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內宅有請


    劉士坡看到眾人到了,起身說道:“來人,擺席。”


    秦遠施了個禮道:“多謝大人款待。”


    劉士坡擺了擺手,“秦大人不必客氣,你和大勇為著本官府中的事,本官等你們一起用膳,也是應該的。先生也辛苦了,大家不要客氣,入席吧。”


    有家丁端上水盆來,三個人淨了手,秦遠轉頭看了看桌子上擺好的餐具,目光微微一凝。


    吳大勇也轉頭看過去,心中不由得暗罵,這個家夥,竟然小心至此!


    劉士坡的餐具與其它人的不同,不但筷子是銀質的,就連杯碗小碟,所有吃飯時用到的東西都是銀質的,他的身旁還站了一個小廝,手中拿著一枚銀質類似小鏟一樣的東西,看樣子是專門為他布菜試毒的。


    秦遠心中冷笑,既然如此怕死如此惜命,為何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許是殺伐太重,連自己也開始害怕了吧?


    三人不動聲色,都似沒有看到一般,分坐入了席,那家丁果然上前,為劉士坡布菜,然後用手中的東西為他試一試毒,沒有什麽異樣之後,劉士坡才會動筷子。


    劉士坡淡淡一笑,對浮山先生說道:“先生在後院之後,本官已經聽說了,先生奇能,本官佩服。本官向來愛才,不知先生能否留下,若是先生肯,本官一定不會虧待先生。”


    浮山先生放下筷子,麵帶微笑道:“多謝大人看起得在下,隻是,因為此次下山一切皆隨機緣,在下與大人相識,解決府中的隱患是機緣,但是留在府中的機緣還未到,還請大人見諒。不過……”


    劉士坡本來有些失望,一聽他的話似乎有轉機,急忙問道:“不過什麽?”


    “不過,在下與大人頗為有緣,會在江南道多留些日子,若是您有什麽吩咐,盡管派人來知會一聲便是。”浮山先生回答道。


    劉士坡一想,這樣更好,自己本來也不願意府中住些什麽外人,隻不過是見此人有些異樣才能想要拉攏他罷了,如今他自己提出不在府中住,但又能為自己所用,那是最好不過,他立即說道:“如此也好,就不勉強先生,不知先生住在何處?”


    浮山先生搖了搖頭,“在下初到,還未找到落腳的地方。”


    吳大勇在一旁說道:“大人,不如屬下去給先生找間客棧住下?保證先生滿意。”


    劉士坡一聽也好,吳大勇一切都很熟悉,又是個沒有什麽心機的直爽之人,相比之下,他覺得吳大勇比外來的秦遠更可靠一些,秦遠……還是等再摸清楚一些再下定論。


    於是,他點頭說道:“好吧,大勇,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一定要辦好,切莫委屈了先生。”


    “是,”吳大勇說道。


    秦遠的目光一轉,看到了牆上掛著的畫,微微挑唇笑了笑,其中的意味不明。劉士坡……你早晚都會上鉤的,不是嗎?


    幾個人正吃著飯,忽然聽到外麵有急促腳步聲響,隨後有人在外麵問道:“大人可在?”


    守在廊下的家丁道:“在,有客人在一起吃飯,有什麽事?”


    “能否通稟一聲?我有急事!”來人是個嬌俏的丫環,臉色粉紅,眼中露出焦急之色。


    家丁有些為難,正在猶豫著,聽到裏麵問道:“何事?”


    丫環聽到問話,急忙走了進去,低聲說道:“回大人的話,我們姨娘突然病了,還請大人下令,請個大夫來!”


    劉士坡認出這個丫環是自己的三姨太身邊的丫環,名字叫杏兒的,他微微皺眉,這個三姨娘是他比較喜歡的女子,入府兩年,也算有些恩寵。


    他問道:“既是病了,就去請大夫,這種事情怎麽還叫本官下令?”


    杏兒向上叩拜,似乎是有些什麽顧忌,最終還是一橫心說道:“回大人的話,方才夫人下了令,各院中的人都要安份守己,不許隨意走動,更不許隨意出府,不論什麽事都要向夫人報備,方才奴婢去向夫人說了,夫人說,三姨娘整天太病,扛一扛也不過去了,不必請大夫。”


    劉士坡一聽,臉色就沉了下來,當即就想開口罵,但是又礙著有秦遠等人在,畢竟是自己的結發妻,這也算是家醜了,便忍下一口氣說道:“生病豈能扛一扛,夫人興許說得是氣話,不必當真。”


    他的話音剛一落,杏兒抬頭飛快看了看浮山先生說道:“大人,不知……能否讓這位先生去給姨娘瞧一瞧?聽說這位先生也擅醫術,不知可否勞駕?”


    秦遠的眸光微微一縮,這是想幹什麽?先是夫人責斥,再是請浮山先生看病,這個三姨娘好大的臉!


    劉士坡也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人家不是一般的郎中,剛說了請人家留下助他,現在又讓人家幹郎中看的活,給一個姨娘看病,這豈不是……


    他正欲開口,浮山先生放下筷子,點頭說道:“無妨,既如此,在下就隨姑娘走一趟吧。”


    劉士坡見他願意自然不會拒絕,他想的是試一試浮山的醫術也無妨,他隻說自己擅醫術,到底是什麽程度?誰也不知道,還是出手看一看為好。


    “大人,下官敬您一杯。”吳大勇在一旁舉起酒杯說道。


    劉士坡本來想跟去,但吳大勇一打岔,還沒有來得及說,秦遠已經站起身來說道:“大人,下官願意陪著浮山先生走一趟,先生去的畢竟是後宅,道路不熟,多有不便,下官陪著會好些。”


    她話沒有說得太明白,劉士坡卻懂了,不禁心中暗讚,這小子心細!浮山先生一個外男去了自己的後宅,雖然說是自己允許的,可難免不會有什麽心懷叵測之人說出什麽難聽的話去,兩個人一同去的確會好些,於是他便點頭同意了。


    吳大勇繼續陪著他吃酒,劉士坡看著秦遠遠去的背影,問道:“大勇,這個秦遠,你覺得怎麽樣?”


    秦遠和浮山先生跟在丫環杏兒的身後,默默無語,但兩個人的眼神你來我往,彼此都明白了心意。


    這個三姨娘的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呢。


    浮山先生問道:“這位姑娘,請問姨娘的病症如何?”


    “這……”杏兒想了一下說道:“姨娘……身子發冷,麵色發白,渾身隻覺得冷,別的……別的……奴婢不不知了,不如先生一會兒到了屋中,親口問一問吧。”


    她說得含糊不清,浮山先生和秦遠的心中越發起疑,兩個對視微笑,不再多問。


    三姨娘住的院子不錯,雖然不是特別寬大,但勝在位置不錯,布置的也好,院門中還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兩個字:春深。


    丫環杏兒推開門,“先生,請。”


    兩個人走進院中,一陣香氣撲麵而來,院中種著一株成年大樹,開著淡紫色的花朵,花香陣陣,讓人迷醉,浮山先生微笑道:“這樹海瑩花不錯。”


    “先生識得此花?”杏兒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好多人都不識得呢。”


    浮山先生微微欠身,沒有接話,杏兒引著兩個人往裏走,來到廊下,杏兒轉身伸手臂拉下秦遠,“秦大人,您請留步吧。”


    秦遠並不意外,臉上卻是微微詫異,挑了眉梢說道:“何意?”


    “三姨娘身子不適,臥病在床,衣衫也不整,秦大人總歸是外男,還是不要進去了。”杏兒沉聲說道。


    “噢?姑娘以為,我進不得?”秦遠輕輕笑起來。


    “不是進不得,”杏兒被她笑得有些不知所措,轉了目光看向別處,“而是不方便,對您對我們姨娘的聲譽都不好,還請大人諒解。”


    “嗯,若是為姨娘的名聲著想,本官倒是覺得,更應該進去不可。”秦遠看著她道。


    杏兒轉過頭,眉頭微微一皺,“秦大人此話何意?”


    “姑娘請想,本官是外男不假,可浮山先生也是外男,若是我們兩個人一同進去,倒不會有人說什麽,可若一個人進去……你說,到底哪一種更容易惹流言是非?”秦遠含了笑意,笑意卻微有涼意。


    杏兒抿了抿嘴唇,她自然知道秦遠說得是對的,可是……奈何姨娘有命在先,隻請浮山先生,這可怎麽好?


    “再說,”秦遠趁機上了一階台階,“本官瞧著這院子裏也沒有什麽人,姑娘也是姨娘身邊的體己人,應該不會出去亂說吧?”


    “當然不會,”杏兒急道,“奴婢怎麽會出去亂說?”


    “既然如此,姑娘到底在擔心什麽?”秦遠微微一笑,側身繞過她的手臂,對浮山先生說道:“請吧,先生。”


    杏兒遲愣的功夫,秦遠已經和浮山先生挑簾進了屋。


    杏兒回過神來,不由得咬了咬牙,把腳一跺,急忙也跟了上去。


    裏麵的人聽到動靜,柔聲問道道:“杏兒,是人請來了嗎?”


    隔著屏風,依稀看到裏麵的人,斜臥在床榻之上,身上的錦被隻蓋到那胸前,似是露出肩膀,看不清模樣,卻隱約感到那雙眼睛含了秋波,光芒閃閃。


    秦遠微微詫異,轉頭看了看浮山先生,後者的眉梢微微一揚,看得出來也並不平靜。


    杏兒快步繞過屏風,來到床榻前行了禮道:“回姨娘的話,浮山先生到了,隻是……”


    裏麵的人柔聲說道:“隻是什麽?”


    她的目光一掠,看到外麵是兩道人影,沉默了片刻,不動聲色的拉了拉錦被,聲音也冷了些,“怎麽回事?不是說讓你請先生來,怎麽的來了兩人?外男入內宅,這可是什麽樣的罪責,你可知道?真真是不懂規矩!”


    她的話是對著杏兒說的,可誰也聽得出,這是指桑罵槐,罵秦遠罷了。


    秦遠也不惱怒,微微含笑,說道:“聽姨娘的聲音中氣足得很,不像是生病之人。”


    裏麵又默了默,杏兒低聲說道:“姨娘,秦大人向大人請了令,為保……姨娘清譽,特陪著浮山先生一起來的。”


    簡短幾句話說出去,三姨娘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她心中暗惱,卻也無可奈何,此時人已經在外麵,總不能再趕出去。


    她隻好咬了咬牙說道:“秦大人真是有心了,那就請秦大人等在屏風外吧,這也是為了妾身的清譽。”


    她說出的話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秦遠聽得明白,卻並不計較,隻是暗含深意的看了浮山先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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