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24小時後可看到正常更新  林丁丁雖然是南方人,卻很喜歡吃北方的麵食,隨著她的肚子漸漸開始顯形,不論是晏褚還是晏荀, 都不太敢讓她下廚做飯, 現在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晏褚從學校打包帶回家的。


    燕京大學的食堂還是很出名的,尤其是大師傅做的饅頭, 又香又有韌勁,分量也足, 晏褚和晏荀兩個大男人一餐隻要吃兩個就飽了, 林丁丁懷孕後胃口變大了, 一餐頂多也就吃一個半。


    他心裏想著路過自由市場的時候順便看看有沒有附近郊區的菜農挑著自家自留地的菜來賣, 如果有就買一些回去, 炒個素菜, 再和昨天買的豆腐做一碗湯, 加上家裏還沒吃完的那半隻雞,今天的飯菜也就差不多準備好了。


    晏褚看著手裏那一兜饅頭忍不住笑了笑,覺得自己越來越有成為家庭主夫的天賦了。


    “晏褚, 你是晏褚?”


    正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晏褚忽然就被突然躥出來的一個體格高大,模樣俊朗豪爽的青年給攔住, 跟在他後頭的還有七八個陌生的男女, 一起圍了上來。


    晏褚眯了眯眼打量來人, 沒想到首都那麽小,他還沒找上去,那些人自己就先撞過來了。


    “你來到首都怎麽都不和家裏說一聲,你知道高姨這些日子有多著急嗎?”


    江東臨看著晏褚的眼神十分不滿,他一直都不喜歡後媽帶來的這個弟弟,陰陰鬱鬱的,看著就讓人心煩,最主要的是這個弟弟讀書好,他們隻差了一歲,常常會被人放在一起比較,在江東臨看來,他就隻是後媽帶來的拖油瓶而已,吃他們家的,喝他們家的,憑什麽事事還壓他一頭。


    此時江東臨看著晏褚的穿著打扮,又想起他們現在正站在燕京大學的校園裏,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不可能的,晏褚以前的成績是好,可是他都下鄉插隊兩三年了,當初學的那些知識也該忘得差不多了,他考上政法大學爸爸就已經很高興了,家裏更是為此擺了幾桌酒席,江東臨不信這個被流放去了鄉下的弟弟能有那個本事考上燕京大學。


    “東臨,這是誰啊,你也不介紹介紹?”


    江東臨的朋友站在他身後,嬉笑著指著不遠處的晏褚問道。


    其中一個女生看著晏褚的模樣打扮,有一些異動,能出現在學校裏的基本上都是燕京大學的學生,她眼見的看到了晏褚手腕上那個西鐵城的手表,她爸也有一個,是買來充場麵的,當初花了足足三百多塊錢,將近四五個月的工資呢,讓她媽念叨了很久。


    那個男生還是個學生就戴著這麽好的手表,看來家裏的條件一定很不錯。


    “這個就是我繼母帶來的弟弟,晏褚。”


    江東臨看出了自己身後那幾個女生對晏褚的興趣,他厭惡晏褚的還有一點就是他的模樣太出挑,尤其是小時候,長得玉雪可愛,身邊的長輩誰見了都會誇他一句。


    他知道晏褚最在乎自己的生母和後來出生的一雙弟妹,所以他喜歡當著他的麵親近那個他並不怎麽喜歡的女人,和那兩個搶了他父親的小雜種,他知道高亞琴一心想要討好他,就借著這一點,讓晏褚越發委屈。


    他看著他從一開始活潑開朗的小男孩,變成後來陰鬱的安靜的青年,即便有一副好皮囊又怎麽樣,相處下來,所有的長輩隻會更喜歡他這種嘴甜活潑,看上去健氣開朗的孩子。


    江東臨看著眼前這個一頭梳的整整齊齊的短發,五官俊秀,皮膚白皙的青年,對方的眼神澄澈,看著他的時候仿佛他內心的醜惡都無所遁形,這讓江東臨詫異的同時,也有些焦躁,覺得似乎一切都開始脫離了他的掌控。


    “晏褚,高姨很擔心你,你來了首都都不去家裏看看她,這些日子,她一直往你插隊的小村莊寫信寄東西,從來都沒收到過你的回信,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都準備好請假去看你去了。”


    江東臨的模樣隨了他生父,濃眉大眼,棱角分明,看上去十分正氣凜然。他一邊悄悄打量著晏褚此時的表情,一邊不忘向身邊的人悄悄抹黑了他一把。


    “我知道你怨高姨把你送去了鄉下,可那也是因為當時的政策緣故,這些年每當你的生日,她都以淚洗麵,你可還記得當初你生父勞改,是高姨辛辛苦苦把你一手帶大的,難道這份生恩和養恩你都不管嗎?”


    江東臨的聲音洪亮,說話的時候擲地有聲,不少路過的學生看著圍著的一群人,也忍不住停下腳步,尤其是在聽到江東臨義正言辭的指責時,也忍不住看了看那個他口中不孝的兒子晏褚,眼裏滿是鄙夷。


    “他是咱們學校的嗎,咱們學校還有這種人,當初下鄉插隊的學生可不少,就因為這個連親媽都能不認了,剛剛那人說他爸是勞改犯,估計就是隨著親爹吧。”


    “可惜了那張臉,長得一表人才,沒想到卻是個白眼狼。”


    江東臨聽著一旁那些路過學生的竊竊私語,眼底閃過一絲自得,不論晏褚是不是燕京大學的學生,隻要他在一天,晏褚就必須被他死死壓在下麵。


    “那不是晏褚嗎,財經係的大一新生,我室友常在寢室談其他,說他的一些見解連教授聽了都自愧不如,沒想到居然是那樣的人品,白瞎我室友那麽推崇他了。”


    “還有這回事?我覺得咱們學校不僅要重視學科教育,也應該提高學生的思想教育,他這樣連撫養他長大的生母都能不管的同學,應該好好批判。”


    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晏褚的身份也被指認了出來,晚來的人不知道真相,邊上的人就將剛剛聽來的那些話轉述給他們聽,一下子,晏褚就成了眾人指摘的對象。


    “這位同學,有一點我必須反駁。”


    晏褚沒有搭理江東臨,而是走到了一個剛剛小聲指責過他的青年麵前。


    “你想做什麽,想動手嗎?”那個青年沒想過晏褚會直接找上他,往後退了小半步,看著邊上眾人的眼神,又鼓起了信心,挺著胸膛,梗著脖子對著晏褚說道。


    “你剛剛說我爸是勞改犯,我想告訴你,我爸已經平反了,如果你是燕京大學的學生,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他叫晏荀,是文學史的教授,作為一門必修課,你很有可能還是他的學生。”


    晏荀在被□□前就是燕京大學很有名的教授,主講文學史,這門課除了是文史哲專業的專業課外,還是其他專業逃不了的必修課,因為高考剛恢複,還有一些教授沒回來,現在燕京大學的師資力量並不算充足,三個文學史的老師要負責大一所有專業的文學史課程,因此晏褚說燕京大學的學生對他都不陌生,並不算是大話。


    剛剛還信心十足的青年一下子就和被戳破的氣球似得,他的文學史的老師正是晏荀,這時候他隻能慶幸對麵的青年不知道他名字,估計打了小報告晏教授也不知道他是誰。


    “晏褚居然是晏教授的兒子,真讓人想不到。”邊上的私語聲大了起來,剛剛說過晏褚壞話的悄悄往外圈挪了挪,生怕自己這張臉被他給記下了。


    “其實現在看看,晏褚和晏教授長得還真像,隻是晏教授年紀大了,晏褚正值青年,看著他這張臉我總算信了以前咱們教授說的話,他說當年晏教授號稱燕京之光,除了誇他在專業上的造詣外,更是誇他那張臉,據說當年有不少女講師和女學生都喜歡晏教授呢,隻可惜晏教授是個好男人,眼裏就隻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當初他被冤枉叛國罪,還有許多女學生為此哭了好些天呢。”


    “還有那樣的事?”


    邊上的人看了看晏褚,又看了看一旁的江東臨,忽然想起來剛剛江東臨說的那些話的意思。


    那個江東臨口中的高姨估計就是晏教授的前妻,也就是晏褚的生母吧,隻是在晏教授出事後她改嫁給了江東臨,然後帶著晏褚去了江家,應該就是這麽一個情況吧。


    這麽一來,大夥想著那個能在丈夫出事後,毫不猶豫拋下那個對婚姻很忠誠的丈夫的女人,心裏的感官瞬間就差了幾分,對於江東臨剛剛的指責也帶上了幾分懷疑。


    “東臨,這是怎麽回事?”


    江東臨的好朋友看著邊上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有些受不了了,湊近江東臨的耳朵不滿的追問了一句。


    這一點江東臨還真是冤枉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關於晏褚生父的事,在他看來晏褚那個父親應該還在西北的農場改造呢,晏褚依舊是背負著成分汙點的人。


    要是知道晏褚的生父回來了,並且還成為了燕京大學的教授,他根本就不會說出剛剛那些話,他要是那麽蠢的人,就不可能把高亞琴那麽精明的女人哄得團團轉,並且將晏褚送去鄉下插隊了。


    江東臨捏緊拳頭,看著對麵那個雲淡風輕的男人,這才離開兩三年,到底是什麽讓他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他記得當時生母高雅琴的說法,這個院子是他們後來買的,現在想想,這一切還存有疑慮呢。


    他的繼父江城算是政府的一個科級幹部,在首都這個政治中心,有那麽一點小小的權利,但是絕對稱不上多厲害的一個人物。


    他的生母高雅琴出生不錯,隻可惜高家早在戰爭那幾年就敗落了,家底遠遠不如晏家,當初晏荀願意遵守婚約娶她,還被眾人誇仁義,現在高雅琴在大學裏當了一個後勤老師,夫妻倆的工資待遇都不錯,但是絕對沒到能買的起四合院的地步。


    原身那時候忽略了太多東西,比如他插隊那幾年家裏忽然多出來的幾套房子,改革開放後他那個繼父哪來的一大筆資金下海從商,這一切恐怕都和原身息息相關吧。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極有可能此時站在他麵前的男人上一世在死後迎來了平反,並且像這一世一般,國家歸還了當初沒收的部分財務,這部分遺產,按理應該交給晏荀唯一的繼承人,也就是原身,隻是他那個所謂的生母和繼父貪圖了原本屬於他的財產,並且利用這筆錢財作為本金,成為了後來江家發家致富的第一筆初始資金。


    這時候晏褚就不得不同情一下原身了,本來覬覦江家的財富並不怎麽占理,現在好了,原來那些財產都是從他那沒經過他的同意騙去的,最後反倒是他沾了一身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名聲,不得善終。


    這麽想來,原身狠毒了那一家子,完全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晏褚看了看邊上拉著他的手,有些害羞拘謹的媳婦,上輩子拋妻棄子,原身還是個渣男不解釋。


    父子倆久別重逢,加上得知兒媳婦肚子裏已經有了晏家的第三代,開學前的這段日子,晏家每日都是歡聲笑語的,尤其是晏父,國家不僅歸還了當初沒收的部分財產,還替他補足了勞改這些年本身身為大學教授該有的工資,算是這筆錢加起來也有小三萬了,晏荀似乎是想要把這些年欠兒子的都補上,新衣裳新鞋子都是最基本的,又是首飾,又是手表,恨不得把兒子和兒媳從腳尖武裝到頭發絲,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送到他們手上。


    相較之下,江家的日子過的就沒那麽痛快了。


    “你知不知道你那前夫回來的事?”


    江城一回家把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扔,對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女人質問道。


    “什麽,晏荀回來了,他不是勞改去了嗎?”高亞琴皺了皺眉,麵帶不解的問道。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自己那個前夫了,回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對方時的場景,她不住的有些恍惚。


    那個男人太耀眼了,耀眼的讓人感到自卑,當初高亞琴知道那樣的男人會成為自己將來的丈夫時,心裏是真的高興的,可是漸漸的,這些高興就變成了不知足。


    對於那個男人而言,她似乎就是一件拿得出手的擺設,他對他很好,也從來不和自己的那些女學生曖昧,可高亞琴總覺得缺了點什麽,他喜愛書籍,看書的時間比陪她的時間還多,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後,更是將更多的注意力轉到了孩子的身上。


    房事上,他不算熱衷,每個禮拜例行公事般的兩次,即便是在最高潮的時候,他的表情都很克製,保持原有的頻率,直到終結,高亞琴受夠了那種不溫不火的性事,在一次意外中,她和眼前的男人上了床,江城在床上很霸道,很粗魯,卻讓高亞琴真真切切嚐到了作為女人該有的滋味。


    第一次,她有些愧疚也有些害怕,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漸漸的,也就沒什麽愧疚了,也是在對方的挑唆下,她匿名舉報了自己的丈夫,就為了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長相廝守。


    那個晏荀也是傻的,在出事前偷偷給了她一盒金條,加上她之前當家時攢的一些錢和提前藏起來的晏家的古董,這些年日子過的很寬裕,除了江城前妻留下的長子和晏褚,幾乎沒有什麽煩心的地方,尤其是後來她給江城生的那對龍鳳胎,是她的驕傲,也是她可以付出一切的全部。


    可江城剛剛說什麽,晏荀回來了,想著自己對長子做的那些事,高亞琴不由的有些心虛。


    此時他們都還不知道晏褚考上大學回來的事,也不知道晏褚早就和晏荀聯係上了,在他們看來,晏褚還在山溝溝裏待著,到時候晏荀要是來找人,隻要說是那孩子自願下鄉插隊的就成了。


    “你還不知道。”江城揉了揉頭發,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嫉妒:“晏荀不僅回來了,當初充沒的那些財務也歸還了大半,一套皇城根兒的四合院,桐華路的小洋樓,光是這兩塊房產就不說了,其他幾套房據說也是地段好又大又寬敞的,還有當初沒收的一些古董,除了一部分不知道是文.革時毀了還是被人給昧下了,總歸還歸還了一小部分,聽說晏荀去領東西的時候,抬了整整兩箱子出來。”


    江城有些煩,他當初能做到這個位置,就是靠一路□□別人上來的,這些年隨著那些人陸陸續續的平反,他的日子很不好過,隨時都擔心這個位置會被擼了。


    晏荀為什麽要活著回來,他要是死了以後再平反,那些東西不就全都是他的了嗎?


    江城忍不住感慨,他不知道,按照原本的軌跡,一切確實是像他想象的那般發展的。


    “怎麽,你後悔當初跟我了,也是,不然這時候你還是你的晏太太。”


    江城自己可以後悔,可是他看不得自己的女人露出一副惆悵震驚的模樣,這輩子他最自得的估計就是以一個初中文憑的造反派,翹了文化人,大教授的媳婦,隻要想起高亞琴曾經的那個男人是那麽高高在上,每次他在幹那個女人,看著他為自己意亂情迷的時候就特別帶勁,這讓他有一種格外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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