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杜秀青一早起來,過來看丁誌華的時候,發現他的臉色很難看,灰暗一片。丁誌華頭痛欲裂,無法起床。


    “誌華,我們去醫院看看吧,好嗎?”杜秀青摸了摸他的腦袋問道。


    “不用,我昨天喝多了,我沒亂說話吧?”他看著杜秀青問道。


    “沒有,你很快就睡著了。我看你這樣還是去醫院吧,別扛著了。”杜秀青說。


    “真的不用,你給我把藥拿過來,我吃完藥就好了。”丁誌華說。


    杜秀青給他倒來水,拿好藥,看著他吃下去。


    “真不用去醫院嗎?”她依舊不放心。


    “真不用,我今天再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你放心,我沒事。”丁誌華勉強笑了笑說。


    “昨天你和哪些人一起喝酒?”杜秀青問道。


    “唉,幾個朋友,你別問了。”丁誌華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好吧,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杜秀青心裏想。


    “你休息吧,我上班去了。”


    杜秀青下樓吃早餐,小舒已經到了門口來接。


    子安由公公丁光信送去學校,臨走的時候,他跑過來抱著杜秀青,說:“媽媽,晚上還陪我寫作業好嗎?”


    子安的話聽得杜秀青心裏一陣心酸,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寶貝兒,媽媽隻要有空就會回來陪子安寫作業的,今晚媽媽盡量吧,好嗎?媽媽不在家,子安也要認真寫完作業,然後早點睡覺,好不好?“杜秀青抱著子安說。


    “好,我每天的作業都得到老師的表揚。”子安驕傲地說道。


    “子安真棒,作業寫得很認真,字寫得很漂亮,媽媽很高興!”杜秀青發自內心的說道。


    “媽媽再見,子安去上學了!”子安有些依依不舍地走出了家門。


    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杜秀青眼角泛著淚光,她是發自內心為兒子驕傲,同時也感謝自己的婆婆,一心一意教育子安,把子安帶得這麽好。而她這個做媽媽的,卻是不稱職的。


    來到辦公室,杜秀青心裏還是無法忘記昨晚丁誌華酒後說的那些話。


    酒後吐真言,酒醉心不醉。丁誌華說的那些話,就是他的心裏話。


    她也知道,他生活在自己的光環下,心裏一定會不平衡的。但是這個不平衡隻要不被外人點穿,丁誌華還是能容忍的,這麽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他也應該有一定的承受能力。


    但是一旦被外人無情撕開這道裂口,丁誌華作為一個男人還是無法忍受這樣的侮辱。尤其是說他不是男人的那些人,可謂是司馬昭之心。這就是要讓她原本平靜的家庭再起波瀾,讓他們家不得安寧。


    想了想,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於海天的電話。


    看到杜秀青的來電,於海天的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兒。


    縣委書紀給自己打電話,這是為哪般?


    他有些膽怯地拿起電話,忐忑地放到耳邊。


    “杜書紀,您好!”於海天主動問好道。


    “嗬嗬,於局長,上午好啊!這段時間很忙吧,我這兒可是有好茶等著你來喝哦!”杜秀青說道。


    “哦,好,我這就過去。”於海天立馬明白了杜秀青話裏的意思。


    自從杜秀青上任以來,於海天還沒有正式到杜秀青的辦公室去匯報工作,這回她主動召喚自己,也不知是為何事?難道是丁誌華的事兒?我不是已經在第一時間裏讓他上了台階嗎?難不成想一步到位弄個副局長幹幹?那也成啊,隻要她開口批示就可以了!反正現在她大權在握,想提誰就提誰,何況丁誌華還是她的丈夫!


    一路上忐忑不安,於海天很快就來到了杜秀青的辦公室。


    “於局長,請坐。”杜秀青熱情地招呼他。


    “杜書紀,一直想來向杜書紀匯報工作,就怕您太忙,沒敢輕易打擾。”於海天說道。


    “於局長,我們餘河的對外宣傳你那兒可是很重要的窗口啊,這個關你得替我好好把好了!”杜秀青說道。


    “那是,那是,這一點我可以向杜書紀肯定,這個關我一定能把好。”於海天信誓旦旦地說。


    “餘河電視台雖然說是縣級電視台,但是在我們餘河老百姓的心裏還是很受歡迎的,當地的一些新聞報道,市井百態,也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事兒。既要做出好的節目,滿足老百姓的需求,又要把好政誌關口,這兩點並不矛盾吧?”


    “不矛盾,不矛盾。作為黨的宣傳工具,肯定是和黨保持一致的。當然,我們也會兼顧市民的需求,播放一些老百姓愛看的節目。”於海天說道。


    “做好這兩點,就很不簡單了。”杜秀青說。


    “應該的,應該的。”於海天忙不迭地說道。


    “丁誌華的事情,我代表我的公公婆婆謝謝你。”杜秀青突然話鋒一轉,看著於海天說,“雖然是個正股級,畢竟上了個台階,滿足了他的心裏需要,也滿足了他父母對他的期望。”


    “嗬嗬,丁主任本身就是有能力的人,早就應該上個台階了。”於海天陪笑著說。


    “但是。”杜秀青一字一頓地說,“但是,這件事我並不滿意。”


    說完,杜秀青緊緊地盯著於海天的臉不放。她看見於海天臉上的肌肉動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神也更畏懼了。


    聽到杜秀青說“不滿意”這三個字時,於海天的大腦“轟”的一下,幾乎有些卡殼了!剛才還說謝謝我,怎麽突然間又不滿意了?他感覺自己的額頭上開始滲出了汗珠,等著杜秀青說出不滿意的原因。


    “於局長,你也知道我家誌華的身體情況,他是劫後餘生的人,他的身體終身需要服藥,需要調養,需要謹慎保護,他的命是他媽媽拿命換來的,他的命就是他瑪的命,就是我這個家幸福的前提和保證!昨晚,他又去應酬,喝得酩酊大醉回家,今天一早身體就感覺不行了,臉色很難看,我婆婆是從昨晚流淚到天亮……他這樣的工作狀態,是在玩命!玩命我家玩不起!我的公公婆婆更玩不起!”杜秀青拉下臉來說了這一通話,然後再次盯著於海天的臉不放。


    “對不起,杜書紀,我真沒惡意。我就是想著小丁主任人很好,原本就是辦公室的副主任,給他上個位到了辦公室主任一職,順理成章,根本沒考慮到他會因為工作而傷害了身體啊!這是我的過錯,是我考慮不周,不應該讓小丁主任去接待他們,陪他們喝酒,對不起……”於海天一個勁兒地點頭認錯,就差在杜秀青跟前跪下了。


    “唉,這件事也不能怪你。”杜秀青看他一副畏懼的樣子,改口道,“辦公室本就是個應酬吃喝的地方,他自己心裏估計也有這樣的需要,所以上了酒桌就難以自控,有幾個人男人能控製對酒的渴望呢?”


    “不,是我安排不周,杜書紀批評得對,回去我一定交代,以後再也不能讓小丁主任喝酒了,就是我自己喝死,我也不能讓他喝,他的命比我的命更重要!”於海天一副很誠懇的態度說道。


    這句話聽得杜秀青心裏直打冷笑。看來,這人一旦要說謊,是不用經過大腦的。什麽“他的命比我的命還重要”?說得就像個孫子似的虔誠。


    “於局長,昨晚辦公室宴請了哪些人?需要喝那麽多的酒?”杜秀青問道。


    “昨晚,昨晚我沒去應酬,是高繼山和小丁主任去接待的,是市局來了幾個人,他們一起去聚了聚。”於海天說。


    “我要具體的名單,你現在就問個明白。”杜秀青很認真地說。


    “好,您稍等,我這就問。”於海天立馬掏出手機,走到外間去打副局長高繼山的電話。


    不一會兒於海天就進來了,手上拿著一張紙,上麵記錄了昨晚和丁誌華一起喝酒的幾個人的名單。


    杜秀青看著上麵的這六個人,其中四個是她知道的,是市電視台的記者,攝像,馮瑞斌還是她的同學,其他幾個雖然沒見過,但是名字很熟悉,經常在電視上看見。可是另外兩個人,一個叫周盧坤,一個叫饒敏兵,杜秀青沒有聽說過,不知這兩人是哪路神仙?


    “周盧坤和饒敏兵也是市局的嗎?”她問道。


    “這個,這兩個人我也不太熟悉,不是市局的,應該是經商的,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周盧坤應該是在搞裝修的那個老板,饒敏兵估計和他是一起的。這兩個人應該是後來叫上來的,原來安排中沒有他們。”於海天說。


    “好,我知道了。今天這事兒,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你別放在心上,也別再對任何人提起。我隻是擔心誌華的身體,不能再讓他喝酒了。以後他要是再喝醉了,那就是你沒有管好你的下屬。”杜秀青笑了笑,一副很放鬆的狀態說道。


    “那是,那是,是我的工作沒做好。我一定不會再讓小丁主任喝醉了,一定不會了,杜書紀你放心。”於海天站在杜秀青的跟前,忙不迭地說道。


    “行,把好政誌關,把餘河電視台辦成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地方台,這是你的職責所在。管好你的下屬,也是你的職責所在。你去忙吧!”杜秀青笑著說。


    “謝謝杜書紀,我一定履行好自己的職責。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請杜書紀多批評指正!”於海天說,“那我先回去了!”


    杜秀青看著於海天走出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上這張名單,這個周盧坤和饒敏兵引起了她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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