憑這一點兒,就憑他的右手,趙晨星還是很佩服他的。


    不過,雖然王大刀的手臂很“雄壯”,但是他的臉色卻很焦躁而輕浮,一臉傲世無人的樣子躍然而出,絲毫沒有大匠師應該有的那種內斂的沉穩。


    看著雄赳赳,氣昂昂,走過自己身邊的王大刀,趙晨星微微搖了搖頭。


    他心中一歎。


    王大刀孔武有餘,但心氣浮躁,這次會議奪權又大張旗鼓的跳出來,寫什麽《倡議書》,根本就是以露敗像,或者讓別人當了槍使的節奏。


    當然,如果蒯天雀也是一個輕浮而沒有能力的會長,那鹿死誰手,就尤未可知了。


    不過在趙晨星想來,一個能夠坐在會長位置上的,據說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是必定有自己特殊的能力和背景的。


    這種人,很難靠這麽一個莽夫撼動她的地位。


    王大刀從趙晨星身邊走過之後,便徑直坐在了會場主席台的位置上。


    而後,從正門裏又陸續走進來五個帶著金色絲帶的會員卡的男人。


    這些人走上主席台,布置好講話用的話筒等東西後,就都坐在了主席台靠王大刀右手邊的位置上。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王大刀的“打手”了。


    因為王大刀氣勢不凡的進場,所以讓這會堂裏原本融洽的氣氛瞬間變的嚴肅而壓抑起來。


    每個人都有些無所事事,但是又不敢像剛才那般大聲喧嘩,互相打聽。


    更多的人則盼著蒯天雀的到場,然後看一場龍爭虎鬥。


    在這期間,閑的無聊的光老板小聲問趙晨星:“我說晨星,你感覺蒯天雀和王大刀奪魁,誰贏了對咱們的好處大?”


    對問,趙晨星想都沒想的回答道:“蒯天雀!”


    “為什麽?”光老板不解的問道:“你連見都沒見過那女人呀!”


    “這和我見沒見過那女人沒有關係!”趙晨星說話間,伸手指著那主席台,帶著金色會員卡,一臉得意的王大刀一夥說道:“王大刀之所以敢對蒯天雀發難,是因為有協會上層的鼎力支持……”


    “……如果他成功,那麽支持他的人自然會和他要好處的……”


    “……到時候,這協會裏的資源肯定會向上層人物傾斜,咱們這些剛進門的三四等會員,跟定要被冷落的。”


    “哦!分析的鞭辟入裏,我也是這麽想的呀!”光老板點頭,同時伸出大拇指說道:“既然這樣,那咱們一會兒可要力挺蒯天雀呀!這女人上了位,咱們才有更多好處……”


    聽著光老板的話,趙晨星啞然失笑。


    光老板和趙晨星隻是剛進門的四級會員,說不好聽的,在協會裏連個屁都算不上。


    這樣的身份,毫不客氣的講,他們說話的分量比鴻毛都輕,挺誰不挺誰,是沒有絲毫意義的。


    充其量,他倆也就是“被代表”的那一批人而已,回頭鼓鼓掌,舉舉手,就是一切了。


    就在趙晨星心中嘀咕唏噓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光老板在碰他。


    光老板碰了碰趙晨星的肩膀之後,表情激動,他飛快的指了指會場的門口說道:“快看!蒯天雀進來了!”


    隨著光老板的講話,在坐的三四級會員幾乎不約而同的扭過頭,望向會議中心的門口。


    緊跟著,大家看見一個衣著光鮮的女人,和一個年輕幹練的男人走了進來。


    走在前邊的女人衣服穿著的非常正式,一身黑色的連衣裙顯得肅穆而莊重。


    女人的頭發紮成精致細長的辮子甩在腦後,紋絲不亂,她的臉也像秋日天上的滿月一般,帶著一種嬌媚豐盈的美。


    這是一個很有氣場的女子,喜怒不形於色,麵色溫婉而莊重,頗有一種豪門大閨的古典之美。


    這種美,和現代社會上那種輕浮,嬌柔的感覺截然不同。


    趙晨星知道,這樣的女人,在燕京城的鬧市區走一天也是很難碰到的,更何況現在,還在這個大男聚集的木藝協會裏看見了這麽一號。


    因此,蒯天雀的出場,絕對吸引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特別是那些一次見到蒯天雀的三四級會員,大家幾乎人人都在為這個女人與眾不同的氣場和魅力所折服著,揣測著。


    當然……趙晨星除外!


    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是,趙晨星在看見蒯天雀和她弟弟蒯天賜時,第一反應是似曾相識的感觸。


    而後,他迅速想起了自己前些天,在鬼市防空洞看“機關道具魔術”時,在馬戲團庫房所遇見的那姐弟倆。


    雖然當時天氣黑暗,雖然光線不很足,但是趙晨星清楚,也永遠記得那個女人的臉。


    因為那眼神不好的女人可是差一點兒用雕刀……把趙晨星閹掉的!


    而現在,那個差點兒把趙晨星閹掉的女人的臉,竟然長的和蒯天雀一模一樣!


    也因此,趙晨星隻能認為……


    在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把趙晨星認成一具木偶,並且差點兒進一步解體成零件的女人……就是蒯天雀呀!


    “我靠!”趙晨星心中一驚,旋即褲襠一緊。


    他心中嘀咕道:“無巧不成書呀!這麽大的冤家,我命也太背了!”


    雖然說那鬼市馬戲團裏的木具機關是趙晨星的爺爺做的,但馬戲團是蒯天雀買下來的。


    而趙晨星那一晚過去“偷師”,又狠粗魯的撬了人家的鎖。


    現在,這女人又是木藝協會裏的頂頭上司,財大氣粗的蒯天麟的表妹。


    綜合種種,趙晨星意識到自己絕不能再和那女人撞臉了,甚至讓她看見自己。


    否則,以那一晚的刺激經曆,那女人眼神再不好,也絕對能一眼認出趙晨星。


    況且,趙晨星在逃跑的時候,還在那女人的背上留下了半個“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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