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咯!”


    “哎,你爹不是不讓你出去嗎?”


    毛棠葉剛跑出去猛地蹦回來:“你傻啊,你要出賣我?”胡小酒竟然被一個毛孩子指著鼻子罵傻,發愣的功夫他就又跑出去了,大喊著,“別出賣我哦!”


    胡小酒轉過身問道:“你有什麽陰謀?”


    “嗯?”


    “你有什麽陰謀?”胡小酒又問了一遍。


    “怎麽能說是陰謀呢?”


    “那是什麽,你不會真的相信那個什麽野人吧,這裏哪有什麽野人啊?”


    “這誰知道呢。”項白說道,“但是你不好奇嗎?我們無緣無故被人帶到屍鬼林,又被人帶到這裏,一個五年前就消失的與世隔絕的村子。還有我們昨天看到的那些,他們是什麽人?再加上野人,你不覺得這個地方的秘密太多了嗎?”


    “那又怎麽樣?”胡小酒歪著頭。


    “你過來看。”


    胡小酒不知道他要幹什麽,被他拉著回到屋裏,就是他們剛剛醒過來的房間:“怎麽了?”


    “這是誰的房間?”


    胡小酒看了看,地上的鞋子,櫃子裏的衣裳,說道:“毛棠葉的吧。”


    “這是什麽?是你的嗎?”


    隻見項白手裏正提著一串已經幹枯發黃的草編螞蚱串,胡小酒搖搖頭,“噢”了一聲,“他們認識!”


    “我也隻是猜,”項白說道,“那個毛棠葉說是他救了我們,他怎麽會那麽巧出現在那裏?而且我們明明是被人打昏過去的。”


    “還有!阿路給我們帶的路,但是帶了一半就跑掉了,還帶著包袱,說不定就是幹完這票就跑路了!這個毛棠葉現在又說有事讓我們幫忙,他們是故意串通好引我們過來的啊,他們有什麽詭計?那小丫頭也很不友好,這裏太危險了!”


    項白卻隻是皺著眉頭不說話。


    胡小酒頓感不妙:“喂,等一下,你這個態度…...你還不是想留下來?”


    “對。”項白抱著手臂踱了兩步,“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我覺得這個村子裏藏著很重要的秘密,非常重要。疫病,再凶猛的疫病也絕不可能讓整個村子一夜之間消失,而官府卻對這一切視而不見聽之任之,五年前的白水村一定發生過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天災就是人禍。我想這個白水村應該就是當年在那場災難裏存活下來的村民重新建設的家園,這就是為什麽他們會藏在這裏,選擇這種與世隔絕地生活,這裏麵一定有秘密。”


    “可是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胡小酒低著頭嘟囔道,“我不想留在這,這裏感覺怪怪的,我不喜歡留在這裏,那個毛頭小子要向我們提條件我就不想答應,萬一他讓我們留下來幫他做什麽怎麽辦,我一點也不想留下來,現在就走才好呢。”


    “可是這真的很重要。”項白說道,“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這裏麵究竟藏著什麽秘密,也不知道這些秘密究竟有什麽用,但是我真的不想放棄,就當是陪我一次好不好?”


    他極少用這樣懇求的語氣,胡小酒有點猶豫:“那就多留一下吧,那我也要提條件!”


    “什麽條件?”


    胡小酒翻著眼睛想了一會兒說道:“還沒想到,先記下來。”


    “好。”


    胡小酒從她滿是補丁的大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破本子和一小塊黑炭:“我要記下來,記到小本子上。”


    “你還有這玩意兒呢?”


    “那當然。”胡小酒翻個白眼,理所當然似的說道,“行走江湖沒點準備怎麽行呢。”


    “你可真全麵。”


    不久之後,毛棠花回來了:“毛棠葉!毛棠葉!你死哪去了!”


    “什麽時間了?”胡小酒嚇了一跳,“她怎麽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項白看看天色:“午時了吧,該回來了。”


    “毛棠葉!”毛棠花大喊大叫得走進來,瞧見項白和胡小酒立刻翻個白眼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喲,還在這兒呢,合著還得管你倆的飯呢?毛棠葉呢?那小子死哪兒去了?”


    “嗯,不知道,大概是出去玩兒了吧。”胡小酒遮掩道。


    毛棠花便罵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讓野人抓了去才素靜呢。”


    胡小酒有點尷尬,戳戳項白,言下之意讓他說幾句好聽的。


    項白看她一眼,沒明白。


    “意思意思。”胡小酒指著夥房門口的提著蘿卜青菜的毛棠花比劃著說道。


    “哦。”項白恍然大悟,“我來吧。”


    “噗!”胡小酒差點兒把自己嗆死。


    毛棠花驚訝地轉過頭,打量他一眼:“你?”


    “嗯,我來吧。”


    “你?生火,做飯,你會嗎?”毛棠花有點不相信似的反複地打量他。


    “會,她知道。”項白指著胡小酒說道。


    “啊?對,他會。”


    “好吧,交給你了。”毛棠花坦然地把手裏的東西一股腦兒地交到項白手裏,一點兒也沒客氣。


    項白也實誠,真的挽起袖子像模像樣地捯飭起來,燒火煮飯一點兒也不含糊,胡小酒是不意外的,因為以前在無憂閣的時候,何無心整日裏念叨項白,還嫌棄老劉做的飯難以下咽。


    知道歸知道,她卻從來沒吃過,因為自從她去了無憂閣,項白就一直在鬧脾氣,以至於用歇業罷工為要挾,逼迫何無心將她趕出去。


    一想到這,胡小酒就有點憤憤不平,再看看忙活著的項白不禁渾身暢快,小樣兒,想當初那麽厲害,現在還不是得做給我吃。


    毛棠花是有些意外,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發現他的確不至於燒了自家夥房,也便安心下來,依著門框嗑著瓜子,忽而說道:“我爹常說君子遠庖廚,你一個大男人這麽會做飯,八成沒出息。”


    項白正在那裏剁肉,沒聽見她說什麽,胡小酒卻聽見了,當即翻個白眼說道:“你爹五大三粗的還識字呢?”


    “那是,我爹本事可大,我們全村人凡事都以我爹馬首是瞻,就你倆,要不是我爹同意帶你們回來,你們就等著在屍鬼林裏喂毒蛇野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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