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什麽時候?”


    “就是我們在飛花廊遇到她的時候,”何無心瞪著森森大眼,神經兮兮地說道,“一個白色的影子,咻,就消失了,所以她剛才自己不敢回去。”


    “見鬼了?”項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何無心看看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小白,你怕不怕?要不要為師抱抱?”


    “不,不用。師父您早點兒休息。”說完就把門關了。


    抱抱?嗬,比見鬼還可怕。


    項白枕著手臂,躺在床上,門外又傳來“咚咚咚”的響聲,他決定充耳不聞,反正他行得正站得直,就算是鬼也沒什麽可怕。


    次日,天蒙蒙亮項白就起床了,仿佛一整夜耳邊都是“咚咚”的敲門聲,他揉揉眼睛,隱隱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夢,夢到有個冤死鬼找他替自己沉冤。


    項白暗暗發笑,想來也沒什麽不對,若真的有鬼找他,也該是為了斷案。


    他洗把臉,清晨沁涼的風讓他的頭腦瞬間清明了許多,搭眼便看見門縫間似乎有點深紅色,似乎是血跡,伸手摸了摸,已經幹透了,又想了一會兒,臉上浮出一絲淺笑。


    “老何!老何!”寧柯急匆匆趕過來,見項白在便問道,“你師父呢?”


    “睡著呢。”


    “快快快,喊他起來。”寧柯說著便去撞門,項白也不攔著,反正也攔不住,再說也不是耽誤他睡覺,“老何!起來了!”


    “嘛呀?”屋裏傳來何無心迷迷糊糊的聲音,門開了,何無心隻披了一件外衣站在門口渾身散發著怨氣,“不困啊?”


    “困什麽困,死人了!”寧柯說道。


    “死人了?”何無心揉揉眼,打個哈欠,“死人有什麽大驚小怪,又不是沒見過。”


    “砰。”寧柯吃了個閉門羹,臉上十分掛不住,剛要發作門內便傳來何無心的聲音,“讓小白去,他就喜歡幹這個。”


    寧柯無語,默默轉頭看向項白:“走嗎?”


    項白摸摸後頸子:“其實我也有點困。”忽然看到寧柯的臉色改口道,“走吧。”


    屍體就在飛花廊的橋頭,死去的是如梅,一身血紅的紗衣,雙目圓睜,脖頸處纏著粗粗的麻繩,安靜地躺在冰冷的的地上,渾身是水,一看就是剛從碧波湖裏撈上來,她是今早被人發現浮在碧波湖裏,撈上來的時候人已經泡腫了,麵色慘白像一隻水鬼。


    項白和寧柯到的時候,胡小酒已經在了,且看上去已經捅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簍子。


    說來也蹊蹺,隻因她說了一句:“她應是被人殺死又被人從飛花廊推下水的。”侯越便突然發起瘋來,指著照雪大喊:“她是凶手!她是鬼!”隨即一口氣沒提上來,就昏死過去。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侯越抬走,氣氛立刻變得詭異起來,上到二皇子蕭雲暉下到後廚的陸南和孫婆,眼睛全都鎖定在照雪身上,而照雪立在人群中,倔強又淡然。


    “不是我做的。”照雪說道。


    “我們也不願意相信是你,可是,就像這位小仙姑說的,唯有你最想她死,大家夥兒都曉得如梅嫉妒你,昨兒還故意給你使絆子想宴會上讓你難堪。”說話的竟是繪桃。


    “隻因她令我難堪,我便會殺了她嗎?那我早該殺她千百遍了。”


    “所以說嘛,”繪桃嘀咕道,“你早就厭惡她,隻是今日忍無可忍罷了。”


    “我忍了她那麽久,如何就今日便忍無可忍了?”


    “那誰知道,或許昨夜你們出去時又說了什麽也不一定。”


    “等一等?”胡小酒問照雪,“昨夜你還曾和如梅一起出來過?”


    “是出來過,”照雪說道,“那是因為我覺得她一直在針對我,想跟她談一談。”


    “談一談,然後呢?”


    “我怎麽說她都不聽,一口咬定我有意搶她風頭,我見她如此鑽牛角尖也懶得再跟她分辯,便回去了。”


    “你自己回去的?”


    照雪點頭稱:“是。”


    “那你就更可疑了,你與如梅一同出去,卻隻自己回來,這並不能說明你沒有殺人嫌疑,相反隻能證明她更加可疑。”胡小酒問照雪,“你與如梅出去,可有第三個人在場嗎?”


    照雪說道:“當時已經子時,大家都睡了,我是聽見如梅的門響知道她沒睡,這才決定跟她談一談,哪裏會想到她會死,又怎麽會有第三個人呢?”


    “那就是沒有人能證明你的話咯。”


    照雪明顯有些憤怒,但還是努力保持著風度,說道:“是,沒有。”又說道,“也沒有人證明是我殺了她。”


    “呀,你這話就很專業了。”胡小酒指著照雪說道,仿佛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破綻,剛要再逼問些什麽,便聽旁邊一個人說道:


    “不是她。”說話的當然是項白。


    胡小酒瞪他一眼,似乎有些不高興:“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項白有點嫌棄的看她一眼:“我的小仙姑,麻煩你用你那沒怎麽用過的腦袋想一想,”他指著如梅脖頸處的繩結說道,“這是什麽?”


    “繩子啊。”


    “如梅是怎麽死的?”


    胡小酒撓撓頭,覺得他這個問題有些明知故問:“勒死的……不是嗎?”


    “是。”項白又說道,“勒死的,照雪、如梅,兩位姑娘,身量差不多,體力也差不多,照雪又不是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能夠輕而易舉勒死如梅,這可能嗎?”


    “這……不可能嗎?”


    “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也不能如此一口咬定。”


    “哦——好吧。”胡小酒想自己從來也沒說一定是照雪幹的,隻是說她可疑,可他卻故意跟自己唱反調,遂懶得跟他說話。


    “諸位,諸位,在下有一句話。”寧柯站出來對蕭雲暉道,“殿下,如今是死了人,不是個小事,咱們都是外行,再怎麽費盡心思也不如行家出手,既然恰好有無憂閣和項白這個行家,不如就將這件事交給他來辦,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真相了。”


    不過是死了個歌女,蕭雲暉原也不甚在乎,說道:“也罷,寧大人怎麽說就怎麽辦吧。”又伸個懶腰道,“困死小王,昨兒睡到不早,小王再去補個眠,諸位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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