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檔案室探密


    看著那小太監退了出去,皇後看了看一旁的瑞公公說道:“瑞公公,你去宮門處守著,像這等消息,不要再傳到這宮裏來讓人煩心了。”


    “是。”瑞公公垂首道。


    四下無人,洛九卿微笑著上前,拍了拍說道:“皇嫂好風華,今日方見真顏色。”


    皇後頓時一笑,方才的威嚴之勢退了大半,“你這個丫頭還打趣我,方才的話還不都是你說的?”


    洛九卿想到司徒頌,眸光不由得一冷,慢慢的理了理袖子說道:“柔妃一死,司徒頌的勢力大減,他當然要氣極敗壞,更會緊緊的抓住這一次的機會,好好讓皇兄補償他一下才夠,可惜……”


    洛九卿頓了頓,語氣沉冷如冰,“他打錯了算盤,柔妃死在牢中,在那個是非之地身死可不是什麽好事,他若想抓住此事不放,恐怕會弄巧成拙。”


    皇後微微睜大了眼睛,仔細的看著洛九卿,緊抿了嘴唇一言未發,洛九卿詫異道:“皇嫂為何如此看著我?莫不是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


    皇後搖了搖頭說道:“不,不是,而是突然覺得……你真真是母後的孩子,是你皇兄的妹妹,看這副神情,看這說話的語氣,真真兒是一點都沒錯的。”


    洛九卿聽著,心頭一酸並一暖,她抬手撫了撫臉,“皇嫂,我真的與母後很像嗎?”


    “那是自然,”皇後微歎了一口氣,拉過她的手,手指在那隻玉鐲上慢慢的撫著,“母後長得美,待人謙和有禮,而且寬仁有度,父王也很是敬重她,隻可惜……也不知道父王是從哪裏從信的關於雙生的謠言,竟然十分忌諱,母後聰慧,早早察覺,便一直死死的瞞住……”


    皇後的語氣中彌漫著悲傷之情,“我也是這兩日與皇上閑聊時才知道,母後連皇上都瞞了許多年,直到去世之前才說明真情,可見她心中該有多苦……”


    皇後說到這裏,自知失言,急忙看向洛九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妹妹也不要太傷心,由此可見母親心性堅毅,你如今長大成人,容貌是像了九分的,依我看,這性子定然也十分的相像,皇上也一定會好好的疼愛你,補償你這些年的苦楚。”


    洛九卿的睫毛如輕柔的羽翼,落在眼瞼之上,投下一小片淡淡的暗影,她低聲說道:“我也沒有受過什麽苦楚,在將軍府時日子也不算難過,想必把我送到舅舅那裏,已經是母親計劃的最周密的安排,就算是來曆不明的庶女,也比寄養在其它的人家要好得多。”


    皇後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隻輕聲說了一句:“好妹妹……你能回來,便是最好了。”


    洛九卿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轉頭望了望天邊的雲霞,絢麗無邊,層層疊疊似舞女飛揚的雲袖和裙擺,攏著那快要西墜的夕陽。


    母後在這皇宮之中也看過夕陽西沉吧?她是否也會在那個時候想到自己?


    正在她思緒飄飛之時,冬靈從殿中走出來,施了禮道:“皇後娘娘,小姐,皇上醒了,正讓奴婢去找你們呢。”


    “咱們進去吧。”皇後對洛九卿說道。


    兩人一同進了殿中,永輝帝正靠在床頭,一旁還放著藥碗,應該是剛剛吃過藥,洛九卿走上前去為他把了把脈,她察覺到永輝帝體內的致命之毒已經清除,隻需要再吃些補藥溫補調理便可。


    主要的就是他體內的絕心草,不但要盡快的去除,還要去的不動聲色,不能讓永輝帝察覺才好。


    她收回手,微笑說道:“皇兄的身子底子好,毒性已經去除,以後隻要多加調理便也無大礙了。”


    永輝帝的神色一鬆,皇後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洛九卿讓冬靈把藥碗拿下去,又對永輝帝說道:“方才司徒頌來宮中,已經被皇嫂擋了駕,若是皇兄想要議國事,還是要先過了這幾天為好,大約還需要五天的功夫,便可以起身到外麵走走了。”


    “當真?”永輝帝的眼睛亮了亮,“整日悶在這殿中,都快發黴了。”


    洛九卿微笑著,目光在殿內滑過,“至於殿內的這些東西,還是換一換的好,那些香料之類,暫時也不要再用。”


    “是啊,皇上,”皇後也在一旁說道,臉上依舊有擔憂之色,“事情還沒有查明,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也好,”永輝帝點了點頭,“就依卿妹所言吧。”


    洛九卿與永輝帝又聊了幾句,便起身告退,她回到偏殿中,白墨和墨白已經候在那裏,見她回來,急忙上前見了禮。


    洛九卿擺了擺手說道:“可有什麽發現嗎?”


    兩個人從大理寺的牢房中回以後便拿了那銀色的粉末去研究,聽到洛九卿的問話,墨白沉吟了一下說道:“回主子,這東西像是一種植物的果實粉末,屬下記得在一本醫書上看到過,有一種銀絲草,結出的草籽是金黃色,等到經過太陽暴曬之後便成了銀色,十分奇特。”


    “這種草有毒嗎?”洛九卿問道。


    墨白搖了搖頭說道:“無毒,因為屬下擅使毒,所以對這些沒有毒的東西並沒太多的在意,若非它的草籽奇物,屬下也不會記得它。”


    “銀絲草……這種草主要是用來做什麽的?”洛九卿微微皺眉,她覺得自己像是觸及到了某種答案,但是卻隻是一個巨大的輪廓,具體是什麽,一時分辨不明。


    墨白麵露羞愧之色,“屬下慚愧,暫時不知這草究竟有何用,主子請放心,屬下定當盡快查出。”


    洛九卿點了點頭,對白墨道:“絕心草的事,也要抓緊。”


    “是,屬下明白,屬下已經製定出了治療的方案,今日便已經加了草藥進去,”白墨垂首說道。


    “如此便好。”洛九卿坐在椅子上,“稍候吃過了晚膳,早些休息,今天晚上子時,隨我出去一趟。”


    “是。”


    天色很快暗了下去,這一夜的長慶皇宮與平時並沒有什麽不同,隻是天邊微微沉了些,似有陰雲翻了上來,樹枝在夜色中絲毫不動,夜蟲的鳴聲似乎也隱了去,一片寂靜。


    快要下雨了。


    洛九卿換了一身夜行衣,把臉上的麵紗除去換了黑色的綢布,帶著墨白和白墨兩個人悄悄離了偏殿,直奔放宮中女子檔案要的宮殿。


    白天和皇後走了一次,洛九卿並沒有費太大的力氣便找到了,隻不過這宮中禁宮的巡邏需要時時躲避,倒也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黑影如閃電般,借著樹木的遮擋,輕巧巧落在了院中。在這裏看守的是兩個小太監,平時這裏也沒有什麽事情,兩個人便點了燈在屋子裏閑聊天,今天快要下雨,天氣有些悶熱,兩個人便點了燈在台階下的樹下乘涼。


    誰也沒有注意到,三條黑影悄悄從他們的頭頂上掠了過去,輕如靈燕,一絲聲息也無。


    他們輕輕落在房坡上,那裏樹影搖搖,暗影遮擋住身形,從房坡上繞到了後麵去,從後窗翻了進去。


    檔案室裏有許多的格子櫃,上麵密密麻麻擺著的全是宮女太監和妃嬪的檔案,洛九卿彎了腰,輕輕擦亮了火折子,讓其它的櫃子擋柱光線,慢慢的仔細尋找。


    好在櫃子上都寫著年份,洛九卿找起也不算太困難,而且從那些放檔案的櫃子材質上來看,很容易把太監宮女的和妃嬪的區別開來,這也就縮小了難度。


    她按照年份在妃嬪的架子上尋找,在上麵第三格中找到了柔妃和雲貴人的檔案,還有另外兩個身在嬪位的女子,她都抽了檔案。


    正要準備走,忽然抬頭看到在另一側一個角落裏的檔案架子上雕刻的花紋與其它的架子不同,她走過去,仔細的看了看,原來上麵放的是上一朝天子的妃嬪檔案,也就是現在的太妃之類的人。


    她的手指在那些檔案上滑過,一個個陌生的名字在她的眼前掠過,她的心中說不清是什麽樣的滋味感覺,這些人……都是和母親一起呆過的人,她們在一起的時候都說過什麽?做過什麽?


    洛九卿的指尖撫過那些薄而脆的紙,仿佛看到那些如煙雲一般的過往,都輕輕落在這些紙張之上,變成一字一字的印記。


    她的心似被那些紙刺得輕輕一痛,忽然,她的手指微微一頓。


    那是母親的名字。


    洛九卿慢慢的抽出來,輕輕撫著上麵的字,她忽然濕了眼眶。


    從檔案室出來的時候,洛九卿輕輕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中一顆星子也無,月亮也沒有了影子,像是一口巨大的鍋倒扣下來,把所有的光線都遮了在外麵。


    忽然,一滴水珠落下,輕輕落在她的眉間。


    下雨了。


    洛九卿身如閃電,沒有按原路返回,她帶著墨白和白墨,從宮殿的後麵躍了出去,路過花園的時候墨白的身形微微頓了頓,他的目光沉沉在花園中掠過,如一隻在夜間飛過的鷹。


    “怎麽了?”白墨問道。


    “沒事。”他搖了搖頭,繼續向前奔去。


    洛九卿回到屋中,點燃了燈,把那些檔案放在桌子上,那些紙有的已經發黃,帶著一點筆墨獨有的味道,像被塵封了多年往事,忽然間又在眼前鋪開。


    她最先看的,便是關於閔慈太後,她的生母的資料記載。


    上麵寫的很詳細,從閔慈的太後家境、身世背景開始記起,一直到她入宮,與先皇大婚的日期、儀式、禮儀等等,包括後來哪天被太醫發現有孕,什麽時候生下永輝帝,又是什麽時候生下長公主,都一一記錄在冊。


    洛九卿看著長公主出生的日期,也知道自己了的準確生辰,原來洛擎天告訴她的生辰往後推了十幾天,想必這也是當年母親的意思。


    她著那些字跡,看著母親生前的過往,一字一字,似刻進眼睛裏。


    良久,落下一滴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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