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張大了嘴,對這怪誕的一幕目瞪口呆。


    而被他盯著看的人,則毫無所覺,依舊在不斷的重複進食的動作,叉子劃過眼前的空盤,金屬摩擦聲仿佛變得更加刺耳了。


    “老,老師……你……”,趙成不由退了半步,驚疑不定的抬頭看他。


    而在看清對方的臉的時候,他整個人一下僵住了。


    封哲注意到他的異常,蹙了蹙眉,快走幾步向前,到了比趙成更靠前一些的位置,轉身看了班主任一眼。


    一張毫無生機的,鐵青的臉,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他的眼底。


    從正麵看就能發現,班主任的腹部,似乎鼓出來了一塊。


    ——其實他本來就有點啤酒肚,然而現在,那多出來的,贅肉一樣的突起,卻比啤酒肚還要突出一些,無比明顯。


    那並不是堆積的脂肪,倒像是有什麽東西灌滿了他的胃,並且從食管,一路堆滿到了嘴裏。


    封哲的視線從下往上,輕描淡寫的劃了一遍,最後落在了班主任的嘴裏——那裏已經被不知什麽東西塞滿了。


    這情景似曾相識,而且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封哲下意識的走近兩步,然而看了眼班主任長大的嘴邊疑似口水的液體,他眼裏露出絲嫌棄,抬眼看了看趙成,又看向戚諾,意思非常明顯。


    戚諾這時也走上前,看清了班主任的情況。


    他略微歎了口氣,摸出之前從洗手間順走的一次性手套帶好,伸手進去,捏住了班主任嘴裏東西的一角,往外一拉。


    趙成“靠”了一聲,瞪大了眼睛。


    ——被戚諾捏出來的,是一遝最高麵值的紙幣,粉紅色十分惹人注目。


    同之前從劉雨嘴裏取出的紙張一樣,這些錢也沒有被口水之類的浸濕。


    而且仔細看就能發現,紙幣上麵用蠅頭小楷細細寫了挺多字,字體略微潦草,顯示了書寫人激動的心情。


    沒等戚諾看清上麵的內容——就在紙幣徹底脫離班主任嘴裏的一刻,直至剛才還在不停的把空叉子往嘴裏送的班主任,忽然從喉嚨裏溢出了一聲驚恐而絕望的氣音。


    緊接著,他四肢一陣僵硬的抽搐,最後從椅子上翻倒下去,歪在地上不動了。


    封哲這次倒是沒那麽講究了。


    他湊近蹲下看了看,從桌上拿了塊餐布包在手上,戳了班主任幾下。


    然後他成功得出了結論,“死了。”


    而且肢體明顯已經僵硬了,肯定不是剛剛才死的,隻是有什麽力量延續了他生前的動作,讓他們下來時,還能看到這個人活動著的樣子。


    趙成微張著嘴,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似乎根本沒聽懂封哲在說什麽。


    直到視線下移,對上班主任死不瞑目的臉時,他才哆哆嗦嗦的退了一步,腿一軟坐在了地上,人好像已經崩潰了,“真……真的假的啊……這尼瑪是演戲吧,居然還真有人死了?!”


    封哲站起身,走到戚諾旁邊,探頭研究他手上拿著的幾張錢,隻從眼尾掃了趙成一眼,並沒安慰他,腦中想著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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