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柳程程的描述,那個被叫做“寶瓶逢春”的把戲,趙晨星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映像。


    而通過這個映像,趙晨星很快便確認,這個所謂的“幻術”的真實麵目,是魯班匠人的機關術。


    整個讓桃枝生長出枝葉,果實的幻術,都是一個小小的機關術而已。


    而後,趙晨星告訴柳程程,之所以魔術師能將一隻枯枝插在寶瓶裏讓它長出枝葉和桃子,並不在於那瓶子的神奇與否。


    很小聲的,趙晨星告訴柳程程說道:“……真正的秘密,在於那魔術師插入梅瓶的木頭枝杈裏。”


    說話間,趙晨星解釋道:“桃木的枝杈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桃木,而是一段兒用澱粉密封,經過偽裝的‘蘆葦虹吸管兒’……”


    虹吸管子是一種負壓原理的小機關,它一接觸梅瓶裏的水,就會把封口的澱粉快速融化掉,進而把瓶子底部的水分提上來。


    然後,這些水分會隨著中空蘆葦的分叉,輸送到整根“枯枝”的末端。


    而在假桃木枯枝的末端,則早就有偽裝成花蕾和樹葉的薑黃紙以及甘藍紙。


    薑黃這種東西,一旦接觸水就會變紅,而甘藍的提取液一接觸澱粉又會變綠。


    通過精確的控製好薑黃和甘藍提取液的濃度,則可以讓這些沾染了薑黃的紙變幻出綠色和桃花的粉紅色。


    而紙張在接觸到水分之後會立刻變形,膨脹,彎曲,所以隻要事先設定好,那些玩意浸透水分的效果便和植物生長,開花是類似的。


    聽完趙晨星的話,柳程程頓時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不過對於這個魔術的細節部分,她還是有一些疑問的。


    帶著好奇,柳程程向趙晨星問道:“可是……那些桃子是怎麽結出來的呢?而且我吃過,都是真的啊!”


    對問,趙晨星嗬嗬一笑,幾乎是張口就來的說道:“那是魚鰾或者豬尿泡假裝的。”


    說話間,趙晨星按照自己的所學,告訴柳程程說道,將小塊豬尿泡或者魚鰾拚合成桃子的形狀,而後在外邊撒上蜂蜜和一些毛素,白麵,在充上氣,便可以偽裝成桃子的樣子。


    不用的時候,那些玩意隻有葡萄幹大小,很不起眼,依舊讓那些東西隱藏在枯枝的縫隙間便沒人看得出來。


    而用的時候,隻要拿羊腸子製作的充氣線,在腳下給它們踩氣就可以了。


    這過程……有點兒像是在街邊給氣球打氣的商販。


    說完憑空長桃子的道理,趙晨星最後又說道了為什麽柳程程吃到的桃子是真的。


    這倒並不是什麽機關術,隻是那位表演寶瓶逢春的幻術師,最後一定用了魔術中移花接木的本事來做到了這些。


    說話間,趙晨星輕輕拍了拍小女友的頭問道:


    “摘桃子的人,一定是那個幻術師吧?他在摘桃子的過程中動手腳,以真桃代替假桃讓你品嚐,這對於一個魔術來說,可不算是很難的事情。”


    說完這些,趙晨星又拖著長長的尾音說道:


    “另外我還知道,這些並不新鮮,早在漢代的時候,就有人研究出來了,後來還有更大型的機關術來表演這些,別說長桃子,就連西瓜,甚至榴蓮都能長出來……”


    略微停頓一會,趙晨星又望著那空蕩蕩的舞台,感慨的說道:


    “除了這個戲法,你剛才說的那些戲法兒裏,還有好多其實都是傳統的華夏機關術,看來這個馬戲團和魯班匠人有點兒淵源的。一會兒我得好好見識見識。”


    “切!你又知道……”柳程程吐了吐舌頭,而後半開玩笑著衝趙晨星說道:“晨星,我發現你記憶裏麵的東西,記的特別死,好像隻要是你知道的,張口就能來。”


    “會者不難麽!”趙晨星微笑著,同時俏皮的說道:


    “程程,回頭你願意的話,我也可以給你製作這些變戲法的道具,不能說和他們完全一樣吧,咱倆在一起別說變桃子,就是變孩子什麽的都是沒有問題的。”


    聽著趙晨星的暗喻,柳程程臉色微微紅了。


    她罵了一句“討厭”,然後便撅著小嘴佯裝生氣。


    柳程程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粉雕玉琢的大美人看在趙晨星的眼睛裏更讓他有一種麵對水蜜桃的誘惑感。


    趙晨星心中在想自己的女人這麽漂亮。


    這時看馬戲的彈藥庫的燈光昏暗。


    在這種情況下,在動動嘴,享受一下剛剛得到女朋友的刺激和溫柔,也是無傷大雅的吧……


    幾天以來,剛得到女朋友的趙晨星很興奮,所以又有這樣歪歪的想法,便決定試探著去實行。


    不過,就在他準備再得寸進尺一回時,這巨大的地下彈藥庫裏,突然響起了喇叭嗡鳴的聲音。


    “各位觀眾,好戲即將開場了!”


    大喇叭嗡鳴,再加上這麽一嗓子鬼哭神嚎的大叔喊叫,趙晨星當即被驚了一跳,原本想借機膩歪的心,當時掃蕩全無了。


    隨後,他扭過頭去,與滿臉期待的柳程程一起,觀看著那表演台上的景色。


    此時,地下馬戲團的燈光異常昏暗,但是那小半人高的表演台位上卻立著一個穿著古怪的人。


    這個人應該是個男的,他穿著一件有燕京風格的寬袖旗袍馬褂,臉上卻畫著小醜人的白紅兩色臉蛋。


    一張血紅的大嘴笑在他的臉上,讓人看著有些不自然。


    除了這位報幕員本身,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的出場的同時還帶了兩個“夥伴”。


    此時在他的左肩膀上,立著一隻猴子,右肩膀上則是一隻挺大的,青金色的金剛鸚鵡。


    一個人馱著一隻猴,馱一隻鸚鵡的出場很是吸睛。


    不過更讓人驚訝的是,接下來報幕出場的,並不是這位報幕員,而是他肩膀上那一隻漂亮的金剛鸚鵡!


    古怪小醜將話筒遞給他肩膀上的鸚鵡。


    而後,那隻鸚鵡張開誇張的嘴巴,衝在坐的觀眾們叫道:“各位觀眾!今天的表演開始了!我們蹲逗兒馬戲團,將會帶給您最難忘的演出!”


    這隻鸚鵡咋咋學舌之間,說出的話,竟然是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口音。


    這著實讓趙晨星感到吃驚。


    同時,他也意識到,這鬼市上的馬戲團表演,確實和那些大街的正規表演,是大有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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