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頭微微側了側,眼神示意她可以說了。


    青止有些驚疑的看她。


    一旁,收了脈枕的婦人道:“這便是柳城主,你有話盡管說。”


    青止驚得瞪大了眼,轉頭去看王大。


    王大同樣也吃驚不小。


    端坐與位子上的婦人笑道:“我臉上的這個是易的容,不過我不會弄,也就不好洗臉,隻能一直頂著這張臉了。”


    她從懷裏摸出枚印信,示意給王大,道:“全四應該與你講過吧,見它如見我。”


    王大微微探頭,細看上麵的紋路。


    確定之後,他倒頭跪地,道:“王大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城主降罪。”


    青止見狀,也急急跟著跪倒。


    “降什麽罪,快起來,”柳福兒道。


    兩人鄭重叩了個頭,方才起身。


    柳福兒轉眼,道:“怎麽樣?”


    “不是很好,”包娘子道:“不過比我想的好些,我已經給他用了藥。”


    青止聞言,急忙去看小郎君。


    這才發現小郎君嘴裏鼓鼓,似乎含著什麽東西。


    她忙看向包娘子。


    “那是清熱解毒的藥丸,微苦帶甘,正適合他,”許是已經成了母親,包娘子性情柔和了許多。


    青止微微點頭,目光重又投在小郎君身上。


    柳福兒則問王大城裏的情況。


    “如今各城門盤查很嚴,但也隻查孩子,大人倒是不是很嚴。”


    柳福兒點頭。


    這點她早在來時便已察覺到了。


    “其他的呢。”


    “侯小郎身子不是很康健,加上奔逃之時受了些驚嚇,徐家顯然知道這點,對藥把得很嚴,甚至誰家飄著藥味,都要被嚴查。”


    王大道:“因著這個,這孩子一直高熱不退,已經持續好些天了。”


    柳福兒看向包娘子。


    “我給他用的不過是應急的,要治還是要下湯藥,”包娘子言道。


    柳福兒點頭,與王大道:“明天帶著我出去轉轉。”


    王大領命,見柳福兒沒有吩咐,便恭謹的退了出去。


    門輕輕叩上,發出細微響動。


    青止轉了頭,後知後覺的發現王大出去了。


    她偷眼看個柳福兒一眼,有些手足無措。


    柳福兒笑了笑,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侯泰留下的話了吧。”


    青止微微點頭,兩手緊緊糾纏在一起,道:“都尉發現情形不妙,便讓我帶著小郎君走。”


    “還讓我與你說對不住,讓你費心了。”


    “還,”她從懷裏摸出個印信,道:“還說這個給你,以後或許有用。”


    柳福兒接過來,看著上麵的紋路。


    那是侯泰的印章,隻是上麵的紋路有些特別。


    她收入袖管裏,道:“你不必拘束,我與侯泰是朋友,既然他把你們交托給我,以後你們便是我的家人。”


    “家人之間不必太過拘謹。”


    青止笑著點頭。


    隻是緊繃著的肩膀顯示她依然還是很緊張。


    柳福兒也不強求,站起身往另一邊去。


    包娘子看了眼小郎君道:“他口裏的藥丸會漸漸化掉,若他醒來,可給他服些溫水。”


    青止忙點頭,急忙去桌邊尋杯盞。


    包娘子掃了眼,便隨著柳福兒去隔間安頓。


    翌日,柳福兒隨著王大來到坊市。


    轉了一圈,她對這裏的布局有了大概的印象。


    回去之後,柳福兒問王大,“這城裏,咱們的人有多少?”


    “不太多,”王大道:“我知道的,隻十幾個而已。”


    “隻是要製造些騷亂,這些人足夠了。”


    “那我這就去聯係,”王大轉頭出門。


    柳福兒回到屋裏,見包娘子和青止都圍在侯小郎跟前,便走了過去。


    青止見了她,忙道:“柳城主,小郎君醒了。”


    柳福兒來到近前。


    侯小郎同時也轉頭望來。


    看著那雙與侯泰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眸,柳福兒頓時生了些親近之感。


    她露出些笑意,溫聲道:“你醒了,可要吃些什麽?”


    侯小郎有些怯怯,他張著小手抓住青止的衣袖,直往後躲。


    見他這般,柳福兒有些意外。


    “小郎君身子弱,平日裏少見外人,還請城主莫要見怪,”青止深知他們的性命與柳福兒息息相關,生怕侯小郎的舉動引得柳福兒不滿。


    柳福兒看她一眼,往後挪開些距離,道:“你問問他想吃什麽。這城裏雖查得眼,但我們是生麵孔,買些順口的,還是能辦到的。”


    青止趕忙低聲詢問。


    侯小郎眨著眼,小聲說了句。


    青止頓時露出絲難過的神情。


    她抿了下嘴,才低聲道:“小郎君想吃風鵝。”


    “這個好辦,”大約是因著吳家早前占領的關係,有些商戶也跟著過來,早前在遊逛之時,柳福兒便見到有賣這吃食的。


    青止嘴唇動了動,將嘴邊的話咽下。


    包娘子道:“你走了一天,還是歇歇吧,我過去就行。”


    柳福兒按住她,道:“你留下來,想法子穩住他的病情。”


    她攏了攏袖子,往外去。


    出了北城,往西城去。


    轉悠一大圈,她拎著隻風鵝回來。


    這會兒,王大已經回來。正在院子裏轉悠。


    見她回來,才算安心。


    他急急接了鵝,低聲道:“我適才已經說了她了,你是何身份,豈能做這等事。”


    “是我要去的,你說她作甚?”


    柳福兒不在意的回了句,道:“人聯係的怎麽樣了?”


    “好了,”王大道:“今晚便會來此集合。”


    柳福兒點頭,道:“把鵝弄了,晚上就吃它。”


    王大答應著往廚下去。


    當晚,幾人團坐一桌。


    侯小郎也跟著坐在桌邊。


    因著這鵝是他要吃得,柳福兒便把兩條腿全都留給他。


    本以為他會吃得開心。


    不想他隻嚐了一口,便擱在一旁。


    “把那個吃了,”包娘子將嘴裏青菜咽下,淡淡道。


    侯小郎怯怯看她,很不情願的往鵝腿伸去。


    青止卻看不得他受委屈,忙道:“這個味道跟夫人做得有些差異,小郎君怕是吃不大慣。”


    聽了這話,侯小郎立刻把手縮回去。


    包娘子冷掃了青止一眼,道:“這是柳城主繞了半個城給他買回來的,他就吃一口,你覺得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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