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行,那就一拍兩散,各顧各家咯。”對麵的人全然沒把他的嚴肅當回事,輕輕嗤笑了一聲,隨口接道。


    這話出口,戚諾那邊頓時沒了聲響。


    似乎察覺到了在兩個手機之間震蕩的,陡然緊張起來的氛圍,封哲抬指在手機上輕輕敲了兩下,然後用他那種不緊不慢的,聽起來非常欠揍的腔調道,“開玩笑的,具體怎麽樣,到時候再說吧。”


    話音剛落,手機裏傳來冷酷的“嘟嘟”兩聲。


    是戚諾很不給麵子的掛斷了電話。


    ……


    級部主任後來撓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為什麽要想出這麽個“集體旅行”的餿主意。


    但車都訂好了,行程規劃也稀裏糊塗的提交通過了……


    這時候再反悔,隻會被領導當成性格易變不靠譜,記上小本本。


    因此級部主任最終隻能安慰自己,這也算另類的素質教育,說不定有利於成績提高。


    第一天的行程,標著“自由活動”。


    說是這麽說,實際上這鬼地方除了泡溫泉,也著實沒什麽可供活動的地點。


    離得近的溫泉池一共就那麽幾個,裏麵全是人,下餃子一樣,白零實在不想去跟著擠,隻好選擇性裝虛弱,留在了賓館裏。


    戚諾便也沒去湊熱鬧。


    他一來,就在這個雙人間裏到處貼上了符紙,中間還沾了些不知道是什麽的水,在符紙間寫寫畫畫。


    如果把靈氣實體化出來,這個小房間,簡直要變成靈氣網織就的銅牆鐵壁。


    中間,戚諾還出去了挺長一段時間,回來時給白零帶了午飯。


    吃完飯,兩人又在房間裏各忙各的,一個發呆,一個搗鼓帶來的法器道具。


    到了傍晚,一些小攤陸續從鄰鎮趕回來了,趁人多,紛紛就地開張。


    ——綠野溫泉鎮雖然泉水質量好,自然資源極佳,但卻地勢偏僻,周圍也沒有拿的出手的景點,光顧的大多都是本地人,很少有外地人專程跑來。


    因此今天忽然跑來這麽多學生,還都個個不差錢,簡直引起了鎮上的小範圍狂歡。


    鎮上青壯年,少部分留在溫泉旅館工作,大部分跑到了大城市,和附近更繁華的鎮上。


    還有些中老年人,也常推著小車去別的鎮擺攤。


    現在自家老窩裏學生多了,他們一是想做生意,二是想近距離圍觀市區的學生崽,居然都默契的推著攤提前跑回來了。


    平日裏冷冷清清的溫泉鎮,忽然多出了一條小吃街。


    ……雖然街上都是無證經營的小攤販,賣的也多是垃圾食品,但這垃圾食品卻也著實有它獨特的一份魅力。


    微涼的風拂過小街,順著窗口徐徐飄進了賓館房間。


    白零坐在床上,旁邊不到半米處就是窗戶,她很快嗅到了那陣香氣,眼睛一亮,人往前蹭了一點,臉快貼到玻璃上了。


    當鬼的這些年,她許久沒嚐過正常人類的食物了。


    反正這殼子和魂,估摸著都活不了多久,隻要不是吃了就斃命的劇毒,區區地溝油算哪塊小餅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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