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接到劇組的召喚電話,說實話楚槊還挺意外,這麽有效率的?他還以為得被晾個幾天呢。


    電話是身為助理的巫拉拉接的,一夜沒睡她依舊精神百倍,整個人都在求知欲的光輝沐浴下閃閃發亮,恨不能紮身書海跟寶貝書融為一體。


    楚槊叫住她:“你今天不用跟去了。”


    正調整狀態的巫拉拉一愣:“啊?”


    “反正也沒什麽正經忙的,你就留在家裏看書吧,看你表情又琢磨出什麽了?牽腸掛肚也難受。”楚槊道:“不過別忘記休息啊,當心黑眼圈。”


    巫拉拉正感動得不行,聞言趕緊揉了揉眼底,楚槊揉了揉她沒打理的頭發,柔軟的發絲弄得更亂,巫拉拉:“那我真不去了?”


    助理隻能算巫拉拉的兼職,她的第一工作是給楚槊治病,研究那些珍貴的書籍當然也有助於對楚槊的病情研究,而且以楚槊現在的工作量,助理大部分時間確實沒事幹。


    楚槊:“不去了。看看書休息下。”


    “稍等!”巫拉拉回屋拿上魔藥塞到他手裏:“今天份兒的魔藥,布丁味!”


    他也不是天天都需要魔藥,但隨時備著萬一突然又出現貧血症狀,以備不時之需。楚槊喜歡甜食,尤其是布丁。對吸血鬼的味覺來說沒有什麽比血液更美味芬芳,但楚槊固執的喜歡人類的食物,他在家餐後甜點固定是布丁,頓頓吃也不膩,反正不怕糖分攝入過多長胖,對吸血鬼來說不存在。


    楚槊拿了魔藥和車鑰匙,下樓前不忘提醒巫拉拉待會兒記得吃早飯。路易斯神出鬼沒突然出現:“早安。”


    楚槊見怪不怪:“早安。”


    “早上好,大人,少爺。”


    威廉沏好上等的茶為兩人服務,他衣衫整潔從頭到腳一絲不苟,一點血漬也沒有,但楚槊還是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兒——吸血鬼對血味非常敏感。


    別看威廉成熟穩重老成練達,他才三百歲,跟路易斯還有楚槊比起來嫩得能出水,他需要定期進食一定量的血液來保證自己處於正常狀態。威廉身上的味道不是普通進食殘留的血味,量不對。


    “身上的味道哪兒來的?”楚槊問。


    威廉已經處理過身上的味道,但路易斯跟楚槊都能聞到,他抱歉的說:“來自一些不太禮貌的客人。抱歉下次我會處理得更幹淨。”


    楚槊“哈”地一笑,朝路易斯擠眉:“哈,看來你在東方的威望不怎麽樣啊。”


    路易斯放下茶杯慢悠悠道:“有消息稱在某些家夥內部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取了我的心頭血就能有辦法讓他們變成純血。”路易斯露出一個淡淡的,嘲諷的笑:“且不說是否真有誰研究出這樣的方法,取我的心頭血,哪兒來的自信?”


    “人無完人,你總要允許人家有錯覺。”


    吸血鬼少點心頭血不會死,但心髒的傷口是恢複最慢的地方,心髒也是吸血鬼的命門,誰沒事願意把心頭血給別人玩呢。


    不在西方動手是覺得在東方動手引起的騷亂會小一點?看來這次搬家還真帶走了不少尾巴。談話間楚槊已經處理完早餐,路易斯:“送你去片場?我並不急著去公司。”


    路易斯這個總裁當的是真愜意,楚槊想也不想拒絕:“說好的禮儀呢。萬一遇到狗仔拍下來,大麵積消除他們的記憶,我們既然偽裝進人類裏生活,還是盡量像普通人點兒。”他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我出門了。”


    就現在情況來說,跟著路易斯這個空降總裁的記者比知道楚槊的人多出好幾倍。


    路易斯向來不會強迫他:“早點回來。”


    威廉:“一路順風,少爺。”


    劇組取景的位置停車不是太方便,在景區中,劇組的車過去後基本就沒其他車的地兒,楚槊把車子停在別處,再走路十分鍾去片場,要是讓劇組裏碎嘴的看見他的車沒準又得多往他腦袋上扣一條:被包養。這車就是賣了他們也買不起。


    沒人會覺得是楚槊後台硬家裏富的冒油,因為但凡有背景的進圈子,都不會低調隱藏,恨不能把好點的家世吹上天長出八條腿橫著走,再不濟都會在謙虛中各種“隱晦”透露“我家很牛掰你惹不起”的信息。而被包養的到底登不得大雅之堂,就算說有人心知肚明你也不能敞開了說,別人就算羨慕嫉妒你,也可以直白的看不起你。


    以楚槊的情況,他們自然會往後者想,懷著惡意去揣度,連爬床都沒人看得上的三十八線小明星更是如此,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故作清高,仿佛他從來沒有想過抱大腿,而不是別人根本看不上他。


    十分鍾的路,楚槊還能順便在一家早茶攤捎上甜糕,人類的食物進吸血鬼的胃就跟進無底洞,不怕吃撐,楚槊倒也沒忘記給大家也帶上早點,很會做人,他一人提上全劇組的早飯,完全不會累,輕輕鬆鬆。


    楚槊大包小包提來了早飯,劇組不少人起得很早,根本來不及吃早飯,雪中送炭餓時送飯,大家都對楚槊表示了或禮貌或真心的感謝,客客氣氣,沒接受早飯的隻有冉筱和盧子昂。冉筱近來為了體重嚴格控製飲食,雖沒有動楚槊帶來的早飯,但還是禮貌的道謝。


    至於盧子昂,人家趾高氣昂委婉的在楚槊個人麵前表示了看不上。他好幾個助理,有專門的生活助理負責做飯帶飯。


    隻敢對楚槊個人表示,那是因為導演也在吃,盧子昂還不至於懟到導演鼻子上說我看不起你吃的垃圾早飯。


    楚槊既沒表現羨慕,也沒憤怒,盧子昂越發覺得這人就是抱著演戲理想的單純傻子。也許他曾幾何時心裏也裝著美好的夢想,朝現實低頭後什麽都忘得一幹二淨,卻把與曾經的自己相像的人當做傻子,並且非常討厭,他心裏充斥著詭異的優越感和憎惡感,恨不能所有人跟他一樣黑,盡管黑白都是敵人,全黑起碼一樣髒。


    從來不肯承認那種厭惡其實是自慚形穢。


    楚槊拿到了新劇本,不出意外砍掉了一些鏡頭改動了部分台詞,對一個被演繹的角色來說,語言動作塑造他們的靈魂,你改掉台詞,楚槊也能憑借眼神表情彰顯氣勢,但楚槊跟盧子昂眼神交鋒的鏡頭也變成對著盧子昂臉部的單向,鏡頭不給,正麵描寫側麵烘托都一減再減,冷無雙這個角色注定要從一個充滿靈魂的人物變得幹巴巴。


    不過被修改的主要是跟盧子昂對手戲場景……好吧,雖然冷無雙整的算下來也沒多少戲,但起碼比起齊小萱演的這類角色要好。楚槊心想靠自己盡量讓角色更有魅力點吧,不然冷無雙也太可憐了。


    化妝師覺得在劇組裏一天最開心的時候就是給楚槊化妝。皮膚底子好得讓男男女女羨慕嫉妒恨,他第一次見楚槊的時候也是被迷花了眼,上妝也上得小心翼翼,仿佛手裏是什麽易碎的精美藝術品。


    化妝師和楚槊很聊得來,跟楚槊這個人聊天十分有趣,他總能找到讓你開心的點,左右化妝間現在沒其他人,盧子昂的戲已經開始,化妝師往他臉上撲粉,一邊替他可惜:“我還挺期待冷無雙這個角色的,偷偷跟你講,劇要是播出了,我肯定是衝著你看的,是你的粉。”


    “謝謝。”楚槊禮貌的笑笑,“有你這樣的粉絲在,我絕對會努力演好的。”


    化妝師歎氣,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努力的人得不到回報,好處全讓作秀的占了,楚槊的優秀眾人有目共睹,可那又如何,哪怕是陳導對他也表示欣賞,也沒有多說或者做什麽,整個劇組還不是得寵著偏著盧子昂一個人。


    楚槊穿著一襲白衣,當初他的古裝造型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眼裏時,驚鴻一瞥,無人不震撼。


    誰家白衣少年郎,俊美無儔世無雙。


    白衣擇人,或是風流倜儻,或是素不入眼,冷無雙是個惡人,卻也是個美男子,楚槊薄涼的挑起嘴角,一顰一笑中自帶三分邪氣,他惡得純粹,冷無雙從不覺得自己是錯,他隨心所欲想做就做,因為從來沒有任何束縛,做出的事令人心驚膽寒。


    更奇妙的是楚槊居然完美的展現出了冷無雙純粹和邪惡兩種特質。冷無雙在男主段天涯麵前裝傻充楞時之所以讓所有人信服欺騙了眾人,正是因為他純潔無垢的眼神,誰都不願相信那雙眼睛的主人會欺騙人。可當真相大白,再看他的雙眼,你就能找到那些漏掉的蛛絲馬跡,他的眼神的確純粹,他穿著白衣,可他整個人都是純粹的黑。


    邪惡與純粹其實不是矛盾的體質,至少在文人筆下描繪起來不是,可要一個人真正把兩者夾雜在一起演繹出來,難上加難,人性是複雜的,就算是那些本來就帶有這些品質的人也未必能自己意識到。你有是一回事,展現出來讓觀眾感受到是另一回事,演員要做的就是將這些感情傳達給觀眾,要讓觀眾感受到劇中人物的喜怒哀樂。


    楚槊動起來是就是冷無雙動了,當他眉眼氣勢一變,所有人都能知道此刻站在他們麵前的是冷無雙,不是楚槊。


    盧子昂做不到這一點,他穿上戲服是盧子昂,脫下戲服還是盧子昂。他看不慣楚槊不是沒道理的,因為楚槊身上有他想要卻得不到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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