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啟辰對這些都沒什麽興趣,全程隻盯著白零看。


    然後他發現,外麵喊聲雷動,燈光耀眼,她卻始終像個精致的人偶,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幾乎從沒抬頭看過一眼。


    左啟辰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卻也不敢打斷她,就這麽陪著她枯坐了一個多小時、


    不知第幾首歌響起來時候,她終於動了動。


    左啟辰倏地看向她,就見她站了起來,輕聲道,“我去下洗手間。”


    左啟辰極不願意讓她在公眾場合,離開自己的視野。


    哪怕隻有一秒。


    但考慮到坐了這麽久,這種事這也是人之常情,他起身帶她找到了洗手間,確認了這裏的洗手間隻有一個入口,才鬆手放她進去。


    他手抄在衣兜裏,背靠著牆,等她出來。


    對麵的舞台璨若星河,大屏幕把一切顯示的分毫畢現,比他靠下幾層的觀眾們又哭又笑,跟著歌曲節奏揮動著手中的熒光棒,連綴成一片螢火似的海。


    音樂可以調動人的情緒,昏暗的觀眾席和巨大的雜音,又能掩蓋人的動作,詭異的帶給人一絲安全感。


    左啟辰也是考慮到了這點,才同意帶著白零來。


    現在歌手正唱著的這首歌,節奏沉穩,尾音繞梁不散,頗有點當年老歌的風範,是左啟辰很喜歡的一款。


    這一段時間,他在白零麵前從來不顯出疲態,但實際上,他的心卻無時無刻不在迷茫。


    看不清方向,人走起來,就會非常累。


    他不知不覺的跟著熟悉的旋律哼完一首歌,直到歌手跟觀眾互動完,笑嘻嘻的下了場,音樂一切,他才驚覺,洗手間裏,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


    左啟辰雖然剛才有些走神,但也能確定,白零剛才,絕對沒從裏麵出來過。


    他遲疑片刻,朝裏麵喊了一聲。


    嗓音回蕩在狹小的洗手間裏,遲遲沒人應答。


    左啟辰又喊了幾次,然後再也待不住了。


    他一時也顧不上這是女洗手間,推門就闖了進去。


    這一層包廂的視野最廣,票價高到離譜,一整層也沒有幾個人。


    也因此,洗手間裏沒有別人,並沒有出現他一進去,就被尖叫著打出來的場麵。


    但左啟辰巴不得他被白零尖叫著打出來。


    ……總也好過她這樣,平白無故的忽然消失掉。


    每扇隔間,他都推開看過,甚至連清潔工具擺放處都沒放過,然而最終,他一無所獲。


    可人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唯一一個出口有他守著,她能從哪……


    念及此,左啟辰像是猛地想到了什麽,瞳孔驟縮。


    他強壓著心裏的的恐懼,一點點轉頭,看向了牆上,那個窄小的窗口。


    一眼過去,他的心就涼了一半。


    ——窗口旁邊的牆上,赫然有半個淺淺的鞋印。


    看大致輪廓,像是平頭小皮鞋。


    ……跟她出門時穿的那雙一樣。


    左啟辰反應了好久,忽然瘋了似的衝到窗口前,探頭往下看去,生怕下麵多出一具屍體,和幾條警戒線。


    然而沒有。


    下麵的街道上安靜如常,偶爾有行人路過,也表情平靜,明顯沒看到任何疑似屍體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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