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以前是條魚,現在即使變成了人,皮膚也嫩嫩的,好像一用力就能掐出水。


    謝征凡下意識的伸手,在那抹淤青上按了按,想判斷傷勢,誰知才剛用力,人魚就疼的一縮腿,眼眶也倏地紅了一圈。


    這樣子,簡直像自己對她做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一樣。


    謝征凡心裏歎了口氣,卻也隻能停下了動作,轉身去找藥給她抹。


    勾出塊藥膏按上去,指腹在人魚膝蓋上緩緩畫圈把藥推勻,柔滑溫暖的觸感,讓謝征凡的思緒一瞬間有些飄忽。


    為了防止自己繼續胡思亂想,謝征凡吸了一口氣,麵色平靜的問她,“腿還習慣嗎?”


    小人魚試著抬了抬腿,認真的思索片刻,總結道,“走不動。”


    “……”,謝征凡移開了視線,心想等會兒一定要給她弄條長點的褲子來,“正常的,你現在還不太會用,過幾天就好了。”


    小孩學走路,少的也要學幾個月,剛變出腿的人魚,應該也短不到哪去。


    不過白零沒有那麽多時間能耗,而且反正也是傳說中的生物,這個位麵總共就她一條人魚,表現的聰明些,也未為不可。


    於是三天後,小人魚跌跌撞撞,但一路硬是沒摔倒的撲到了謝征凡眼前。


    謝征凡習慣性的伸手把人抱穩,對方則熟練的勾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然後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我能走了。”


    謝征凡被她笑彎的眉眼晃了晃神,才後知後覺的聽懂了她的潛台詞——這是在告訴他,她可以出門了。


    之前已經答應過讓她去上學,所以謝征凡這次也沒再推脫。


    雖然她還沒徹底習慣走路,不過,小人魚顯然對出門已經期盼了很久,這時候再阻攔,她肯定不會開心。


    而自己本來的目的,不就是哄的她開心些,然後……得到她死前的眼淚嗎。


    原本就規劃好的舉動,可現在看來,卻莫名讓他有些不舒服。


    謝征凡壓下那絲異常的情緒,對她道,“明天送你去學校。”


    小人魚眼裏的光更亮了。


    謝征凡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發絲的觸感依舊像往常般柔軟順滑,還因為她暫時變成了人,而多了絲難得的溫暖。


    正有些晃神,臉頰上微微一癢,小人魚忽然湊過來親了他一口,很開心似的,小聲說,“謝謝。”


    謝征凡怔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變出雙腿後,小人魚似乎開朗了許多,也不再像早先那麽拘束了,偶爾還會像剛才那樣,主動湊過來惹他,開幾句玩笑。


    謝征凡很不喜歡小孩子,不過不知為什麽,麵對同小孩差不多的人魚,他卻並不討厭她這種有些幼稚的舉動。


    隻不過……


    “表達謝意可以,以後不準隨便親人。”,謝征凡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麵色不虞。


    好好的一條魚,都跟著那些狗血電視劇學壞了。


    晚上,謝征凡安排好送人去學校的事後,對下屬補充道,“以後給她放的劇,先拿來給我看一遍。”


    下屬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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