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驍騎營借兵


    三匹黑馬,後麵兩個騎士著一身黑色騎裝,腰間挎著腰刀,腰上甩頭在風中飛舞,他們麵色沉肅,目光銳利,顯然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前麵那位騎士身穿白色的騎裝,外披黑色的鬥篷,烏發在風中獵獵如旗,玉冠高束,露出光潔如月的額頭,眉梢微揚,眼若星辰,目光流轉中,似笑非笑的神情裏露出淡淡的冷意來。


    眾人看罷多時,為首的魏朗說道:“你是何人?知不知道這是裏什麽所在?居然敢擅闖!”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所在,”洛九卿在馬上微微俯身,“早就聽聞洛大將軍手下的驍騎營是軍中之魁首,今日一見……”


    她的語調微微拉長,手中的韁繩一提,馬抬起前蹄,輕輕一躍便躍過了柵欄,進入了軍營內,她環顧四周,這才說道:“果然是戒備森嚴,軍士個個驍勇,為將者更是指揮有方,不負洛大將軍之所望。”


    她明裏是讚揚,實則是語出譏諷,她就帶著兩個人,一舉打下魏朗的三支箭,此時還身在軍營之內,哪裏還算得上什麽軍士驍勇,將領指揮有方?


    眾人的麵上一紅,魏朗更是覺得難堪,他手中的鋼刀一指,“你到底是何人?速速遠離這裏,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軍營重地,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亂闖!”


    “說得有理,”洛九卿點了點頭,“這裏誰是最高將領?”


    “與你何幹?”魏朗抬著下巴朗聲說道。


    “奉大將軍之令,有要事吩咐,”洛九卿說罷,從袖子裏摸出一塊令牌來,在掌心一晃,黑漆漆的令牌,在她的掌心閃著幽冷的光。


    魏朗頓時啞了嗓,與眾人對視一眼,有人快步如飛進了營中,時間不大,一個身穿金色鎧甲的男人快步走了出來。


    洛九卿打量著他,此人大約在四十多歲的年紀,金色頭盔壓住額角,兩道濃眉如墨染,眼睛沉沉似刀鋒,鼻尖有些微微的勾,嘴唇緊抿如一條筆直的線。


    此人明顯與方才那些人不同,他周身上下帶著殺氣,那是上過戰場見過生死的人才會有的氣場。


    洛九卿翻身下馬,上前兩步,那人來到她麵前,也打量著她,洛九卿拱手施了禮道:“敢問可是魏東明魏將軍?”


    魏東明點了點頭,“你是何人?為何會有洛大將軍的令牌?”


    洛九卿淡淡一笑,“魏將軍,既然在下有令牌在手,就是有要事相商,不知是否方便進帳說話?”


    魏東明眉梢微挑,點頭說道:“如此,請吧。”


    魏東明帶著洛九卿進了大帳,摒退周圍的士兵,他這才問道:“說吧,你是何人。”


    洛九卿上前行了道:“九卿拜見魏叔叔,是舅父讓我來找你的。”


    魏東明一聽她自報家門,不由得站起身來,沉吟了一下說道:“你是……九卿?永安公主?”


    “正是。”洛九卿點頭微笑道。


    “公主殿下,末將有禮。”魏東明急忙上前行禮,洛九卿伸手攔下,扶住他的手臂說道:“魏叔叔不必多禮,您是舅父的好友,又是一起上過戰場的兄弟,也就是九卿的長輩,哪裏敢受您的禮。”


    “若是之前,自然是不必的,”魏東明說道:“現在不同啦,你是長慶的永安公主,如何能夠不行禮?我隻記得你小的時候,現在……認不出來啦。”


    洛九卿與他閑聊了幾句,話鋒一轉說道:“魏叔叔,今天我來是向你借兵來的。”


    “噢?”魏東明一愣,疑惑道:“借兵?”


    “正是,”洛九卿把令牌拿出來交到他的手上,“我要借三十名驍騎兵,與我一同出京辦件事。”


    其實有領牌在手,洛九卿就可以帶人走,但是她特意和魏東明私下交談,又敘了一番舊情,這就說明了她的態度,她尊重魏東明。


    魏東明豈能不知,人家給臉,自己也要懂得進退,他也不再多問,立即點頭說道:“好,那我就挑三十個最好的給你。”


    “魏叔叔,方才在外麵的那位小首領是……”


    “他?”魏東明朗聲一笑,“他叫魏朗,是我的兒子。”


    “那好,此次就由他帶隊吧,魏叔叔放心,此次出京,將來我必定好好給您帶回來。”洛九卿微笑道。


    魏東明心中明白,這是給魏朗一個機會了,他也巴不得兒子出去曆練長長見識,人家一個姑娘家都去的,他有什麽去不得?


    於是,他爽快的說道:“好!沒問題!隻要你不嫌棄他粗魯就好。”


    洛九卿淺淺一笑,眼中的光芒似劍光閃爍,“粗魯不怕,服從命令就好。”


    魏東明看著她的目光和神情,心頭不由得咯噔一下,暗自抽了一口氣,在心中讚歎道:洛擎天養的好女兒!隻可惜……人家現在是永安公主,身份高貴,否則的話……給自己家小子找這麽一位媳婦,那真是祖上積德了。


    他清了清嗓子,壓下心頭的胡思亂想,臉色沉肅道:“你放心,我們這些兵別的不會,最會的就是聽從指揮,你在這裏等一等,我這就去安排人手。”


    洛九卿點頭道:“有勞。”


    她在帳中等著,忽然聽到有人在不過處談論著什麽,其中一人說道:“當今的局勢,我軒轅儼然是霸主之勢,眼下再與長慶有了通商往來,想必會越發繁榮強盛。”


    洛九卿聽了,不由得翹唇一笑,霸主……這位還真敢說,軒轅帝又沒有在這裏,犯得著這樣拍馬屁嗎?


    隻聽在眾人附和聲中,有人朗聲說道:“我看不盡然,軒轅這些年沒有戰亂,一片平和之象,是顯得比前些年強了許多,但是,你們不要忘記,草原現在平定,那是因為他們自己剛剛經過了內戰,還沒有休養過來,若是假以時日,他們重新在草原上展了往日雄風,那可是直接威脅到朝廷。”


    “再有,南疆雖然遠離朝廷,可正因為遠離,才總是蠢蠢欲動,不好治理,如癬在背,不算什麽大病,但老是讓你痛快。現在我們與長慶開始通商不假,但那也是借著長慶永安公主的光,若是沒有一個健全的製度,沒有嚴格的管理,任由那些商人以盈利為目的,有朝一日惹怒了長慶邊疆各城市的百姓,這後果……也是很嚴重啊,萬一這個時候南疆再趁虛而入,那……”


    洛九卿的眼中光芒一閃,她覺得這個人倒真是有幾分才學,看事情如此通透,最重要的是……此人的聲音,好生熟悉!


    她忍不住轉出帳去,慢步尋著聲音找去,隻見幾個謀士學者打扮的人正在一個帳篷中討論著,帳篷門簾高挑,那些人清晰的落入洛九卿的視線中。


    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她,正是方才那個發出與眾人不同言論的人,眾人聽到他的話都微微搖頭,覺得他太危言聳聽了些。


    洛九卿慢步過去,朗聲說道:“這位兄台言之有理,讓人佩服。”


    眾人一驚,轉頭望過來,隻見一個容貌出眾的少年站在那裏,身上圍著黑色的鬥篷,目光烈烈的望向他們。


    雖然不知來人是什麽身份,但是這容貌氣度也足以說明不是普通人,不由得都站起身來,遠遠的施了個禮。


    那個人也轉過身來,洛九卿仔細盯著他的臉,期待著看到熟悉的模樣,但那人轉過頭來,卻是一張……極其普通的臉,最多算是清秀,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更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她邁步上前,對那人說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那人拱手施了個禮道:“在下水林硯,有禮。”


    洛九卿看了看他,慢慢的念著他的名字,“水、林、硯?”


    “正是。”水林硯回答道。


    “好吧,”洛九卿點了點頭,“方才聽先生之言,的確是見解獨到,在下實在佩服。”


    “不敢。”水林硯淺淺一笑,“不過是隨意胡說罷了,我等在這裏討論不曾想打擾到了……子,還請見諒。”


    洛九卿身上披著鬥篷,又高束起了發,眾人一見之下隻以為她是一個貴公子,這走近了又覺得不像,也難怪水林硯說話間有幾分猶豫。


    洛九卿也不隱瞞,“先生目光如炬,我是女兒身。”


    她此話一說,眾人皆驚,紛紛後退了兩步退讓再次行了禮,水林硯也垂下頭,不再答言。


    正在此時,聽到魏東明的聲音傳來,“哎呀,我說怎麽一轉眼沒有了人影,原來到這裏來了,你要的人,都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啟程了。”


    洛九卿點了點頭,她剛一轉身,又停下腳步,對魏東明說道:“魏叔叔,我還想再加一個人。”


    “好,誰?”魏東明爽快的說道。


    洛九卿抬手一指,指尖對準了水林硯,“他。”


    洛九卿帶著白墨和墨白還有三十名驍騎兵外加一個謀士出了驍騎營,魏東明沒有問她要帶人去哪裏,做什麽事,他和洛擎天認識多年,既是屬下又是兄弟,這一點默契還是有的。


    洛九卿帶著一行人並沒有去往大道,而是走到向東走到了一條小路前,遠遠的看過去,那裏已經停了幾匹馬和一輛馬車。


    洛九卿催馬上前,赫明風上前迎了幾步,微笑道:“恭候多時了。”


    “公子,你身子未愈,還是坐馬車妥當些,你放心,隻要你聽我的話,不等走到目的地,我就會治好你身上的病症。”洛九卿微笑道。


    赫明風的眸子亮了亮,他點頭說道:“如此,多謝了。”他轉身進了馬車,張鵬安上前說道:“多謝公……姑娘。”


    “安伯不必多禮,這一路甚遠,我們還是不必多禮的好,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吧。”洛九卿語帶雙關的說道。


    張鵬安立即會意,說道:“好。”


    一行人一路前行,白墨在一旁清了清嗓子,眼睛瞄了洛九卿一眼,最終什麽也沒有說,一會兒又清清嗓子,如是三番。


    洛九卿並不看他,隻看著前麵的路,沉聲說道:“想說什麽就快說,不想說就去吃潤喉嚨的藥!”


    白墨又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回頭看了看京城的方向,低聲說道:“主子,我們……就這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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