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明微微回頭,望著鳳琰完美的側臉, 鳳琰垂眼, 對上他的視線。


    “真奇怪。”覃明喃喃。


    “奇怪什麽?”鳳琰問他。


    “你似乎總能很快的覺察到我在看你。”覃明眨眨眼。


    鳳琰揚了揚嘴角, 卻沒有回答他。


    覃明習慣了他這種悶騷的性格, 見他不答,也不再問了。


    無常峰漸漸遠去,寶船飄浮在高空, 越過幾座山峰, 那些山峰白霧繚繞, 看不清其中景象。覃明好奇地低聲詢問鳳琰, 這是何處, 那是何處。鳳琰貼在他耳邊, 一一為他作答。兩人親昵無間,看得其他師兄,會心一笑。


    葉羿身邊的魁梧男子道:“兩位師弟鸞鳳和鳴, 如膠似漆,真是羨煞旁人也。”


    葉羿點頭道:“自小便結成連理, 實屬難得。修真界中,道侶難尋, 則是因為修為一旦不能同時達到一個境界,便有可能陽陰兩隔,圖增悲傷。”


    “我看他們二人應能相持到金丹期。”魁梧男子道。


    “金丹期麽?”葉羿思索了下。“若一直在無常峰, 有朝一日一同為金丹期, 便可相守五百年。”


    “無常峰上, 金丹期的師叔五個手指都數得過來,外門弟子若想獲得更好的資源,唯有成為內門弟子。”魁梧男子道。


    “他們二人,興許能成為內門弟子。”葉羿道。


    “你如此看重他們?”魁梧男子驚訝。


    葉羿笑道:“他們挑的院子,非常有趣,幾乎每一位住過那個院子的橙字弟子,都能成為內門弟子。”


    “咦?這事,我雖有聽聞,卻不曾相信。”魁梧男子道。


    “我打聽過,確實如此。”葉羿道。


    魁梧男子沉默了半晌,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自己住那院子?”


    葉羿道:“你以為我沒有住過?”


    魁梧男子挑眉。“你住過?何時?”


    葉羿歎氣。“五年前,我看那院子空著,又聽聞那個傳言,便申請換院子,住了進去,然而到了半夜,我卻感到渾身不對勁,差點窒息而亡。”


    “為何會如此?”


    葉羿搖頭。“至今我也不知是何原因。掙著最後一口氣,我逃了出來,方撿回一條命。”


    “但是以前的師兄住過,不是並未出事?”魁梧男子奇問。


    “不錯。後來我想,也許是與靈根相關。”葉羿道。


    “靈根?”


    “我是水靈根,那院子裏,充滿了火靈,想必與我的水靈根相克。”葉羿皺眉。


    魁梧男子看向靠在船欄邊,觀賞風景的兩名少年。


    “你當初為何引他們去那院子?不怕他們半夜暴斃在院子裏?”


    “他們入住那晚,我一直守在門口。”葉羿道。“雖無法探知院中情況,但若有動靜,必也能救人。不過那夜風平浪靜,並無任何事發生。第二日看到他們去太元殿,我便知道,他們平安無事。”


    “……難為你了。”魁梧男子拍拍葉羿的肩膀。


    靠在船欄邊的鳳琰,攬住覃明的腰,微微側首,瞟了眼遠處的葉羿和魁梧男子。


    “忱慕,那裏是不是快到了?”覃明看向一座山峰,寶船越來越接近,底下有個大平台,此時已停了一艘更大更豪華的寶船。


    鳳琰一看,道:“到了。”


    覃明探頭往下望去。“嘿,我好像看到林凜他們了。”


    “小心。”鳳琰將他抱離了船欄。


    覃明道:“不必緊張,我這麽大個人了。”


    鳳琰卻沒有放開他,覃明無奈,隻得靠在他身上。


    寶船漸漸下降,接近平台,最後落在停靠點。


    所有橙字弟子,在祁靈月的帶領下,下了寶船。一踏上平台,便看到一位俊美的金袍男子走了過來。


    “欞月師妹,許久不見。”金袍男子道。


    祁欞月優雅地向他行禮。“夏師兄。”


    被稱為夏師兄的金袍男子,正是內門弟子的引領人,夏玉舒。他的身後站了五十多人,全部未築基,卻是煉氣七層以上的內門弟子。


    其中十八人,身穿竹月色長袍,乃為庚級弟子。


    覃明透過人群,看到了林凜等人。此時,他們安靜地站於原地,神情嚴肅。


    夏玉舒望向祁欞月身後的二十人,不禁挑了下眉。“此次外門弟子竟有二十人達到了煉氣七層?”


    祁欞月微微一笑。“外門弟子的資質雖不及內門弟子,但個個勤奮好學,一刻不曾鬆懈。”


    “如此,欞月師妹多費心了。”夏玉舒道。


    “多謝師兄關心。”祁欞月道。


    祁欞月看了眼夏玉舒身後的弟子,微微吃驚。“夏師兄今次帶的弟子竟如此之多,內門弟子的資質,果然不同凡響。那幾位弟子,如此年少,竟是庚級弟子?”


    她指的幾位,正是林凜八人。十三四歲的少年,可不年少麽?


    夏玉舒滿麵笑容。“那幾個弟子資質皆屬上品,又有特殊靈體,門內幾位大能已有意屬之心。”


    祁欞月這次真的吃驚了。想不到三年前新招的弟子之中,竟有八位是上品靈根,而宗門內的大能,竟有意收他們為親傳弟子,如此早便看中了他們?


    夏玉舒道:“時日不早了,天極宮秘境即將開啟,一起過去吧。”


    祁欞月回神,道:“一切聽夏師兄的。”


    夏玉舒帶頭,祁欞月隨行,眾弟子安靜地跟在二人後麵,下了平台,步入一條三米寬的通道。


    覃明握緊鳳琰的手,略有些好奇地打量。


    走了半刻鍾,所有人在一個寬敞的大廳裏停下,而大廳的正堂,有一道光門。所謂光門,便是一道泛著光芒的巨型陣法。


    夏玉舒等所有弟子站好後,一臉正色地對眾人道:“天極宮秘境,充滿危險,爾等同門師兄弟,定要同心協力,互相幫助,不可私鬥。可聽清了?”


    “是,夏師叔。”所有內門弟子恭敬地拜禮。


    祁欞月對二十位外門弟子道:“你們是否也聽清了?”


    “聽清了,祁師叔。”橙字弟子異口同聲地道。


    夏玉舒這才走至陣法麵前,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掌印,掌印對著陣法,一道靈氣射入陣法之中,陣法瞬間顫抖了起來,發出無數光芒,光芒刺眼,令所有人微微閉眼偏頭。


    須臾,光芒散去,陣法處,露出一道門,此時大門洞開,夏玉舒對眾人道:“速速進去,開啟時間隻有半刻鍾。”


    內門弟子聽令,由庚級弟子打頭,閃身進了門內,其他人緊隨其後,外門弟子待他們全部進完後,方跑進去。覃明被鳳琰拉著跑了一段距離,眼看著門要關閉,鳳琰迅速地打橫抱起腿短的覃明,縱身一躍,跳進了門內。


    夏玉舒和祁欞月相視一笑。


    “橙字弟子中,竟也有如此年幼的弟子?”夏玉舒問。


    “正是三年前那批新弟子。”祁欞月道。


    夏玉舒有些驚訝。“外門弟子有此資質,何以當初未被留在內門?”


    祁欞月道:“那位年長一些的弟子叫鳳琰,極品金靈根,卻是超靈之體。”


    “超靈之體!”夏玉舒震驚了。“日月同體?”


    “不錯。”祁欞月點頭。


    “可惜了。”夏玉舒歎息。“如今各大門派,對超靈之體皆有所顧忌,我們瓊仙宗僅僅將之劃為外門弟子,一切隻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但其他修真之門,卻是直接就地殺之。”


    祁欞月道:“修真界對超靈之體多有忌諱。”


    夏玉舒卻笑道:“善惡隻有一線之隔,便是普通人,亦會因一念之差,生出惡意。”


    祁欞月:“師兄說得不錯。我瓊仙宗的老祖,擁有超靈之體,僅兩千年,便成為修真界第一位渡劫大能,可謂是天下第一。卻不料有人稱他墮入魔道,集修真界的上千位修士,偷襲正在渡雷劫的老祖,可謂卑鄙無恥。”


    夏玉舒見祁欞月麵露憤恨之色,便安撫道:“祁師妹不必如此氣惱,你我皆隻金丹修為,不過活了兩百多歲,千年前的事,過於遙遠,有些事並非親眼所見,也不可真信。”


    祁欞月搖了搖頭。“夏師兄,我們自入門後,便常出入經閣,經閣之中,有許多手劄,經閣頂層,幾乎全是祖師爺的曆練手紮,我有幸,曾進入看過幾本,可惜後來被師父發現,禁了三年的足。”


    “不錯,經閣之中,有許多前輩們的曆練手紮,故,我們這些年輕的弟子,皆知有一位大能,因墮落魔道而隕落。”夏玉舒道。


    “修真界對超靈之體如此忌諱,卻令我心生疑惑。”祁欞月冷笑。


    夏玉舒道:“如今瓊仙宗大不如前,合體期老祖,不過兩位,在修真界各大宗門的排行中,排在末尾,掌門便是有心追朔,亦心有餘而力不足。”


    “千年一晃而過,也不知宗門能否再出一位渡劫期老祖。”祁欞月道。


    “整個修真界都未再出一位渡劫期大能。”夏玉舒道。


    祁欞月不再言語,望著重新封上陣法的天極宮秘境入口。


    夏玉舒從儲物袋中取出兩個蒲團。


    “師妹,等著罷。”


    “多謝師兄。”祁欞玉接了過來,盤腿坐下。


    覃明被鳳琰抱著跳進了天級宮秘境的入口,他們二人差一點便趕不上了。闖進門後,是一條又長又黑的通道,鳳琰便一路抱著覃明跑了進去,待出來時,竟是一個山洞出口。


    “呼——”覃明鬆了口氣。


    鳳琰放下他,覃明腳落地,對他道:“多謝。”


    “嗯。”鳳琰握住他的手,帶他來到了橙字弟子的集合點。


    葉羿等人先他們進來,當出了山洞後,沒看到鳳琰和覃明,還擔心了下,如今看到他們二人出來了,便放下了心上的石頭。


    “都齊了。”葉羿對魁梧男子道。


    魁梧男子道:“諸位可喚我古封,我身邊這位是季恒,我二人曾於十年前進過此處,對秘境略有了解。”


    他身邊的一個瘦子中年男子正是季恒,他道:“十年前,我隻有煉氣七層,修為不夠,差點死於妖獸之手,如今煉氣十二層,即將築基,便再次進來尋求機遇。”


    葉羿道:“我等自然一切聽從二位師兄的安排。”


    其他人附合。


    “那便隨我來。”古封帶頭往南走了。


    等他們所有人離開洞口後,另一邊的內門弟子卻有人嗤笑出聲。


    “姬師弟,何事如此有趣?”


    被喚為姬師弟的二十出頭,生得俊美英挺,身穿庚級弟子的竹月長袍,聽到有人問他,他便回道:“符師兄,我是笑那些外門弟子。”


    “哦?”符師兄不解。


    姬元道:“這些外門弟子,修為不高,僅二十來人,卻自己行探險,不自量力。”


    “莫非姬師弟覺得,他們該隨我們一道?”符師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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