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宏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悲痛激烈,“世人都知葉雪孤身深入魔門為我們五宗掃平魔門立下不世之功,但世人又何曾知道葉雪是在魔門中如挨過那一年?她本是我靈台宗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俊秀,不論是修為品性還是姿色樣貌都是萬裏挑一。當時五宗第一次剿魔不慎誤入遮天布下的大陣,死傷慘重,她那時深受重傷昏迷不醒,那魔門中人見她姿色出眾,並不曾殺她,卻將她帶回魔門獻給遮天公子做禮!”


    “你那禽獸父親見了葉雪,認出她是靈台宗赫赫出門的年輕才俊靈台仙子,為了修煉魔功,便起了強占之欲!用盡了無數的靈丹妙藥將葉雪救醒,本想憑著這救命之恩,逼她就範。但葉雪乃是我靈台宗的靈台仙子,豈能遂了他意,寧死不從!”


    道宏的聲音愈發悲痛,愈發深沉,繼續道:“世人都知魔門中人卑鄙下作,我真恨不得生啖其肉。你那畜生父親居然偷偷給葉雪服下了巫蠱的情蟲。”說到此處,道宏忽然打手一揮將旁邊一排桌椅拍個粉碎,木屑如雨紛紛灑落。


    接著繼續道:“葉雪中了你那禽獸父親的毒計失了身子,本想一死了之,但她非尋常女子,若一死了之,豈不身如草芥?便暗下決心,假意屈從,一麵暗中打探魔門的各宗情況,牢牢記下!這才有了我五宗第二次剿魔的大獲全勝!”


    “我五宗重創魔門救出葉雪,那時她已有身孕,但並未告知任何人!回到靈台宗便去閉關,之後便抱著你來找我,才將她在魔門的這一切遭遇講與我聽!蕩平魔門後,她已然有了死誌,但因腹中已經有了你,不忍去死,生下你之後便以死明誌!”


    道宏猛地回過身來,雙目如火,“你母親將你托付於我,跟我說若著你繼承了天魔體便讓我親自手結果你的性命,若不然就好生養大為她報仇!如今既然你的天魔體血脈已經開始覺醒,我問你,你說你該不該死?”


    完道宏的講述,字字如雷,都砸到了李澈的心上,尤其是最後一句你該不該死。


    李澈像是一個失心瘋的人一般,嘴裏喃喃自言自語道:“我該不該死,我該不該死,我該不該死……”忽地抬起頭,兩隻眼睛像是生了火焰一般通紅,沙啞著聲音道:“我有什麽錯?是她們犯了錯才生下我的,我為什麽該死?”


    道宏袖袍一甩,大喝道:“孽畜!真如你那禽獸父親一般不要臉,你真該學學你母親的!我靈台宗白養了你這麽多年!”


    “是她要生下我的,是她沒有勇氣活下去,丟下我一走了之!”李澈憤怒地嘶喊道,渾身血液沸騰,一如今天在比試場上那樣,殺戮的欲望如潮水一般瞬間侵占了他所有的意識。


    道宏察覺到了李澈的變化,冷哼一聲,冷冷地盯著李澈道:“米粒之光!我倒要看看你覺醒後是個什麽獸型!”


    此時的李澈雙眼通紅仿佛火焰一樣,臉頰手臂都變成了暗紅色,像是體內的血液要蒸騰出來一樣,全身骨骼咯咯作響,死死地盯著道宏,殺戮的欲望全完壓製住了對道宏的懼怕,朝著道宏的麵門一拳轟了過去,出拳的一瞬間拳上砰然爆出一團血焰,在空中燃燒著呲呲作響。


    威猛無比的拳風將道宏的發須都吹動了起來,但道宏卻沒有動,就在李澈的拳頭即將要打中道宏的麵門時,道宏身上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將李澈直接撞飛了出去。道宏至靈極境的修為體內凝結的靈氣是初靈極境的李澈的幾十倍甚至百倍之多,這種天地鴻溝一般的差距足以讓道宏如看一隻螞蟻一般看待李澈。


    在李澈被撞飛出去的瞬間,道宏欺身而上,一把抓住李澈的手,捏一個訣便消失在書房之中。


    李澈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身在靈台宗後山的斷魂崖上,這裏人跡罕至,極少有人來,心中不由地慌亂,更糟糕的是,剛才一拳轟向道宏非但沒有打到,反被靈氣擊飛,覺得手臂處劇烈的疼痛,低頭看時已然是骨折了。


    “你還沒有徹底的覺醒,這裏既沒有人又地方寬敞,本宗給你時間,你要是覺醒了說不定還能有一線機會逃掉。”道宏站在不遠處背著手,漠然地道,“在我眼中,你與螻蟻臭蟲一樣,本宗給你時間是看在你母親的麵上,若是今晚不能覺醒,那本宗也沒時間陪你耗著。”


    忍著手臂處傳來的劇痛,李澈大叫一聲,身上散發出一股野獸的氣息,衣帶飄然,束發的發冠被崩裂披頭散發狠狠地盯著道宏,喉嚨裏發出怪異地聲音,咕嚕咕嚕猶如獸叫。


    拚盡全力運轉體內靈氣,但體內的靈氣運轉起來仿佛被體內無形的血焰燃燒,靈氣伴隨著血焰在體內奔騰運轉,衝刷著每一條經絡、每一處穴位。


    撕心裂肺的灼痛並沒有讓李澈停下來,因為那灼痛讓李澈感受到了力量與殺戮的感覺,那灼痛過後帶來的是一種徹底的爽快。


    望著對麵猶如一頭洪荒野獸一般的李澈,道宏嘴角都出一絲詭異的笑,“快點覺醒吧!十七年已經夠長了!本宗可沒有時間陪你耗下去了!”


    靈氣伴隨血焰在體內運轉一圈後,第二次運轉便沒有第一次運轉時候的灼痛了,而且靈氣伴隨著血焰在體內運轉的速度要比光有靈氣時快了許多,外界源源不斷的靈氣被吸入體內。


    道宏眯著眼,自言自語道:“要突破道玄靈境界了嗎?不愧是天魔體。”


    片刻後,“騰!”的一聲,李澈的周身暴漲出一團血焰,整個人猶如從火堆裏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覺醒了?還是突破了?”李澈感受到了自己體內的變化,但又無法確認,喃喃自語道。


    李澈低頭望著之前被折斷的右手,早已經沒有疼痛的感覺,反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來一片片鱗甲,先是從小臂處開始,向著手部蔓延。


    望著手臂的變化,李澈自言自語道:“這就是獸型嗎?”


    道宏也緊緊地盯著李澈的手臂,看到那鱗甲時眼前一亮,二人的心境都像是在等待妻子生產的丈夫,迫切想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一炷香後,李澈的手臂已經徹底變成了一隻臂爪,四個爪尖各個鋒利尖銳,卻看不出是什麽獸型。


    道宏看後大失所望,冷冷地道:“看樣子是天部飛禽!也不過如此而已,還不如你那個禽獸爹的地部凶獸呢,飛禽型對於我們修道中人簡直就是雞肋!”


    讀過典籍的李澈也知道,天魔體覺醒後可以幻化出獸型,一共有三類,天部飛禽、地部凶獸和洪荒異獸。洪荒異獸型的天魔體都是傳聞中存在過,常見的便是地部凶獸和天部飛禽,但對於修道之人來說飛根本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到了玄靈境界便可以使用法寶飛行,或者使用神通縮地、遁地進行遠距離移動,所以天部飛禽的天魔體幾乎就成了雞肋。


    聽了道宏的話,望著自己右手幻化出的爪,心中一陣失落。


    “雖然是獸型是雞肋,不過天魔體的血脈,本宗是要定了,要怪就怪你那個禽獸爹去吧!”道宏說罷便五指成爪,一把向李澈抓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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