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烏江曄到底還是控製住了自己,堅決把糖人移開了。


    ……不行,怎麽能跟寵物搶零嘴。


    ……不過這種小吃倒是有些意思,改日可以弄去教中一些。


    正在思考該用什麽借口引進這種凡人的零食,卻覺出身前的人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烏江曄便也跟著停下腳步。剛想問問她怎麽了,視線一動,卻忽然發現白零腳前的地上,有一片糖人。


    糖在地上摔了一下,已經碎成了幾段,卻仍隱隱能辨出五瓣桃花的輪廓。


    烏江曄一下就想到了剛剛那個撞在他身上的小男孩。


    糖人的攤位很靠近夜市的邊緣,再往前,就是一片九曲十八彎的小巷和民居了。


    燈火到了這裏,已經有些昏暗,遠處的小巷裏更是漆黑一片。


    但凡人看不見,修士卻能看的一清二楚。


    ——小巷拐角處,一個婦人正抓著男孩把他往小巷深處拖,婦人布滿褶皺的手一隻箍著男孩的脖子,另一隻牢牢捂住了他的嘴,表情有些呆滯,行為也古古怪怪的。


    烏江曄淡淡的掃了那婦人一眼,眼裏有些微警惕和疑惑。


    這婦人周身沒有靈力,更無魔力,卻總讓人下意識的覺得危險。


    這時,專心對付男孩的婦人若有所覺的一抬頭,發現了小巷外麵兩個直勾勾看著她的人。


    她臉色一變,晦氣的呸了一口,忽然力量暴漲,傴僂的身子瞬間挺直了,扛起那個男孩,轉身飛速遁走。


    也就是這一瞬間,烏江曄臉色驟變,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把白零擋在身後。


    ——婦人之前隱藏了不少實力,直到現在爆發出來,烏江曄才意識到,那其實並非是靈氣和魔力的任何一種。


    ……而是同碎骨崖上縈繞不散的氣體一樣,是種尚不為世人所知的,混沌的力量。


    鬼淵的情報網很完備,因此烏江曄知道,擁有這種力量的,不止眼前這婦人一個。


    而之前出現過的那些,一個個都是十分棘手的存在。


    ——它們以人為食,沒有屬於人類的道德觀,並且幾乎殺不死,所有同它們接觸打鬥過的人,都覺那些經曆是人生中最難捱的夢魘。


    所以右護法幹脆給這東西隨口取了個名字,就叫夢魘。但後來左護法覺得不好聽且不霸氣,硬生生把“夢”字摳掉了,隻留了個“魘”。


    這東西若是出現在魔教的地界上,烏江曄隻會覺得棘手,但此刻,它出現在了衡嶽宗的山腳下,魔教教主就隻覺得通體舒暢了。


    然而沒等幸災樂禍多久,卻見他的小寵物蹙眉片刻,忽然朝巷子裏追了過去。


    烏江曄一怔,閃身跟在她旁邊。鎖靈圈還沒有解開,離得太遠會勒到她。


    巷子很深,黑暗的環境雖不會阻礙兩人的視覺,卻也讓周圍的氣氛變得陰森可怖。


    烏江曄跟著她漫無目的的追了十數米,連道魘的影子都沒瞧見,忍不住拉住白零,委婉的勸她不要找麻煩,“怎麽忽然要追它?你想救那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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