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這事兒宇文琿還不知情,也就不給她打岔了,總之他的鈺蘭不會讓自己吃虧就是。


    皇帝看了承王一眼,“你先別說話,讓丫頭先說。”


    除了承王有苦說不出,在場眾人都有一種錯覺,承王這是失寵了吧?瞧著,皇帝咋還偏袒賢王妃呢?


    “父皇,事情是這樣的。”穆鈺蘭神情嚴峻的道,“今兒我去七弟妹那兒歇會兒,承王妃就派人來了,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就好像皇後娘娘宣召誰似得!”


    皇帝微微皺眉,提到皇後,他有點不滿。穆鈺蘭繼續道,“我就想啊,我是父皇您親自賜婚的,看不起我,不就是看不起父皇您麽?所以我就回絕了,我年紀小,讀書少,但也知道我是承王和承王妃的嫂子,別人說我驕縱我認了,萬不能說承王和


    承王妃不懂規矩,父皇您說呢?”


    這話說的該死的有道理,承王都反駁不能了。“我還說了,改日再見承王妃,也不算落了承王麵子吧?”穆鈺蘭說到這兒,又開始委屈了,“父皇,我和七弟妹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來這邊參加您的壽宴,半路上卻被承王妃攔住了,承王妃以為您的壽宴


    不重要,非要拉著我去說話。”


    承王妃以為不重要,這話說得就有技巧了,皇帝更不滿了些。


    “我想著,凡事得以父皇為先對不對?就拒絕了,承王妃還攬著我的路,我就想啊,不能為承王妃不懂事不懂規矩,讓外人笑話不是?就更加拒絕了。”


    “可惜,我還是沒走成,承王就來了,叫住了我,還指責我不把承王和承王妃看在眼裏,父皇,我委屈。”


    這是光明正大的告黑狀啊,還告得承王啞口無言,穆鈺蘭隻是潤色了一下,可沒撒謊。


    聽到這裏,眾人也就明白了,這是承王妃要找賢王妃,賢王妃沒同意,承王出麵了。這麽簡單的事兒,怎麽就鬧到殺人滅口了?


    就連皇帝也沒明白,隻哄道,“好丫頭,別委屈,這不是大事……”


    “怎麽就不是大事!”


    敢打斷皇帝說話的人,都是人才!眾人後悔在這兒看戲了。


    皇帝也是一臉尷尬,可不等他尷尬完,穆鈺蘭就道,“在承王眼裏,他們自己的麵子,比父皇都重要,這怎麽能是小事呢?什麽事兒,能比父皇的壽宴重要呢?什麽事兒,不能以後再說呢?”


    “身為嫂子,我覺得有時候該教的還是要教的,於是就提醒承王,他這是不對的,知道的人能明白,他隻是氣糊塗了,不知道的人,還不得覺得,承王對父皇您不敬?連父皇您都不看在眼裏了麽?”


    殿內安靜得眾人都不敢出氣兒了,倒是穆鈺蘭津津有味的說得不自覺,“今兒是要找我說話,出了這樣的事兒,誰知道承王背後還做了什麽不合規矩的事兒,讓人知道了,這不是給父皇您丟臉麽?”


    就差那句取而代之了,穆鈺蘭才不會這麽說惹皇帝反感,承王更是沒膽子提出來,他又不是真傻。


    事已至此,承王除了跪著什麽都做不了,他想反駁穆鈺蘭,可奈何她所描述的事情經過沒有問題,又口口聲聲是為了皇帝著想,他能反駁麽?


    “承王,賢王妃所說的,都是真的?”


    承王磕頭,“父皇,不是真的!”死都不能承認。


    “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麵對皇帝平淡的問話,眾人冷汗都下來了,熟悉皇帝的人都知道,皇帝沒有定承王的罪,也沒有相信他,隻是在心裏,懷疑承王的種子已經埋下了。


    這麽多年,皇帝對承王的心思,是個人都明白,但真有一天,承王想取而代之,皇帝心裏能好受?


    “父皇,兒臣冤枉……”


    “冤枉你什麽了?賢王妃說你什麽了?”皇帝微怒,“論年紀,你比賢王妃還要大,怎麽這些年學的規矩都扔了?”


    這還是好聽的,都知道賢王妃出身,要是這麽一比,豈不是說,承王連個村女出身的王妃都不如?


    “兒臣不敢。”承王磕頭都不起了,那些敏感的字眼,穆鈺蘭是一句沒說,他更不能說,“兒臣一時氣糊塗了,還請父皇恕罪,兒臣再不敢了,五皇嫂教訓的是,兒臣定聽從五皇嫂教誨。”


    事情的經過,沒有辦法再說一遍了,隻會越描越黑。


    至於承王心裏如何怨恨,穆鈺蘭就不知道了,隻看表麵,還真是知錯就改的好孩子。


    “父皇。”穆鈺蘭歎了口氣,大有長輩的態度,“依我看,這事兒就算了,當時那麽多人看著呢,我不能坐視不管,眼下承王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原諒他吧。”


    這時候,皇帝還哪有心情想穆鈺蘭?滿心都是自己最得意的兒子,這麽多年,難道是他錯了?倒是寵出來個狼子野心來。


    承王要找穆鈺蘭這事兒,皇帝其實是知道的,承王不好直接出麵,就叫承王妃出麵,目的也不複雜,就是想對穆鈺蘭威逼利誘,讓她給宇文琿下毒,毒死他。


    事後若是穆鈺蘭曝光出來,承王不承認就是,畢竟所有人都知道穆鈺蘭的出身,也知道她的煞星之名,曝光出來他們也不怕。


    可是皇帝想不到,承王為了自己出氣,做事竟然這麽沒規矩,說實話,讓他失望了。


    皇帝甚至想,難道承王真的有了取而代之的心思?不然什麽時候做那件事不好,非要這時候?還真沒把他的壽宴當回事兒?


    一時間,皇帝腦補了好多承王背著他的囂張放肆,越想越生氣,就壓不住自己心底的那股子暴躁,甚至……想殺人。


    承禦殿的正殿內,漸漸熱鬧了起來,對於之前承王和賢王妃的插曲,誰也不會笨到沒腦子的亂說,所以正殿內仍舊是一片其樂融融。


    後殿裏,沉默了許久,皇帝才道,“承王,這件事,是你的王妃做事欠考慮,這樣的王妃早晚會害了你,但是咱們皇家也沒有隨便休妻的先例,就讓她做側妃吧,以後好好管束。”心裏再生氣再介意,也不能當著臣子的麵斥責承王,畢竟這是他看好多年的,不能給承王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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