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蕭明珠就知道朱征凡鬧了這麽一番。


    主要是在這個下午,陽平公主幾乎是將京都的名醫都請了個遍,還去請了幾位禦醫。一時之間,幾乎半個京都都知道,朱征凡不對勁了。


    可是禦醫名醫們齊上陣,誰也沒能瞧出朱征凡有中毒的症狀,倒是他嘴一直嚷嚷的麻辣兔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難道,是麻辣兔頭有問題?


    可是川香樓推出了麻辣兔頭這道菜,吃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沒見誰出現朱征凡這種症狀啊,而且他們其中也有人吃過這味賣相不好看,卻美味異常的菜。


    要說是田小花針對朱征凡做了什麽,她今天做的兔頭裏根本就沒查出什麽問題來。陽平公主身邊的嬤嬤將田小花身上搜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什麽有問題的東西。


    田小花大概是猜到朱征凡的不對勁與那種作料有關,可是這種時候,她哪裏敢說,隻能咬死了不認。心中不停地祈禱著,希望朱征凡能熬過去,一切恢複正常。


    最後,太醫和禦醫們得出一個結論,隻怕是朱征凡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服用了五石散。雖然皇上三令五申的禁止服用五石散,但是絝紈子弟們私下還是會偶爾拿些五石散出來助興,也這是常見之事。


    【真是五石散嗎?】蕭明珠問008。


    008道;【怎麽可能,五石散那東西加在食物裏,怎麽會讓人發現不了?可能是類似的東西,他的那狀況就是毒癮犯了。】


    038很好奇;【這田小花身上是沒藥了嗎,為什麽她沒繼續下藥?】


    這點,蕭明珠也想不透。


    她不放心地追問;【如果加了那種東西的食物擺在麵前,你能分辨得出來嗎?】


    008沒有馬上回答,想了老半天才道;【如果是加有有毒的植物或者礦物,像五石散和孜然花椒之類的,一定逃不過我的掃描的。但要是調和物,像青花瓷之類,我就沒有辦法了。】


    再怎麽進化,它也隻是個係統,不是天道粑粑。


    038補了一句;【毒藥是人製作出來的,逃不過醫術精湛者的法眼。】


    有矛必有盾。


    蕭明珠這才放了些心,當然,她也沒忘親自去叮囑自家老爹和韓允鈞,飲食方麵要小心。


    蕭木石一聽,就忍不住追問:“姐姐,會不會是她做了什麽手腳?”


    世上可沒有那麽多巧合的事,怎麽剛剛救了田小花,轉頭朱征凡自己就中了招。


    別欺他年幼,他可清楚服用了五石散,大夫是驗得出來的。


    當然,魔障了與服用了五石散後的症狀,也是極為相似的。


    蕭懷恩和韓允鈞兩人精的目光迅速的落在蕭明珠身上,等著她回答。


    蕭明珠狠瞪了蕭木石兩眼,不過,她原本也沒想瞞他們,就如實的將白天在川香樓裏遇上田小花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


    蕭懷恩眯著眼,屈指輕敲著桌麵,“還有什麽都說了,可別瞞老爹,要是有外人在,不方便,那就晚點再說。”


    這個話中的外人指誰?韓允鈞摸了摸鼻子,心裏有數,就是不承認。


    他道:“是不是有什麽不妥之處,要不然,你怎麽會同意她一個廚娘進府?”


    而且,還是活契!


    隻要有些根基的人家,廚子就算不是家生子,絕對得是全家死契。


    誰會把自己的飲食交給那種不知根底的人。


    蕭木石倒是搶先說了:“那個田小花的麵相很怪,按理來說,應該是陽壽已盡才是。”


    這下,韓允鈞猛的坐直了身子,“逆天改命之人?”


    “有可能。”蕭木石點頭,又搖頭:“她身上的怨氣極重,我也懷疑過,她極有可能是強行留下的陰魂,可是我試了一下,收不了她。”


    “這樣的人,你還想收她進府?”韓允鈞原本剛有些血色的臉,這下白得像宣紙了。


    蕭明珠心虛的縮了縮頭:“當時瞧她那樣子,一心要往我們府裏竄,我想著與其讓她在暗地裏打主意,不如直接擺在眼皮子底下。你想啊,契約一簽,還不是我說了算,到時候把她往清風觀一送,鎮個十年八年的,不就了了。”


    主要是,她不想放任這樣一個麻煩盯著阿鈞。


    遇上這種事,韓允鈞知道自己根本無力應對,也隻能歎息認同。


    蕭懷恩養女十幾年,可沒那麽好忽悠,輕聲威脅:“丫頭,往後這種事,你得先說再做。敢再這樣先斬後奏,我就禁你足。”


    蕭明珠不甘不願:“我盡量。”她沒等蕭懷恩再訓,連連道:“有時候不是我不想先說,而是有時候事逼上門,來不及先說。看這次,我發覺不對勁時,不是第一時間帶上了小木石一塊兒去的嗎?”


    說罷,她不等屋內三個男人回答,調頭就走。


    看著她如一陣風般消失的背影,屋內大小三個男人麵麵相覷。


    “都是你慣壞的。”蕭懷恩遷怒的瞪了韓允鈞兩眼,拂袖而去。


    韓允鈞坐在椅子上,隻剩苦笑了。


    這脾氣,這性格,真是他慣出來的?


    蕭木石倒是老成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王爺,以後你得多辛苦了。”


    這下,韓允鈞笑都笑不出來了。


    沒辦法,誰讓他還想著繼續往下慣。


    ……^0^……


    幾日後,陽平公主備了重禮,親自登了國公府的門。


    蕭明珠聽到絹兒的稟報,說陽平公主來了時,手一抖,一個幾乎快完了形的絡子被她扯成了兩半,她心疼得將壞掉的絡子丟進簸箕裏:“不做了,不做了。”


    商嬤嬤吩咐知春她們選衣服,挑首飾,自己親自替蕭明珠梳頭。“姑娘,平陽公主隻怕是為了朱世子的事來的。”


    據外頭的消息說,朱世子這幾天症狀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向。


    他想吃兔頭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瘋的,甚至六親不認,誰攔他打誰,而且力氣比尋常要大得多,好幾個強壯的小廝也壓不住;甚至大夫們用金針紮昏穴,也隻能讓他暫時昏迷一刻鍾而已。可是那個勁兒過去了,他自己卻又說不出來個一二。


    平陽公主就有這朱世子這麽一個兒子,怎麽會不擔心。


    蕭明珠滿不在意:“來就來唄。”


    朱征凡身上的藥不是她下的,她也不是會看診的大夫,找她就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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