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朝臣緊跟著高呼,“吾皇聖明!”


    相比眾人不知所思的心思,古忠心裏的一塊兒大石頭終於放下了,下麵,他該計劃自己什麽時候“駕崩”最合適!


    宮裏讓位詔書一下,自然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挑日子,準備各種東西,以及怎麽處理後宮現在那群女人……當然這些都不算頂重要,按照規矩來就是。


    最重要最棘手最難辦的,卻是關於宇文琿的!


    別說是皇帝,更別說王爺,就是一普通皇子,按規製,都該有一正妃,二側妃,四庶妃,八侍妾,這些都是為了皇家子嗣著想。


    然而,誰像賢王似的?到現在為止就一個正妃!還沒有要納妾的意思!


    那麽等新帝登基,這後宮怎麽算?


    禮部很快便將宇文琿登基的日子選好了,一切規製準備也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安置如今後宮妃嬪以及皇子公主的聖旨也準備好了……新帝後宮的問題,卻是還沒有個結論。


    當所有事宜擺到宇文琿麵前的時候,宇文琿隻掃了一眼,便皺著眉頭對禮部官員道,“封後大典呢?”


    “這……”禮部官員微一猶豫,還是照實說道,“賢王,按規矩,封後大典要在您登基之後,這……日子還沒挑好。”


    禮部官員回答得膽戰心驚,賢王多寵賢王妃,沒見過也聽說過不少,他能明顯感受到宇文琿的不悅,然而這不都是規矩麽?沒錯啊!


    “封後大典也放在這一天。”宇文琿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所有的,都要最好的,登基大典砸了,我最多罰你們俸祿,可是封後大典要是砸了,我要你們的腦袋!”


    “……”禮部官員瞬間被嚇得滿頭是汗,牙齒打顫,哆哆嗦嗦的道,“臣……臣謹記!”


    記不住得死啊!新帝給他的感覺,怎麽比喜怒不定的皇帝還可怖呢?!


    “還有別的事麽?”宇文琿恢複了平常的語氣。


    “臣無事了。”禮部官員叩首,“請賢王放心,臣定當辦好此事!”


    宇文琿滿意的點點頭,“如此甚好。”其實不僅如此,他還想帶上子淼小朋友,更想帶上墨媃,想著讓墨媃看到他成功的這一天。


    禮部官員走後,穆鈺蘭就過來了,看到桌案上那麽厚的一摞章程,不禁輕輕歎了口氣,“還真是件麻煩事。”


    “這才剛剛開始。”宇文琿拉過穆鈺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環抱著她的身子,“我要你和我一起,站在最頂峰,便把你的封後大典和登基大典一起舉行。”


    穆鈺蘭一怔,他的這個打算,其實她早就知道了,然而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明白,這樣做的風險和難度,都不是簡單幾句話能說明白的。


    祖製,規矩,前朝,百姓……多少看得見和看不見的壓力,便落在了宇文琿的身上。


    “朝臣,怕是不會同意。”穆鈺蘭想了想才道,“況且沒有這樣的先例。”


    “那是他們該操心的問題。”宇文琿絲毫不在乎,“坐上那個位置,已經不單單的為了我自己一個人,還有你和孩子,未來的路不一定順利,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一起分享。”


    穆鈺蘭雙唇微動,沉默了一下不想再說這個沉重的話題,“不管怎麽說,父皇病重,咱們也該盡盡孝,你說是不是?”


    “嗬!”宇文琿被她的提議給逗笑了,“如果古忠有那個膽子,能把咱們攆回來。”


    “我想他該高興才是。”穆鈺蘭笑眯著眼,“古忠想擺脫這個身份,不是一天兩天了。”


    豈止不是一天兩天?當時他就不想同意,完全是被宇文琿給逼的不得不上。


    不過穆鈺蘭說的對,“皇帝”病重,身為被讓位的君儲,不去看望也說不過去。


    所以當古忠悠閑的躺在龍床上,正想著怎麽哄珍貴妃的時候,宮人來報,“皇上,賢王和賢王妃來看望您了。”


    “……”主子?來了?


    嗷!古忠內心嚎叫,強忍著要跳起來的衝動,躺在龍床上閉著眼,“讓他們進來吧。”


    不管怎樣,他還能把人攆回去不成?古忠表示,借他幾個膽子,他都不敢。


    穆鈺蘭就跟在宇文琿身後,來到龍床前,看到古忠閃躲的眼神,對他們道,“你們的孝心,朕都知道,眼下國事重要,琿兒啊,你就辛苦些。”


    “父皇且放心,兒臣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宇文琿淡然道,“父皇保重龍體,禦醫說您好好休養,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古忠默默咬牙,想問是哪個禦醫說的?叫出來!他一定好好“謝謝”他!


    “琿兒有心了。”古忠又道,“國事繁忙,你去忙吧,朕多休息就好,距離你登基的日子也不長了,你好好準備。”


    “是,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一來二去的,戲也演得差不多了,古忠留了膳,相處的還算融洽。當然,這是在外人眼中。


    實際上宇文琿和穆鈺蘭倒是自在,就是古忠覺得自己太煎熬了。


    等宇文琿和穆鈺蘭待夠了,準備出宮回府的時候,在必經之路上,突然出現一個侍女,來到穆鈺蘭和宇文琿跟前,“奴婢參見賢王!參見賢王妃!”


    穆鈺蘭聽那聲音有些熟悉,待對方抬起頭的時候,也認出了眼前的人,“柴晴?”


    “奴婢不過是冷宮裏一侍女,當不起這個名字。”柴晴謙卑的道,大著膽子直視著穆鈺蘭的眼睛,“昔日賢王妃答應奴婢的事,不知是否作數?”


    當時她想在宮裏找個內應,攪和渾水的,還讓當時的七皇子妃傳話,結果才開始這個打算,宇文琿就把她給送出長京了。


    後來在德貴妃被廢一事上,柴晴倒是出了不少力。


    穆鈺蘭都記著呢。


    “本王妃說過的話,自然作數。”穆鈺蘭問道,“你也有許久未和柴家聯係了吧?”


    柴晴低頭咬牙,“是,奴婢身份卑微,無法和外麵聯係。”也正是因為自己一無所知,趕上古忠讓位,柴晴猶豫了許久,終於大著膽子,攔了穆鈺蘭的路,想要親自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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