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二章 我叫張雨程6


    袁壇便決定另辟蹊徑,將生意做到省外去。他以前做食品批發生意的時候,就有一些外省的人脈關係。譬如孫洪,就是其中之一。孫洪就是現在坐在袁壇身邊的那個四十幾歲的精瘦男子。


    孫洪在上海市也是做批發生意,與袁壇認識有許多年頭了。袁壇一找到他,說是要將熟食做到上海市來,孫洪立即滿口答應幫忙,胸脯拍得山響。


    袁壇了解孫洪的本事,有好些個終端客戶,銷售熟食的門路沒問題。得了孫洪的保證,’袁壇十分高興,當即與妻子商議,讓廠裏生產一批熟食,給孫洪運了過來。


    要說袁壇那個工廠,生產熟食的手段確實了得,做的豆腐幹子,雞爪雞翅等熟食,口味非常不錯,銷售情況也是一路看好,一兩年告意做下來,已經建立了一定的口碑,也有了穩固的銷售渠道和銷售終端。孫洪做總代理,也賺了不少錢,皆大歡喜。袁壇甚至還吩咐袁婉去孫洪家裏拜訪過一回,也算是盡到禮節。


    不過袁婉對孫洪的觀感卻是很不好,一見他那張刀條似的瘦臉和骨碌碌亂轉的雙眼就膩歪。在袁婉看來,這種麵相的人,一看就十分奸詐,不是什麽善良之輩。袁婉在電話裏將自己對孫洪的觀感,一五一十轉告了父母,提醒他們與孫洪打交道要當心一點。袁壇當時隻是笑著搖搖頭。小丫頭,才多大一點,就要教訓起老爸老媽來了?


    袁壇絲毫不將女兒的提醒放在眼裏,誰知道這一回,真的出事了,而且出的還是大問題。


    “王科,來,我敬你一杯,還請你多多幫忙啊!”


    袁壇端起麵前的五糧液,朝穿著製服的年長男子恭謹地說道,臉上堆滿笑容。


    王科是南京市衛生局的科長,所有食品的安全合格檢驗,都由他負責,要算是一個很有權力的人物,尤其是對袁壇這些做食品的生意人來說,更是手握著生殺大權。


    這人四十歲左右年紀,生得五大三粗,猛一看像是一個大號的酒瓶子。與精瘦的孫洪正好形成鮮明的對比,若是上台演相聲,端的是絕配,不用開口就能獲得一陣掌聲。


    王科並不舉杯,望著袁壇皮笑肉不哭地說道:“袁總,不是我不肯幫忙,實在是你那批貨物,真的有問題,好幾種病菌超標,尤其是大腸杆菌,都超過了標準的幾倍,我怎麽幫你啊?”


    兩天前,袁壇忽然接到孫洪的電話,說是他那批貨物,被衛生局的人查出了大問題,可能要被沒收,還要麵臨高額罰款,叫袁壇立即來處理。


    這個電話一下子將袁壇搞懵了。


    那可是價值近二十萬的一批大單啊。原本袁壇也沒有一次銷售這麽多商品的記錄,是孫洪在電話裏跟他說,到了銷售旺季,銷路很不錯,又開辟了好幾個終端客戶,叫他一次組織多一些貨物發過來。


    他和孫洪也打了好多年交道了,一直以來,孫洪的信譽還是非常好的,說好兩個月結算,基本上沒有延遲過,每次均按時將貨款給他打到了戶頭上。袁壇也就漸漸對孫洪完全放心了,聽孫洪如此說法,袁壇自然不疑有他,馬上組織工人三班倒,開足馬力生產,又從別的工廠調了一些貨物過來,湊齊了二十萬的單,給孫洪發了過去。


    滿以為這一回也會跟以前一樣,穡穩地賺上一筆,不料孫洪卻給他未了個晴天霹靂,差點生生將袁壇震暈了過去。


    “不可能!”


    袁壇本能在電話裏叫喊道。


    孫洪倒是很沉得住氣,安慰了他幾句,說可能是個誤會,要他趕快過來,一起想辦法。袁壇來不及細想,馬上就和妻子張紅一道,來處理這事。


    孫洪還和以前一樣,十分熱情地接待了他們,談到那批貨物,態度便起了變化,似乎對袁壇頗有埋怨之意,說因為這個事情,他也受了牽連,麵臨著被衛生局處罰的結果。畢竟他是銷售商,銷售不合格的食品,一樣要承擔法律責任。袁壇一迭聲的給孫洪道歉,聲稱絕對是個誤會。自己生產的產品,袁壇心中有數。


    袁壇並非那種無良商人,做的又是食品生意,對於質量問題,一直抓得比較緊。雖然說這一回的貨是趕了點,但質量依舊把關很嚴,出產時做過抽樣檢驗,均是合格的。怎麽一到了南京市,就出了這樣的問題呢?袁壇本能地覺得這中間有問題。


    估計是衛生局的人以此為由,想要些什麽好處。


    想通了這一點,袁壇便鎖定下來。他做了十多年生意,政府職能部門某些辦事人員這樣的手法,見得多了。隻要關係到位,好好打點一下,問題應該不大。孫洪很熱心,備上就帶他登門拜訪了衛生局的王科長。這一回拜訪,令得袁壇的心沉了下去。


    王科長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自始至終,板著一張肥臉,沒有鬆過半句口,硬邦邦地將袁壇和孫洪“攆”了出去,對袁壇奉上的“薄禮”也一並送出來,頗為“公正廉明”。


    一家三口合計了一下,袁婉便提出了疑問,認為很可能是孫洪串通王科搞鬼,目的是想要賴賬。


    袁婉這個分析,是因為孫洪曾對袁壇說過,實在沒辦法,看看能不能說服王科長,不做罰沒處理,廉價拋售出去就是。


    袁壇轉述的這句話,引起了袁婉的懷疑。


    在她想來,食品這個東西,不存在廉價拋售的問題。產品合格,在有效期內,能夠銷售出去就銷售出去。如果不合格,那就應該堅決銷毀,怎能廉價拋售?


    這個東西,可不是鐵疙瘩,要吃進肚子裏去的。


    真有問題,人會吃出毛病來,那就不是罰不罰款的事情了,要承擔法律責任,槁不好就要坐牢。孫洪也是老生意人了,怎會連這個都不懂?


    袁婉這麽一說,給袁壇和張紅提了醒,靜下心來仔細一琢磨,還真有這個可能。自己的產品沒問題,袁壇很有把握。衛生局的人與他無冤無仇,照理不會冤枉他。每天在銷售的食品那麽多,衛生局的人刻意針對他的可能性著實不大。如果是孫洪聯合王科出幺蛾子,就說得過去了。


    不過懷疑歸懷疑,終究沒有證據,不能隨便下結論。而且就算真的是孫洪從中搗蛋,貌似局勢也是非常不利。畢竟孫洪是地頭蛇,與王科長那批人很熟,下定決心陰他的話,更難對付。這個社會,凡事不都講究個關係網嗎?


    左思右想,袁壇還是決定在中山酒店宴請王科長,爭取能夠打動他,放舍己一馬。


    誰知下了這麽大本錢,王科長還是“公事公辦”


    原本這樣的宴會,袁婉是不會參加的。


    不過這一回自然例外,假使這個事情處理不好,她父母就要損失二十萬。對於他們這個家庭來說,二十萬絕對是個很大的數目,搞不好就要影響到袁壇山工廠和生意的運作,出大漏子。


    宴會上,孫洪舊話重提,暗示袁壇接受廉價拋售的結果,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他答應私人掏兩萬元,彌補袁壇的損失。袁婉冷眼旁觀,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懷疑。


    盡管袁婉對社會上的人情世故,暫時所知不多,卻也能知道,孫洪若是與王科長等人聯手出陰招,正規的渠道肯定很難解決。甚至於明知是他們在搗蛋,都沒辦法打官司。


    食品的保質期比較短,尤其是熟食,保質期一般都不會超過兩個月。按照正規渠道申訴或者打官司,公家單位一趟趟跑下來,耗時不短,可能還沒等官司打出個結果,食品的保質期就過了,打贏官司也沒用,所有貨物都隻能做垃圾處理了。估計孫洪他們看準的,也正是這一點,拿捏得住。


    眼見得父母不住向王科長賠笑臉說好話,王科長隻管“惺惺作態”一雙眼珠總是在自己身上溜來溜去,袁婉心裏就特別膩歪,終於忍耐不住,跑出包廂給向雨峰打了個電話。


    在電話裏,袁婉將事情的經過和自己的懷疑,一五一十都說給了向雨峰知道。向雨峰一聽,便即放心。無論那批貨有沒有問題,對於向雨峰來說,都毫無關係。這種級數的麻煩,還能難得住向雨峰?


    不過聽到袁婉委屈的聲音,向雨峰便十分心痛,自然,也很是憤怒。當即柔聲安慰袁婉,叫她不用擔心,不會有什麽問題的。聽了向雨峰妁安慰,袁婉立即安心許多。一直以來,在這樣的“正經事情”上頭,向雨峰便沒有對她油嘴滑舌過。


    “袁總,你也不用說了,這個事情,我真的幫不上忙。這個食品,可不比其他的東西,有問題那就不能輕易放過去,要出大事的。


    王科長打著飽嗝,依舊是滿嘴官腔,正氣凜然的樣子。


    “嗬嗬,王科,也不用那樣絕吧?好歹我和老袁,也是多年的朋友,他運人還是很仗義的。這一回是真的不小心,不是故意要這樣子的,你看,是不是通融一下?”孫洪嬉皮笑臉的在一旁做“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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