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指了指他手腕上的鏈子,和自己的脖子上的鎖靈圈,“這個也不能被看到,會被當成變態。”


    在魔教裏倒是無所謂,但來了鎮上……莫名有點羞恥。


    “……”,烏江曄顯然沒想凡人還有這麽多規矩,神色有些不虞,但還是從空中落下,召回了自己的法器,又收斂起全身的魔氣。


    就在白零眼巴巴等著他把項圈解下去後,烏江曄卻並沒有把手伸向她的脖子。


    而是抬指在鏈條上一點,鎖靈圈就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完全看不出痕跡了。


    白零:“……”


    她抬手在空中虛虛一揮,揮到一半時,毫不意外的感覺到了鏈條微涼的觸感。


    烏江曄從眼尾瞥了她一眼,大概是被那一言難盡的表情愉悅到了,他眼底露出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然後迅速移開視線,帶著自家寵物,轉身往規矩眾多的凡人城鎮中走去。


    仙宗腳下的城鎮,沒有宵禁,是以這時雖天色已昏,城中卻依舊燈火通明,東南角的夜市一片繁盛。


    白零對琳琅滿目的吃食和小玩意頗感興趣,對她來說,這就像每個世界的特產一樣,不管喜不喜歡,總是要先來看一遍的。


    原本擔心烏江曄會覺得無聊,然而逛了小半條街,對方卻始終沒有出聲抱怨,隻無聲無息的跟在她後麵,存在感低得不可思議。


    白零手裏攥了一堆吃食,眼睛還在四處逡巡著尋找新玩意兒。


    好不容易分出縷神,察覺到了教主的沉默,剛要回頭問問他怎麽了,就見幾個小孩忽然追逐著從一邊竄出來,其中一個光顧跑不看路,砰一頭撞到了烏江曄身上。


    烏江曄紋絲不動,男孩卻嘶了口氣,站不穩像要摔倒。


    不過才剛晃了一下,烏江曄忽然微一抬袖,掀起陣不起眼的氣流,扶著他重新站直了。


    白零不由一怔。


    烏江曄雖然收斂了自身的魔氣,但高深的修為在那擺著,如果他想躲,怎麽也不至於被一個半大的孩子撞到。


    心裏微微一動,白零的目光,下意識的凝到了那個男孩身上。


    男孩穿著樸素,臉上帶著點嬰兒肥,忽然撞到了人,他的表情不由有點懵,能看出他全身並無修為,怎麽看,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凡間的孩子。


    唯一有點亮眼的,大概是他手裏那支巴掌大小,在燈光下尤顯晶瑩剔透的糖人。


    大概是生意競爭大,如今的糖人攤販也多了些花樣。


    這個糖人的主體,雖是個傳統的抽象的小人,但背景卻加了片大大的桃花,五枚花瓣延伸出去,頗為可愛。


    白零忽然想起什麽,挑了挑眉,朝烏江曄看過去,就見對方的視線,果然正盯在那個小巧的糖人上。


    ……若非顧及到這是別人的東西,還被男孩啃了些口水,他看起來簡直像是想上手碰一碰它。


    小男孩一個激靈,像是冥冥中察覺到了對麵的叔叔對自家糖人的覬覦,飛快的道了聲歉,舉著糖人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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