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放下了前後座之間的擋板,後麵的聲音頓時被遮住了,他鬆了一口氣,照司建樹剛才說的,把車往派出所開。


    司建樹瞪著那張皺巴巴的紙,上麵照片裏的人,正是他那個薄命的姘頭。


    他一把推開白零,扯過紙看了幾眼,越看心裏越沉。


    他喝的醉醺醺的,很多數據和取證結果都看不太懂,但司建樹畢竟心虛,一看到這張紙,潛意識裏就覺得他暴露了。


    ……早知道那群警察會有點動作,卻沒想到他們查的這麽詳細,之前攔下了史罡,想不到他們還有別的後手!


    得趕緊準備跑了。


    他又看了看那張紙,忽然想起了什麽,騰地抬眼,看向對麵的白零,咬牙切齒的說,“你哪來的這些東西!”


    白零把有點散亂的頭發別到耳後,慢悠悠的又問,“為什麽殺她?她對你不好嗎?”


    “為什麽殺她?”司建樹冷哼一聲,眼裏有些凶光,“她不識好歹,還他媽想賴上老子,不殺她,難道還要一直帶著這累贅?!”


    ……這算不算當事人的口供?


    白零不太清楚,不過感覺有點用。


    她暗中摸了摸口袋,隱約記得原文裏朱懷瑾為了方便,主動讓人在自己手機裏植入了監聽程序,就算他忘記錄音,警局應該也能收到消息。


    捏著一遝趁朱懷瑾精神恍惚時偷來的資料,她原本打算一個一個往外套話,不過沒說兩句,司建樹的忍耐似乎就到了極限。


    接連不斷的證據,顯然給了他巨大的壓力。


    司建樹把那些紙撕的七零八落,沒了可撕的東西後,再看到拿出了那些紙張的白零,他眼底登即泛起一片血絲,酒精麻痹了他的神誌,司建樹一拳朝那張不順眼的臉揮了過去。


    雖然放下了隔音效果很好的擋板,但畢竟離得太近,司機還是隱約聽到了後麵的動靜。


    甚至後麵好像打開了窗戶,車忽然飄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才把車穩住。


    然而即使覺出了後麵正在家暴,想想老板那個眼神,司機也什麽都不敢說,更不敢回頭看,或者勸一勸什麽的,隻是攥著一手心汗,死命把車往目的地開。


    可惜後麵的情形,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白零半邊身子趴在車門上,手隔著窗戶,牢牢拽著司建樹的衣領。


    司機的緊張,影響了他的判斷,後麵並不是開了下窗戶,而是開了下門。


    沒了監控也沒了旁觀者,白零掛斷口袋裏還保持著通話狀態的手機後,直接把司建樹從車門裏拋了出去。


    現在,中年男人的小腿和腳淒慘的拖在地上,鞋一瞬間就被粗糙的地麵卷掉了,腳磨得血肉模糊,幾乎見了骨頭。


    ——司建樹的衣服質量很好,衣領被拎著,居然一直也沒掉下去,就隻能這麽生不如死的掛在門上。


    他的臉一瞬間騰到扭曲,酒也驚醒了一大半,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這個麵色平靜的女兒,幾乎要懷疑她是被厲鬼俯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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