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得放我走!”


    柳歡歡咬了咬牙,拿這個當籌碼,提出了要求。


    她雖然不太會思考,但遇到與利益相關的事時,卻還是有點自己的小算盤,此刻模模糊糊的意識到,自己知道的情報,對戚諾來說,似乎非常重要。


    一個厲鬼,還是個被不知什麽人馴化了的紅衣厲鬼,如果就這麽放出去,周圍還不知道要被她害死多少人。


    戚諾畢竟是個三觀尚存的天師,從見到她開始,就沒打算把她放走。


    但聽到柳歡歡的要求,他眉眼微微動了動,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放緩神色,“好,你說吧。”


    答應歸一碼事,能不能做到,就又是另一碼事了。


    戚諾年紀還小,卻不知為何,已經有了點看破紅塵的味道。


    他對很多事都看的非常淡,也包括自己的性命,所以也並不害怕說謊可能帶來的報應。


    柳歡歡狐疑的看了他幾眼,沒能從他的表情上看出破綻,終於信以為真。


    她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有點害怕似的快速說道,“我其實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好像認識你,她……她好像說過,她早就看上你了,想讓你成為她的東西,但你父母的魂魄不……”


    柳歡歡話到一半,忽然看了殼,猛地瞪大眼睛,揮著手腳想去捂住自己的脖子。


    ——她像被什麽東西,從虛空中掐住了喉嚨,一時隻能幹張著嘴掙紮,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柳歡歡原本還有些人形的靈體,此刻卻像被忽的灌進一瓢又一瓢滾燙的沸油——她皮膚上一時到處都是鼓起的,巨大水泡一樣的東西。


    ——能感覺到鬼氣和靈氣混亂不堪,正逐漸在她體內膨脹。


    戚諾瞳孔一縮,從淡藍的光幕前退開半步,離柳歡歡遠了些。


    不好的預感劇烈的劃過他腦海,尖叫著讓他離開。


    ……可走廊盡頭是處死角,樓梯在柳歡歡身後,被她身上時不時爆出的粘稠鬼氣堵得死死的,除非他轉頭從四樓跳下去,不然躲無可躲。


    《天師秘典》裏,有種符咒可以助人在空中短暫停滯。


    但戚諾年紀畢竟還小,修為不到家,雖然記住了畫法,卻至今沒能把那種符成功畫出來。


    換句話說,現在的他,如果轉身從窗口跳下去,最大的可能不是騷包的來一段空中漂浮,而是同昨天的柳歡歡那樣,把自己從十數米的高處砸在地上,摔成一塊淒淒慘慘的肉餅。


    電光石火間,戚諾隻能嘩啦灑下一片符咒,織成一道防衛嚴密的網,同時下意識的抬手護住要害。


    幾乎在符陣成型的瞬間,眼前詭異的血光暴漲,柳歡歡皮膚扭曲,不似人形的臉上,已經裂開了無數道寬大的裂縫,靈力波動間,幾乎把空間劃出了一道道空洞。


    戚諾隔著薄薄的防禦結界看到她的樣子,心裏咯噔了一聲。


    ……這已經遠不止一隻厲鬼的力量了。


    到底是什麽東西,讓柳歡歡一瞬間突破了她的極限,把自己變成了一枚厲鬼界的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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