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明昏昏沉沉了半個月,終於恢複正常, 周身靈氣運轉, 暢通無阻。不僅如此, 他體內的靈氣較之以往, 更精純了。


    他一臉感慨,莫非這便是與鳳琰“鳳舞”一場後的奇妙之處?


    最令他大吃一驚的是,他體內的陽氣非常充足, 不必每日讓鳳琰給他輸送陽氣了。


    鳳族血脈的純精之氣, 乃至純至陽之物, 覃明通過鳳舞, 與鳳琰顛鸞倒鳳, 反複不停地承他的純精之氣, 從裏到外,如被洗滌過般,驅散了聖青藤所造成的陰氣。


    一次鳳舞, 可讓他一年半載不必輸陽氣,簡直是意外之喜。


    不過, 對於修士而言,一年半載實在短暫。


    身體一恢複, 覃明再次被鳳琰拖著修煉。從內修到外修,無一落下。他認命地拿起劍,與鳳琰過招。


    鬥法和練劍, 於覃明而言, 隻需全力以赴即可, 但是,打從嚐過鳳舞的玄妙滋味後,每日的雙那個休便有些折騰人了。


    次次淺嚐為止,如隔靴搔癢,令人心馳神往,鳳琰是個輕易不交貨的家夥,覃明得過一次好處後,便魂牽夢縈,想著法子再嚐一口。然而,現實是殘忍的,鳳琰一臉嚴肅地拒絕了。


    他的原話是:若要修成正果,不可被欲念所控,喪失理智。


    覃明咬著小手帕,一臉哀怨。


    吃過牛排大餐了,再吃青菜豆腐,這日子過得太憋屈了。


    偏偏道侶是個鐵石心腸的冷酷郎君,覃明無可奈何,隻能每日吃清淡小菜,努力修煉,力求將瓷器般的身體修煉成金剛不壞之身,百折不摧,承受金剛鑽時,可堅持不懈,乘風破浪,堅忍不拔。


    又是百年晃過去了,覃明日日刻苦修煉,進入了元嬰中期。


    覃明所有的修仙知識,皆來自於鳳琰。鳳琰若是修真界的百科全書,覃明就是十萬個為什麽。有時候他們什麽都不做,煮一壺靈茶,坐著一問一答。


    覃明的前世雖是鳳髓珠,乃上古鳳凰的精髓,開智後,跟隨鳳東離到各界冒險,但他終究隻是一顆小珠子,許多事一知半解,待到轉世投胎成人後,又淪落到靈氣稀薄的小世界,對修真一竅不通。


    相對小珠子的記憶,覃明在小世界的記憶更鮮活。這好比,人成長後,記憶增加,但人們對小時候的事會逐漸模糊,而對於近期發生的事情,記憶深刻。


    覃明便是如此。


    鳳髓珠時的記憶模糊了,他隻能從頭學起。


    他腦子是靈活的,一點即通。如此,他從鳳琰這裏學了陣法、符文、煉丹、煉器等。


    關於煉器,覃明親眼看著鳳琰重鑄了他的本命劍。


    鳳東離的本命劍叫九界劍,是他在築基時鑄了個劍胚,之後不斷收集礦物,一點點打造成形,待元嬰時,已成為一把鋒芒逼人的法劍了。渡劫期時,九界劍生出了劍靈,與小珠子經常吵吵鬧鬧。


    可惜後來鳳東離渡劫失敗,九界劍下落不明,鳳琰和他的分神鳳東離都不能感應到它。


    無奈之下,鳳琰需重鑄本命劍。


    他早就尋好了本命劍的基礎材料,又有鳳東離數千年收集的極品材料,重鑄本命劍,事半功倍。


    覃明一臉崇拜地蹲在一旁,看鳳琰以靈氣和鳳火,鑄造本命劍。


    一堆亂七八糟的材料,在他巧妙的運用下,劍胚在鳳火中逐漸成形,之後每隔一段時間,鳳琰便加入一種材料,如此一個月後,新的本命劍出爐了。


    鳳尾劍柄,赤紅劍刃,三尺二長,看似古樸,卻鋒芒畢露。


    當它懸於鳳琰的前麵時,覃明被它的劍芒所震懾,戰戰兢兢地躲到一角,不敢靠近,鳳琰一把握住它,四周的劍氣瞬間收斂,乖乖地被主人握著。


    鳳琰意念一動,它化為一道光,消失在鳳琰的手中。


    覃明好奇地問:“它……去你丹田了?”


    “嗯。”鳳琰點頭。


    覃明忙上前,拿著幹淨的濕布巾,幫他擦了擦汗,又遞上煮好的靈茶,眉開眼笑。


    “辛苦了,親愛的。”


    鳳琰任他踮著腳,拿著布巾在自己臉上擦拭,端著茶杯,輕輕啄了一口。


    “累不累?要不要我幫你按摩下?”覃明體貼地問。


    鳳琰垂眼,望著他笑如桃花般的臉蛋,不動聲色。


    覃明放下擦拭的布巾,轉身去提擱在石桌上的茶壺,湊上去看他手上的茶杯。


    “哎,還有一半?快喝啊,多喝點靈茶,對身體好。”覃明催促。


    鳳琰飲盡了杯中的茶,覃明立即給他滿上。


    “溫度適中,不燙。”覃明說。


    鳳琰兩三口喝掉,覃明要再倒茶時,他擋了下。“不必,夠了。”


    “哦。”覃明提著茶壺,略顯失落,不過很快,他再次打起精神,興奮地問,“可要沐浴?我陪你。”


    鳳琰把手中的茶杯遞給覃明,覃明忙接過來,兩人一起從鑄器的洞穴裏出來,覃明像小媳婦般跟在他的後麵,欲言又止。


    一路沉默地走到了浴池,鳳琰轉身對覃明道:“不是要沐浴麽?”


    覃明原本垂頭喪氣地提著茶壺,聽到鳳琰的話,猛地抬頭,雙眼一亮。


    “好,好!”四處張望了下,找到石桌,把茶壺和茶杯利落地擱到上麵,踩著小碎步來到鳳琰身邊,搓了搓手。“我……我幫你寬衣?”


    鳳琰定定地看他一眼,伸展雙臂,一副允許他伺候的模樣。


    這若是擱在往日,覃明必定會跳腳。打從和鳳琰一起生活,鳳琰對他極好,像照顧少爺一樣的照顧他,粗活什麽的都搶著幹,別看他一身尊貴的氣質,好像十指不沾陽春水,實際是上卻是個家務通。


    覃明被他伺候慣了,偶爾會有一點小矯情,沒辦法,誰叫鳳琰太寵他了。但這次,鳳琰因為鑄本命劍,在煉器洞穴裏辛苦了一個月,覃明雖對他鑄劍的本事讚歎不已,卻見他不休不眠地消耗靈氣和鳳火,心疼萬分。


    故此,當鳳琰的本命劍鑄好了,他才會如此熱情地獻殷情。


    當然,還有一個讓人難以啟齒的大問題,覃明心癢難耐,蠢蠢欲動,卻故作矜持。


    那便是——他和鳳琰足有一個月沒有雙那個休過了!


    這對於覃明來說,太難熬了。


    大餐吃不到,連小菜都沒有了,天天喝白開水,他……他快淡出鳥來了。今日鳳琰大功告成,終於鑄成本命劍,他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好好的吃一頓大餐,最好來場鳳舞,享受一番滿漢全席,一百零八道菜,一一品嚐,細嚼慢咽,力求達到肉汁四溢,口感飽滿,令人回味悠長。


    覃明在那想入非非,鳳琰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光,慢條斯理地跨進浴池。覃明正想跟進去,鳳琰卻一揮手,道:“我需在池中打坐調息半日。”


    言下之意,便是不打算與他來個鴛鴦戲水。


    覃明一臉失望。


    他磨磨唧唧地蹲在一邊,取了一個葫蘆瓢,幫鳳琰打濕發絲。


    “親愛的~~~”尾音都發顫了。


    鳳琰無動於衷,盤腿坐在溫水裏,閉目打坐,任覃明靠在浴池邊扭扭捏捏。


    希望破滅,覃明哼哼幾聲,丟下葫蘆瓢,外袍一披,轉身走人,看到角落石桌上的茶壺,伸手拎了過來,氣呼呼地出去了。


    鳳琰神識一掃,嘴角微揚。


    覃明回到臥室,找了條石凳坐下,給自己倒上一杯靈茶,牛飲般地喝盡。


    連喝了四五杯,晃了晃茶壺,居然沒有了,他隻得作罷。


    雙手抱臂,翹起二郎腿,抖了抖,眉毛皺得可夾死一隻蒼蠅了。


    等了半個多時辰,浴池那邊的洞室,毫無動靜,覃明神識一掃,發現鳳琰竟然真的在打坐調息,沒有誆他。


    等得無趣,覃明從石凳上起身,來到床邊,往後一仰,重重地摔在柔軟的床上。披在身上的赤紅外袍淩亂,他也懶得去整理,盯著紅紗帳,雙眼發直。


    其實,莫說鳳琰一個月沒休息,他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相信渡劫老祖的神通,鑄第二把本命劍,應該手到擒來,可還是會忍不住擔心,守在一旁亦有月餘。


    如今精神一放鬆下來,便感到疲倦,不知不覺,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身上一重,他猛地睜開眼睛,鳳琰那張俊美的臉近在咫尺。


    “忱慕……”才開口,便被他吻住了。


    覃明激動地擁住他,一個月沒有碰到道侶了,相思入骨。即使兩人共處一室,可是沒有親密的接觸,仿佛隔著千山萬水,苦不堪言。


    嗚——


    寬厚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溫暖的手掌,熱切的吻,無不提醒著他,正在與道侶親密接觸。


    一吻過後,覃明麵露凶相,啥也不說,直奔主題。


    “來一場鳳舞,快!”


    鳳琰望著覃明赤紅的眼睛,渴望的神情,粗魯的動作,一怔。


    “別發呆,親愛的!你要體諒一下我,粗茶淡飯了月餘,已經饑不可耐了,你如今在我眼裏,就是一隻烤全羊!香噴噴的,我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覃明上下其手,語無倫次。


    鳳琰聽著他的比喻,一臉無奈。


    “莫急。”他一手按住覃明。


    覃明被按住了,像上了岸的魚般,不停地甩尾。


    鳳琰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法寶,一直掙紮中的覃明一看,立即乖了,桃花眼火熱地盯著鳳琰的手。


    法寶射出七彩的光,刹時,他們便置身於祭壇之上。


    一回生,二回熟,覃明猴急地和鳳琰在祭台的星陣上跳了一支祈神般的鳳舞,火鳳入體,開始了玄妙的交融。


    鳳舞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如饕餮盛宴般,覃明吃得那叫一個滿足,多汁多肉,軟嫩滑口,酥麻香口,回味無窮。


    舞畢,祭壇消失,兩人相擁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忱慕,我們在東太淩界已有兩百五十餘載了,何時方可回虛羅真界?”覃明蹭著鳳琰的下巴問他。


    “待鳳東離回來,即可返回虛羅真界。”鳳琰道。


    “啊?東離他不是與你合二為一了麽?”覃明詫異地問。這事還是他向鳳琰確認過的,他一直以為分神回到了本體裏,豈知百年過去了,未曾見過東離,更不知他又分離出去了。


    “……有事交與他辦。”鳳琰道。


    覃明一捏他的鼻子。“你瞞我。”


    鳳琰握住他的手腕,不讓他蹂|躪自己的鼻子,卻沒有解釋為何瞞覃明。


    覃明早就習慣了他說一半藏一半的惡劣性子,也不追究。“那他何時歸來?”


    “膩了?”鳳琰輕撫他的背。


    覃明道:“與你一起,無論如何都不會膩。修真無歲月,隻是虛羅真界像故鄉,很想回去看看,再則,林凜他們不知如何了,有沒有平安地出了晉江界。還有九天逍遙這家夥,自從我來了東太淩界後,它就一直不曾出現。還怪想念它的。”


    鳳琰道:“他們必無事。”


    覃明歎口氣。“但願。我們與林凜他們可是立過誓言的,不離不棄,恪守不渝。”


    他們十人同甘共苦,闖過天命山,順利進入瓊仙宗,經過重重考驗,在內門重逢,又代表宗門進入晉江界冒險,快要大勝歸來時,卻意外地分散了。


    “我們隻用了一百年,便晉升為元嬰,不知他們的修為能否趕得上我們。”覃明道。


    他和鳳琰兩人天賊異稟,像開了掛,修煉神速,其他修士恐怕沒有他們如此得天獨厚。


    “回去便知了。”鳳琰道。


    覃明抱著他,閉眼蹭了蹭。


    “希望東離盡快回來。”他咕噥一聲,趴在鳳琰懷裏睡覺。


    鳳琰輕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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