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組的工作簽地方實在是太小。


    小到鄧宇航隻能坐在綠色的塑料折疊小凳子上,將筆記本放於雙膝,進行周冬梅交給他的文本編輯工作。


    站在他身旁的謝軍,此時身著白色緊身背心,將後背背倚在牆上,正用雙手棉布擦拭著他的寶貝數碼單反相機。


    他擦了一會兒相機的長焦鏡頭,然後轉頭看向在一旁編輯的鄧宇航,不解地問道:


    “我說朋友,這文本編輯到底是什麽,每次我下班回家,電梯裏都有姑娘家家的在說什麽我的文本又被否了之類的話。”


    “也什麽,就是把語言素材加工再利用。”


    鄧宇航其實不喜歡自己在工作的時候被別人打撈,於是隨便找個概念搪塞過去。


    “小鄧兄弟,你說你幹攝影的,這都會,你啥時候學的呀。”


    謝軍微微彎腰,將身子傾向鄧宇航,自顧自的鼓了鼓他那壯碩的肱二頭肌,問道。


    “這個大學裏就教過,你沒學麽?”


    鄧宇航的有點不耐煩的反問道。


    文字創作的時候,別人突然的打擾是最致命的,也是最讓創作者頭疼的。


    聽到鄧宇航的反問,1米8多高個兒的肌肉男,謝軍,竟然有點羞紅了臉。


    “嗨,別提了,我哪上過什麽正統大學啊。我在高中的放牛班就是用拳頭混過來的,上的野雞攝影大學呢就是用女人睡過來的。”


    “…”


    “不過,攝影我可是抱著120分的認真態度學了的,小鄧兄弟,你這應該看得出來吧?”


    “嗯,你的攝影技術的確不賴。”


    謝軍聽到別人誇獎他的攝影技術,褐黃色的臉上呈現出高原紅般的紅暈。


    他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故作謙虛道:


    “哪有哪有,隻是在我們這個小圈子裏還說的過去而已,和路易雅克·讓·蓋爾達和艾爾弗雷德·艾森斯塔特等攝影大師比起來,我差了不止一點半點,他們的作品簡直就是光影中的靈魂!”


    謝君自顧自地說道,嘴角微微上揚,臉上一臉沉醉模樣。


    可鄧宇航絲毫沒有跟他在一個頻道,雙眼隻盯著筆記本的屏幕,眼珠隨著鼠標的變動而移動。


    他繼續敷衍地答道:


    “嗯,他們確實很棒,令人佩服!”


    聽到這句話的謝軍,像是幼兒園裏被嘉獎了的小孩,開心地咧嘴大笑了會兒。


    然後他又自顧自地雙手拿起自己的寶貝數碼相機,用棉布小心擦拭。


    …


    過了約莫二十分鍾,鄧宇航在謝軍不時地強製嘮嗑裏勉強將“滴滴木拉提”這個新因素嵌入他的文本裏。


    寫完,坐在綠色塑料椅上的鄧宇航不禁將自己的雙手舉起,上身後仰,伸個懶腰。


    “滴一一滴滴”


    爺爺,你孫子給您來短信了!


    這是謝軍的手機鈴聲。


    正在擦著自己寶貝相機的謝軍,一邊把右手以手肘為節點轉成“v”字型,將單反側摟在自己的身前,一邊從自己的灰色休閑褲口袋裏掏出手機,翻看消息。


    謝軍的手機比鄧宇航的幾年前就給更新換代掉的華為mate10還要古老,是翻蓋式三星手機。


    咵【手機翻蓋聲】


    借著手腕的甩力和大拇指的推勁,手機的翻蓋被謝軍輕易地打開。


    看完後,謝軍將頭上仰,用臉對著天花板,哈哈大笑道:


    “真tnd****!”


    還沒等鄧宇航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謝軍就往剛站起來活動筋骨的鄧宇航胸腔上擂了一拳。


    緊接著,他將數碼單反輕輕放入黑色攝影棉箱裏後,手舞足蹈地解釋道:


    “據可靠小道消息,咱節目第二季的第一站就在我們江南!這次輪到分部的攝影兄弟們扛儀器,長途跋涉了來我們著,哈哈哈哈!”


    聽到謝軍口裏說出的話,鄧宇航心中的又被擂胸口的不滿迅速變為震驚。


    他心裏想著:


    連節目內容策劃都已經做好了,可是藝人更換問題到現在還沒搞定,怪不得梅總…


    還沒等鄧宇航從震驚的情緒中回過來,謝軍便又靠了過來。


    他用筋肉突起的進入右臂拱了拱鄧宇航的身軀,笑眯眯地說道:


    “明兒是星期五,趕巧我分部的兄弟晚上也會趕過來。我們到時後會搞個線下的單身party,就當是私底下的為我們節目馬上開機舉行的小型慶祝儀式,你來麽?”


    本來鄧宇航是想拒絕的,但耐不住謝軍那隔了兩層人皮都感受到的誠懇殷勤,他也就答應了。


    對於脫不脫單成功,鄧宇航可沒這個打算。


    他純粹就當一個認識更多朋友的機會。


    得到了鄧宇航肯定的回複,謝軍咧著嘴,左右手的大拇指一齊在他的翻蓋手機的拚音九宮鍵上按著,給他那位分部兄弟,發著信息。


    後麵近一個上午的時間,謝軍和他的那位分部哥們聊的火熱。


    他不僅手指按得飛快,嘴中還不時地蹦出一些關於攝影的專有名詞。


    鄧宇航也正好趁著這個空閑


    清靜的時間,好好地研究一下再過一個星期他就得用上的攝影儀器。


    …


    春困秋乏,夏倦冬眠。


    還好江南衛視有午睡這個製度,不然世界要多麽可怕…


    中午時分,鄧宇航躺在床上,迷糊著打了個哈欠,心中不禁想道。


    下午三點,天上的太陽由上午淡淡的雞蛋黃變成稠稠的暗橘紅。


    謝軍與鄧宇航的約定去外麵采采風。


    說白了,也就是抗著攝像機一陣子亂跑,為即將開始的奮鬥吧兄弟節目開拍提前練練手。


    鄧宇航回來公司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大多數人已經三三兩兩地結伴走了。


    謝軍比較隨性,沒有再回公司,而是練完手就直接回住的地方。


    …


    但導演組的燈光還亮著,裏麵不時地傳出梅姐特有的訓斥聲。


    鄧宇航來這裏,加上今天,也不過三日。


    但他對於周冬梅的刻薄直率脾氣已經習以為常。


    因此,他也不想在往自己身上攬事,當做沒聽見徑直走向攝影組獨立工作間,取回自己的電腦。


    可出來的時候,鄧宇航卻碰見鄭麗萍垂頭喪氣的從導演組房間裏麵走出來,臉上還誇張地鸚鵡學舌周冬梅剛剛訓斥她的樣子。


    一見到鄧宇航,鄭麗萍又回複了笑嘻嘻的樣子。


    然後她好像想起了什麽事,突然跑到鄧宇航的身邊,故意將眉毛擠皺到一塊,緊張地說道:


    “你這下午跑哪去了,梅姐找你都找瘋了!微信群裏發公告也不見你回!她是小群發了大群發,就差沒給你父母打電話發消息了!”


    鄭麗萍一米六的個子,內心卻強大的不行,是屬於那種前一秒哭的天崩地裂,後一秒照常吃飯生活的人。


    她臉上的表情她能掌控自如,就是有時候分寸拿捏不好,過於誇張。


    “啊…我這一個下午都和謝軍在一起采風呀!而我微信沒收到消息呀…”


    說著,鄧宇航就從右側的褲腿口袋裏拿出手機,解完鎖,準備打開微信。


    鄭麗萍見狀,不由分說地從鄧宇航手中搶過他剛解鎖好的手機,翻動列表消息道:


    “你看,這不有麽!”


    鄧宇航顧不得計較鄭麗萍的無理舉動,將手機一把拿回來,一看,不驚下了一跳:


    周冬梅不僅給他發了短信,還不止一條。


    “不過,你到現在好像都沒加工作群耶,無論是公司的大群還是節目中心的小群!”


    鄭麗萍有點自顧自地說到。


    而此時的鄧宇航已經是顱內炸裂,腦袋幾乎熱的要冒出煙來。


    “哎呀,你還呆站在這幹嘛,還不趕快進去向梅姐賠罪,把事情處理好,不然你就完了!”


    鄭麗萍一邊說著,一邊將行動變得有些緩慢呆滯的鄧宇航推進了周冬梅的辦公室。


    不明所以的人,光看鄭麗萍臉上的著急表情,還以為是她又犯事了,求鄧宇航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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