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身穿墨綠衣袍的修士是誰?


    覃明對他印象深刻。


    此人正是紫霄宗的弟子,那個在晉江界入口用詭異的眼神打量他, 赤果果地充滿侵略。


    更可恨的是, 進入晉江界後, 在颶風裏, 他滿懷惡意地攻擊他和鳳琰,差點讓他們分離,若不是鳳琰拉住了自己, 他不知會被颶風吹到哪裏去, 雖然後來他們因禁製意外分離了, 幸虧距離不遠, 一二天便重逢了。


    他們沒去找他算賬, 他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從他此時的表情上看, 顯然也很高興遇上他們。


    覃明握了下鳳琰的手,抬頭對他道:“此人由我來收拾,你在一旁看著便是。”


    鳳琰微微低頭, 望著他自信的神情,頓了頓, 嚴肅地吩咐:“小心。”


    覃明揚揚眉。“以我如今的實力收拾他們綽綽有餘。”


    他的話,那邊三人聽得一清二楚。那拿著尋寶羅盤的削瘦男子不悅地嚷道:“喂, 你這小子,看到我們紫霄宗的人,還不快將寶物獻上。”


    覃明上前幾步, 譏笑地望著他。


    削瘦男子見覃明不答, 反而麵露嘲諷之色, 惡狠狠地瞪他。“哪裏來的小修士,懂不懂規矩?”


    “規矩?什麽規矩?”覃明揚起下巴,眯眼看他們。


    削瘦男子上下打量覃明,冷笑一聲。“莫非真是哪個旮旯地方出來的小修士?竟不知我們紫霄宗的規矩?凡是我們紫霄宗看上的寶物,你們這些小宗門皆需上貢。”


    削瘦男子傲然地說著紫霄宗的奇葩規矩,覃明麵露詫異之色。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修真宗門。他們看上的寶物,小宗門便要上貢?這與強盜有何區別?


    “不曾聽說過。紫霄宗又是什麽宗門,如此霸道?”覃明淡淡地回應。


    “你——”削瘦男子氣竭。


    “景九師弟,不可失了我們第一宗門的氣度。”墨綠衣袍修士手一抬,按住削瘦男子的肩膀。“他可不是什麽小宗門的修士,你看他腰間的令牌,乃是瓊仙宗的混元弟子。”


    “什麽?瓊仙宗?”景九一怔。


    “哈哈,景九,你這是氣糊塗了?進晉江界前,寒師兄不是一直盯著瓊仙宗的修士?特別是眼前這位美人,寒師兄對他可謂是一見鍾情。”聲音洪亮的修士大笑道。


    “他?”景九挑釁地上下打量覃明。“就這長相,還美人?寒師兄,你看上他什麽?”


    被喚為寒師兄的墨綠衣袍修士自命不凡地道:“他的長相不錯,與我相配,豈不正天設一對,地造一雙?”


    “嗬,不管如何,先讓他交出寶貝。”景九撇了撇嘴。


    覃明嘲弄地看著他們。紫霄宗的人都如此不要臉麽,在當事人麵前,自顧自地高談闊論,不怕人笑話?


    “待我收了他,不怕他不交出寶貝。”寒師兄道。


    “切慢。”覃明手執梵青劍,打斷了他們師兄弟的暢談。


    三人同時抬頭望他,卻見他嘴角揚著譏諷的笑容,眼中寒光一閃,如離弦的箭般地衝了過來。


    霸道淩厲的劍氣橫掃而來,三人大驚,迅速地躲開,往後退了五尺,待穩住身形後,往前一看,原來所站之地,竟留下三道半米深的劍痕。


    “你——”景九震驚,不可思義地瞪著地上的劍痕。


    如此可怕的劍痕,築基期的普通修士,絕對不可能做到,眼前這小修士並無奇特之處,竟然是劍修麽?


    寒師兄一臉欣賞地望著覃明。“這位師弟,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劍傷了和氣?”


    覃明挽了個劍花,冷道:“對你們三個厚顏無恥之徒,我無話可說。”


    “你這人好生無禮!”景九怒道。


    覃明歪了下頭,笑道:“究竟是誰無禮?我與我忱慕在這蘑菇石下看看風景,談談情,你們三個煞風景的跑來嚷著要我交出寶貝。且說我沒有寶貝,即便有,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地交出來。哦對了——”


    頓了頓,覃明梵青劍一指,對著那個寒師兄的鼻子,眯眼道:“進入晉江界後,在颶風裏,你卑鄙地偷襲我,這賬還未找你好好算呢。如今倒好,你自己撞上來了,省了我不少事。”


    “你忱慕!”


    覃明說了好些話,那寒師兄隻注意到“忱慕”二字。


    所謂忱慕,乃是契約道侶之間的愛稱,極少有築基期的修士會互稱忱慕,然而麵前這眉目如畫的俊雅小修士,居然說他有忱慕了!


    寒師兄的目光投向了至始至終站在蘑菇石下的頎長男子。


    雪衣飄逸,黑發如絲,美如冠玉,霞姿月韻,隻是負手而立,渾身上下卻充滿了磅礴的氣勢,一雙犀利的丹鳳眼瞥了過來,如利劍般令人心驚膽顫。


    他——是這個小修士的忱慕?


    是了!


    寒師兄想起來了,在晉江界入口,他多看了兩眼小修士,這雪衣男子便抱住了小修士,動作親昵,宣告所有權。


    可惜了。


    寒師兄赤果果的眼神在覃明身上掃視。


    景九聽得覃明的話,見寒師兄一聲不吭,便沉不住氣了。


    “胡說,我的羅盤絕不會出錯,適才我們看到有光束衝天,必定是寶物現世。你們分明得了寶物,卻不承認?”


    覃明似笑非笑地望著景九。他不知道這削瘦男子究竟是吃什麽長大的,人話聽不懂麽?不管他有沒有得到寶貝,都不可能讓出來。


    “羅盤又不是萬能的,興許出錯了呢。”覃明氣定神凝。財不露白,寶物亦然。傻子才會承認自己拿到寶物。何況,不管他承不承認,眼前這三人都不會相信。


    所以,何必與他們多費唇舌呢?


    “我的羅盤乃是上品法器,豈會出錯?石海,你莫看戲,我們一起上,不信這小修士不求饒。”景九回頭對後麵的大漢道。


    石海嘿嘿一笑。“這小修士細皮嫩肉的,萬一打傷了,寒師兄心疼該如何是好?”


    “寒師兄?”景九急切地叫喊。


    寒師兄還在可惜眼前的這朵小白花竟被人采擷了,聽到景九叫喚他,他望了眼蘑菇石下麵的鳳琰,再看向手執長劍氣勢冷然的覃明,長歎一聲,為難地道:“真是可惜了這張臉,這身段。”


    言下之意,便是三人一起上,先擒下這個小修士,再一起對付蘑菇石下麵的男人。


    本能告訴他,蘑菇石下的男人並不好對付。


    他們一閃身,圍住了覃明,覃明一抖梵青劍,道:“來得正好!”


    劍光一起,枯木逢春劍法已刺出。


    寒師兄等人隻覺四周綠意橫生,原本光禿禿的崖頂,竟然春意盎然。


    “他是木靈根!”景九大喊一聲。“不足為懼。”


    木靈根是默認的廢靈根,大部份木靈根者最後去了種植園,負責仙草仙藥,極少數領會木係治療法,成為宗門的醫者。然而,這些木靈根修士的修真之路坎坷,走不遠。


    景九隻看到了表麵,寒師兄卻不如此想。


    能進入晉江界的修士,必定在宗門裏經過層層選拔方可獲得資格,眼前的雪衣小修士全身充滿了木靈,顯然是木靈根,但一個木靈根有何本事獲得了進晉江界的資格呢?


    果然,小修士的劍法之中融合著水靈。


    木靈水靈結合,劍法精湛無比,他一個人輕而易舉地接住了他們三人的攻擊。


    覃明穿梭於三人之間,遊刃有餘。


    那寒師兄是金靈根,那個景九是變異風靈根,剩下那個叫石海的大漢是土靈根,他們三人配合默契,形成一個堅固的防禦攻擊陣,擋住了覃明的攻擊。


    “寒石師,這小修士是木水雙靈根。”景九也發現了覃明的劍法之中泛著藍色寒光,喊了一聲,出手如電地甩出一道風刃,直擊覃明的正麵。


    覃明不但沒有躲,反而正麵迎擊,梵青劍一劈,化解了景九的風刃,他的身周泛起一道金光。


    景九一招未中,大吃一驚。


    他的風刃可不是普通的風刃,築基期的修士極少能避開,但是,這小修士不僅不躲避,還正麵迎上,僅憑一把劍輕輕鬆鬆地劈開風刃,毫發無傷。


    “金靈?他是三靈根。”景九震驚地叫道。


    於修士而言,靈根不是越多越好。單靈根才是天靈根,屬上品資質。靈根若大於兩係,那便摻了雜質,不夠純粹,資質下降,修真之路走不遠。所以一般宗門選內門弟子時,優先選擇單靈根,雜靈根資質普通者便隻能去外門。


    眼前這小修士竟然是木水金三靈根,擁有超過單靈根的攻擊力,與眾不同。


    景九冷靜了下來,不再對覃明抱以輕蔑之心了。


    他畢竟是紫霄宗的人,往日雖然飛揚撥扈慣了,卻並不蠢。


    寒師兄和石海兩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們原本對覃明抱以戲謔的心態,可是,打了幾個回合後,他們終於看到了覃明的真正實力。


    能一個人對付他們三人,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冷靜異常,一招一式之間,充滿了蕭殺之氣。


    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修士,更不是一個隻會打坐的年輕修士。


    他的劍,見過血。


    寒師兄臉一沉,瞥了眼蘑菇石下麵的雪衣男子。


    看來,他們低估了瓊仙宗的弟子。


    覃明劍絲一凝,一掃四周,無數劍影如天女花般射出,三人一駭,亂了陣法,往空中竄去,然而,突然一道鈴鐺聲響起,三人動作一滯,受到了蠱惑。


    覃明左手捏著八綾帶,他並未給絲帶注入靈氣,反而將靈氣注給了鈴鐺,此鈴鐺不是裝飾物,它們真正的用法,乃是音攻。


    鈴鐺聲一起,隨著覃明靈氣的控製,三人攻擊的動作越來越緩慢,他們頭暈腦脹,手腳不受控製。


    覃明嘴角一勾,青聖藤的種子往他們身邊一灑,種子瞬間膨脹,化為成人手臂般粗的藤條,如蟒蛇的藤條瘋狂地纏住了三人。


    三人被藤蛇束縛,大驚失色,恐慌萬狀。


    嗜血藤!


    這個小修士竟然擁有嗜血藤?


    難怪他一個三靈根者,在宗門內脫穎而出,獲得了進入晉江界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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