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眉頭立時皺起,二話不說就要往裏衝。


    “別,”柳福兒手疾眼快,急忙拉住他。


    梁二看了眼她,忍了半晌才悶聲道:“放心,我不會打她。”


    柳福兒眨巴下眼。


    後知後覺的想著,莫非他還打女人?


    梁二已反過手,拉著柳福兒進去。


    劉氏得了丫鬟通稟,正往門口看來。


    梁二略一拱手,叫了聲阿娘。


    柳福兒屈膝一禮,便老實的立在梁二身後。


    劉氏淡淡應了聲,轉眼滿臉笑容的看梁二。


    “豆蔻做了好些胡麻撚頭,你待會兒拿些去府衙。”


    “知道了,”梁二想了想,又補了句道:“下次還是別麻煩了。”


    他道:“娘子跟前的丫鬟廚藝極好,這些她都會做。”


    劉氏低應一聲,笑容淡了許多。


    柳福兒暗自歎氣,決定找時間好生與他探討一下怎麽充當親娘和媳婦中間的黏合劑。


    馬穎心思玲瓏,幾乎立刻感覺出劉氏和柳福兒之間的矛盾。


    她道:“梁二兄此話差矣。”


    梁二轉眼望去。


    馬穎淺笑,道:“吃食雖尋常,可這是伯母的一番心意,又豈是一個丫鬟能比擬的?”


    劉氏眉頭舒展,轉眼之時滿是讚許。


    梁二眉頭一皺,毫不客氣的道:“你是哪來的大瓣蒜,我家的事哪用你多嘴?”


    馬穎的臉又白了,兩眼含淚,微微抖著妖嬈的身體。


    半坦的前胸也跟著她的動作顫顫。


    柳福兒錯開眼,去看梁二。


    卻見他怒目橫眉,手虛握成拳。


    柳福兒一凜,忙錯開半步,借著袖子遮掩包住他的拳頭。


    梁二身體微鬆,拳頭緩緩放開。


    劉氏虎著臉,怒聲道:“二郎,道歉。”


    梁二哼了聲,道:“我府衙還有事,先去給婆婆請安了。”


    梁二轉身就走,順帶把正準備擺歉意造型的柳福兒扯走。


    劉氏氣得眼前發黑,卻也無法。


    馬穎極快的眯眼盯了兩人背影一瞬,淚花溢出眼瞼,緩緩滑落。


    劉氏忙道:“穎兒,你別忘心裏去,二郎便是這麽個性子,容不得人說。”


    馬穎抹了淚花,綻出一點笑,道:“不怪梁二兄,是我失禮,不該多嘴的。”


    劉氏一歎,拉了馬穎的手,道:“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馬穎垂下頭,很是羞赧。


    花園裏,柳福兒拉住梁二,道:“你剛才那麽說,可是有點過分了。不管怎樣,總得給阿娘留些麵子吧。”


    “怎麽留?”


    梁二瞪眼,道:“那狗奴竟還想給你穿小鞋,當我是死的呀?”


    柳福兒一怔,心田一片繁花盛開。


    她彎了嘴角,小聲道謝。


    梁二嘿嘿一笑,睨了眼身後的赤槿,湊到柳福兒耳邊道:“要謝就等晚上吧。”


    柳福兒的臉一下子紅了。


    “流氓,”她羞澀地捶他胸口。


    梁二握住她的手,略微一擁,道:“走吧,婆婆還等著咱們過去。”


    梁二半拉半抱往前走。


    柳福兒左右看看,見沒有旁人,便由著他。


    來到延壽居,虞氏見隻有梁二和柳福兒,心裏便有了數。


    她讓人拿了些撒子和開胃的梅子飲來。


    兩人吃了一些,劉氏才與梁大夫妻及梁錕過來。


    見少了個人,梁二挑眉。


    劉氏瞪了他一眼,與虞氏說起馬穎離家多時,很是思念親人,打算歸家。


    虞氏側目看眉眼橫飛的梁二,搖搖頭道:“世道不太平,隻憑她帶來的那些護衛,未免不妥。”


    她道:“派些人送她回去吧。”


    梁大眉頭微動,正要說話,唐氏忽的扯了他衣角,示意他幫忙理兒子皺起來的袍腳。


    劉氏道:“我已經交代平伯,派些人跟著。”


    虞氏點頭,命人擺飯。


    吃過飯,梁二與梁大一同去了府衙。


    梁錕則趕去學裏上課。


    唐氏邀了柳福兒去遊園。


    柳福兒卻不想在這時與馬穎再打照麵,便婉拒了。


    回到院子,重槿把正院送來的撚頭端來。


    柳福兒捏了一個小指甲大小的,端量了會兒。


    不過就是表麵撒了些芝麻的幹麵小團。


    她扔到嘴裏,一嚼。


    略硬微鹹,多咬幾下,芝麻的香氣便溢滿口腔。


    “這個你會?”


    柳福兒順手又摸了個,放在嘴裏咯嘣咯嘣的咬。


    “可以,我還會做甜的酥的。”


    柳福兒道:“那就做點裏麵加了落花生的。”


    重槿略一思忖,便琢磨個八九不離十。


    正要出去,就見柳福兒沒多會兒便吃了五六個,並且還有大快朵頤的樣子,便道:“娘子,這個很頂饑,莫要多吃。”


    柳福兒停了手,拿起甜漿灌了兩口。


    沒出幾息,就覺得有些撐了。


    她站起來,去院子邁步。


    赤槿從外麵回來道:“娘子,馬娘子走了。”


    柳福兒道:“大兄呢?”


    “沒看到,”赤槿道:“隻有劉夫人送到二門口。”


    柳福兒點頭,摸摸肚子,似乎又有點餓了。


    她轉回屋子,發現重槿並沒把撚頭收走,便抓了一把,當零嘴。


    當晚,吃飯時,柳福兒隻動了幾筷子。


    梁二看在眼裏,不由上了心。


    待到回到西院,他問柳福兒,“可是哪裏不適?”


    柳福兒搖頭,道:“下午時多吃了些撚頭,這會兒還飽著呢。”


    梁二扭頭,見榻幾上還有半盤的撚頭,不由笑了。


    “我才剛去軍營時,不習慣。沒等飯時,便饑腸轆轆,阿娘怕我挨餓,便做了這個,又怕放不住,特地做成幹的。”


    他道:“那兩年可全都靠著這東西,才能頂過去。“


    “阿娘是一片慈母心,”柳福兒微笑,道:“阿娘疼愛你,你也要體諒些她。”


    她道:“有時候有些話要多注意她的心情。”


    “我挺注意呀,”梁二莫名。


    回來就跑去請安,還嬉笑著討她開心。


    柳福兒抿嘴,想了想,道:“比如說,早上那事,阿娘說讓你帶去,你帶著就是,做什麽說到重槿?”


    “這有什麽?”


    梁二很無辜,道:“你那丫頭的手藝本就比豆蔻好。”


    柳福兒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本就不多的耐心即將告罄。


    未免破壞形象,她簡而言之概括,道:“就是好,也不能說。總之,以後別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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