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妍此時還沒有徹底絕望,她希望有神醫之稱的湛北能帶給她好消息。


    雖然她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湛北是神醫,不是神,他高超的醫術能愈合傷口,卻怎麽能解除多年後仍是是醫學難題的疤痕問題?


    沈瀟然想過求湛北將慕清妍臉上傷口的愈合情況往樂觀裏說,想到聰明如她,應該早對真實情況心知肚明。自己刻意隱瞞不僅對她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好處,還可能讓她誤會,他嫌棄她毀容,於是沒有阻擾湛北實話實說。


    湛北看過慕清妍的傷口後,無比惋惜地搖了搖頭:“我會盡量讓疤痕小一點。”


    嘴上紗布被拿開,慕清妍試著啟唇:“疤痕最小會是多小?”


    “指甲蓋大小,不過,我會盡量幫你淡化的。”


    指甲蓋大小?


    果然和前世一樣嗎?


    “嗯,謝謝幹爹。”慕清妍說著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出車禍的時候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特別怕,那個時候悄悄許願說,隻要不死,怎麽樣都行,所以,我現在沒有特別難過,大家不要替我擔心。”


    沈瀟然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額頭:“你臉上的傷不是撞車引起的,是人用小刀刺的。妍妍,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嗎?有沒有懷疑對象?”


    撞傷慕清妍的人已經棄車逃跑了,他已經托付了警局和社會上的朋友全力調查。


    慕清妍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像找她詢問當時的情況找線索,擔心她說話會牽動臉上的傷口,所以讓醫生給她纏了紗布。


    和慕清妍一樣,他一開始也懷疑這件事是周蘭君和方以安所為,後來又覺得他的懷疑很牽強,周蘭君固然心思不正,周衛國卻正直又強勢,要人命的大事,周蘭君並不一定敢做。


    至於方以安,他怎麽舍得這樣對他喜歡的女孩?


    就算變態,應該也變態不到,得不到便毀掉的地步吧?


    當然,即使他們倆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他也不會放鬆對他們的調查,何況,這件事不是他們做的又如何,春平的事他還沒有和他們算賬呢。


    “撞我那輛車曾經在醫院門口停過,不過我發現他們到他們撞我,隻有不到十分鍾,不知道開車的是什麽人,也沒有發現特別的東西。”


    接受自己毀容的事實後,慕清妍一顆心反而平靜下來。


    之前一直為之糾結的是否離開的問題,有了非常肯定的答案,被動選擇的答案——她現在隻有一個選擇了不是嗎?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安靜的走開不是嗎?


    為免沈瀟然看出破綻,她沒有故作平靜,而是順其自然表現出自己的悲傷。


    沈瀟然一邊替她難過,一邊為她的脆弱和對他的依賴寬懷。他現在就怕她故作堅強,然後以毀容為由提出分手。


    兩人在同一間病房安和平靜住到第二天下午,湛北親自過來將他們接到了吉祥街二十八號。


    為了照顧慕清妍,李重陽一家重新辦了過來,他們到家的時候,林瓏已經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等著他們。


    吃過飯,慕清妍在浴室洗澡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她貼著紗布的臉。


    還真是和前世一樣的位置,她無奈地笑著,心裏是對命運的疑惑和臣服。


    雖然不知道命運為何要這樣對她,可是,她鬥不過命運卻是真的。


    不過,鬥不過命運,不代表鬥不過人。


    傷害自己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


    慕清妍洗完澡,便躺在床上休息。


    她以為睡覺前沈瀟然會過來和她說一會話,誰知這廝今天居然抱了他自己的被子枕頭過來。


    平時隻要湛北他們在,兩人都是各睡各屋的,今天見他一反常態,縱使已決定好離開,慕清妍還是不由自主羞紅了臉。


    沈瀟然像忘記了她臉上有傷一樣逗趣她:“怎麽,害羞啦?”


    說完便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你不怕林瓏姐他們笑話?”


    “不怕,我們是訂了婚的未婚夫妻,在一起睡很正常。”


    慕清妍的臉更紅了,她不自然地推開他:“嗯,你後背的傷怎麽樣了?還疼嗎?”


    “不疼了,到底好全沒有我也不知道,要不我脫下衣服你幫我看看?”沈瀟然不動聲色蠱惑她。


    慕清妍沒想到沈瀟然這樣做是別有居心,一心掛念他的傷勢:“好,那你先去將暖氣打大一點,別一會著了涼。”


    “我進來之前已經打到最大了。”沈瀟然說著便開始脫衣服。


    隨後伏在被子裏,讓慕清妍替他檢查後背。


    慕清妍見他健美結實、線條優美的後背上除了幾道陳年傷疤,之前青紫的地方已經恢複正常顏色,抬手在上麵輕輕按捏:“皮膚的顏色已經恢複了正常,就是不知道裏麵怎麽樣?我這樣按,你疼嗎?”


    “不疼,就是忽然有點冷。”沈瀟然說著,將慕清妍拖進了被窩裏,然後像以前一樣一邊親吻她,一邊脫她的睡衣。


    親熱卻不做到最後一步,這是以前兩人經曆過無數次的場景,慕清妍沒有多想,順從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決定離開的悲傷和不舍讓今天的她有些迷亂和恍惚,她忘情地和他親吻、接受他的安撫,也溫柔地愛撫他,直到他突然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妍妍,我想要你,可以嗎?”


    她兀地一驚,下意識地想要拒絕,睜開眼睛後,發現他放大的俊顏上一雙眼神炙熱的勾魂攝魄,她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動作,啞聲說道:“瀟然,你不用可憐我。”


    他以前有無數個機會要她都隱忍著,偏偏在她毀容後,他確切地說她想要她,這不是可憐是什麽?


    她怎麽會淪落到這麽個地步?


    他們的愛情怎麽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隻覺得一顆原本已經殘破不堪的心,此時像是在遭受淩遲。


    一陣陣尖銳的刺痛讓她忍不住痛哼一聲,卻被沈瀟然用火熱的唇悉數堵了回去。


    他在她嘴裏一陣凶狠暴道的掠奪之後,喘著粗氣在她耳邊溫柔低語:“怎麽會是可憐?妍妍,你怎麽能這樣看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逃走嗎?妍妍,我愛你,我不介意你臉上的傷,但我怕你介意,我怕你像三年前那樣拒絕我,所以我想用這種辦法留住你。我愛你,我想要你,真的,妍妍,我能要你嗎?”沈瀟然內心知道這也不是一個保險的辦法,但確是目前唯一具有可能性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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