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說他兒子是被一個陌生人帶走了,但是也有人說是鐵匠自己帶著兒子走的,所以我想會不會這兩種都對,鐵匠帶走了其中一個兒子,而另一個被陌生人帶走,那個帶走他的陌生人,就是何無心。”


    “那個叫阿羽的現在在哪?我要見他。”


    “就料到殿下會想要見他。”


    “哦?你抓住他了?”


    沙鷗微微一笑:“不是不行,是屬下不想,倘若屬下這麽做,隻怕他會對殿下心存防備,還如何心甘情願地為殿下所用?”


    蕭青巒歎息一聲:“你總是懂我的。”


    終於又回到那個熟悉的蕭京,轉眼又立冬了,還是他們熟悉的烈烈北風,既不像荻梁的風那樣刺骨,又不像南楚的風,總是黏巴巴的,蕭京的風是清爽又灑脫。


    且其間總是混雜著冰糖葫蘆的味兒,糖粑粑的味兒,還有烤紅薯和煮玉米的甜香。


    蕭京的風的確是醉人的,可在這醉人的風裏也總是暗藏著殺機,這與其他國都的風並無不同。


    項白牽著馬停下,望著不遠處的冰糖葫蘆問道:“你要不要?回頭出了蕭京,隻怕就再也吃不到了?”


    “是嗎?不是滿大街都是嗎?”胡小酒訝異地看著他。


    項白笑道:“滿大街都是?咱們出去這麽多次,你在哪裏還見過糖葫蘆?”


    “哦……好像還真是。”胡小酒撓撓耳朵,“那吃一根好了。”她又想了想說,“反正還要收拾幾天,這幾天我每天都要吃一根,好不好?”


    項白有些無奈,終究還是寵溺地笑道:“好。”


    “嘻嘻。”


    剛在賣糖葫蘆的小販跟前站定,兩旁忽然殺出許多衙役和捕快。


    胡小酒愣了愣,便看見魏秋山在人群裏,可是他站的很靠後,好像不肯同他們相認似的,胡小酒隻當他還因為之前的事生氣,揮揮手喊道:“山山!”


    項白也望過去。


    可是他從人群裏走出來,臉上沒有掛著他常有的笑,而是難得一見的嚴肅。


    項白皺皺眉頭說道:“你幹嘛?”


    “拿你。”


    “什麽?”


    “我說,拿你!”


    魏秋山一聲令下,捕快們將項白擒住,剛到手的糖葫蘆還沒來得及交給胡小酒便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山山,你怎麽了?”


    “魏秋山,你瘋了吧!”


    “我瘋了?”魏秋山指著他說道,“我看是你瘋了!認識你這麽多年,我怎麽也想不到,你項白學會殺人了!”


    “你開什麽玩笑?”


    “我沒開玩笑,何無心死了,劉伯親眼看見是你殺了他!”


    所謂晴天霹靂,大抵如此。


    胡小酒怔怔地目睹著一切發生,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何無心死了,是項白幹的,劉伯作證。


    這怎麽可能呢?


    項白一直跟她待在一起,哪裏會有時間殺人?


    “山山,山山你聽我講!”她慌亂地抓著魏秋山的衣袖,“白白不可能殺人啊,他跟我在一起的,你不相信他嗎?”


    “我想啊,可是劉伯無緣無故地陷害他嗎?不止是劉伯,就連對麵的阿丹娘,還有阿丹,都看見他滿身是血走出來,他們串通起來陷害他嗎?”


    “不,山山……你,你先不要走,這裏麵一定有誤會,不能搞不清楚就抓人啊!”


    “小酒!你還不明白嗎?我是捕快,證據指向誰我就抓誰!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你讓我怎麽辦!”


    “好了。”項白看著她說道,“你知道的,不是我,你一定能救我出來。”


    “不……你等等,我不行啊!”胡小酒被衙役們推到一邊,“白白,我不行的!”


    “你可以!”


    胡小酒孤零零站在路邊,好想哭。


    心心死了,白白也不在,她好想哭。


    她擦擦眼睛,風一樣的跑回無憂閣。


    “劉伯!劉伯!”


    院子裏全是落葉,劉伯聞聲從屋子裏走出來,披麻戴孝。


    她喘著氣問道:“劉伯,是真的嗎?”


    “你是指什麽?”


    “心心死了,白白殺了他,是真的嗎?”


    他點點頭,老淚縱橫。


    “心心的屍體呢,我要看。”


    劉伯指了指快雪閣的方向:“他喜歡在那兒,我就把靈堂設在那裏了。”


    胡小酒跑過去,黑色的棺木停放在正中央,何無心的臉很安詳,但是他的臉很冷沒有一丁點溫度,他的皮膚很白,沒有半分血色。


    “他是……怎麽死的?”胡小酒抽噎著問。


    “被項白殺死的。”


    “你親眼看到了嗎?”胡小酒目光灼灼地問道。


    她希望劉伯說沒有,但是劉伯卻點點頭說道:“我親眼看見的。”


    “不可能!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殺掉心心的?”


    “昨天夜裏,他用一柄刀子殺了閣主,刀子直插心髒。”


    “刀子呢?傷口呢?”胡小酒說著扯開何無心的衣領,正對著心髒的位置,確實有一條一寸長的傷口。


    “刀子呢?”


    “刀子讓衙門的人帶走了,說是證物。”


    胡小酒撐著頭盤腿坐在地上,半晌她忽然想起什麽問劉伯:“心心死了,柯柯怎麽不來?”


    “寧大人來過了,就這些,你以為憑我自己一個人,怎麽能收拾妥當,全賴他幫忙。”劉伯歎口氣道,“他心裏不好受,昨天一個人在靈前絮絮叨叨喝了一夜的悶酒,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直到今兒一早,阿念夫人才叫人把他抬回去。”


    “可是我不相信,你說他病了我就不相信,現在竟然死了,我怎麽能相信?”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劉伯說道,“你在想,他是不是裝的,是不是有什麽計劃故意騙我們。”他搖搖頭歎口氣,“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你以為我不懷疑嗎?可是我從昨夜一直守到現在,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如果他是裝的,不會餓嗎?他那酒蟲子,能受得了嗎?我隻是想不到,項白怎麽可能殺了他。就算他說了謊,終究是為了他好,難道就這麽無法原諒嗎?”


    “原諒什麽?”


    劉伯又歎口氣:“我也是早些年聽他說起來過,說鐵匠的死是他造成的,我也是前段時間聽見你們說話才知道,項白竟然是鐵匠的兒子……真是造孽。”


    “他造成的?”胡小酒驚訝地看著劉伯,“他怎麽造成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胡仙姑探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落草偽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落草偽蔻並收藏胡仙姑探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