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總管太監一直守在門口,聽見皇帝的聲音,立刻進來,盡職詢問道,“皇上可要起身了?”


    皇帝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好一會兒才沉聲問道,“什麽時辰了?”


    “再有半個時辰早朝。”


    總管太監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回答,不敢再惹怒明顯心情不好的皇帝。


    皇帝沒再開口,閉上眼躺回到龍床上,還在回味,那個夢,太逼真了,讓他現在還感覺到心有餘悸。


    過了一刻鍾左右,皇帝才道,“伺候朕更衣!”


    更衣梳洗完畢,總管太監還以為自己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卻聽見皇帝突然問道,“元帥府上可有消息傳出來?”


    “……”總管太監覺得自己死期快到了,卻不能不回答皇帝的問道,“回皇上的話,元帥府上還沒有消息傳出來。”


    眼見皇帝有發怒的跡象,總管太監趕緊補充道,“奴才已經著人去打聽了,奴才大膽揣測,或許是安元帥不想擾了皇上好眠,所以才想著晚一點發消息。”


    “哼!”


    皇帝仍舊很生氣,但比之前已經好了不少,趕著去上朝了。


    因為賢王府和元帥府的原因,皇帝的心情十分糟糕,早朝眾臣連大氣都不敢出。


    皇帝掃視一周,語氣很不好的問道,“安元帥何在?”


    “回稟皇上,安元帥府上出了些事,據說元帥府人不好了,特告假未來上朝。”


    回答皇帝的人是丁勝,皇帝聽此心情又好了一點,不過還是訓斥道,“身為淩國元帥,竟為了家事耽誤了國事,實在罪不可恕!念其情有可原,朕不追究,罰安元帥一年俸祿!”


    皇帝對安立榮絕對是遷怒,因為他想要的結果,最起碼是在天還未亮的時候,傳出元帥夫人病逝的消息。


    然後他會連夜派人去賢王府,膈應宇文琿。


    “末將代安元帥謝主隆恩!”


    丁勝麵無表情的謝了恩,皇帝的旨意不敢違背,然而之前的聖旨雖然說的好,還讓安立榮享雙俸,還不是皇帝一句話,就什麽都沒有了?


    安立榮當上元帥連半個月都不到,半個俸祿都沒有拿到。


    二十三這天的早朝,隻用了不到以往一半的時間,就匆匆結束了早朝。


    皇帝也無心批閱奏折,下了一道明旨,大概意思是,賢王終於大婚了,皇帝他老人家很高興,要為賢王舉辦宮宴,以示慶賀。


    這道聖旨才被拿出去,皇帝又讓自己的心腹去元帥府傳一道暗旨,他要元帥夫人今晚宮宴的時候,傳出病逝的消息!


    不管皇宮裏皇帝如何謀算,賢王府內氣氛一片大好。


    穆鈺蘭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伸手便是緊實的觸感,還有宇文琿皮膚上分明的疤痕。


    微仰著頭,眯著眼,穆鈺蘭笑道,“早啊!”


    “餓不餓?”外頭已經豔陽高照,宇文琿倒是沒擾了她的好興致,反正這府裏他們自己做主,府內沒有長輩伺候,隻等三天後進宮謝恩便是。


    穆鈺蘭蹭了蹭,窩了個舒服的姿勢,琢磨了一下才道,“是有點餓了,起吧?”


    “好,來人……”


    “慢著!”


    宇文琿叫人,早就守在外頭的古玉容等人就要進來,門都被打開了,就聽見穆鈺蘭阻止的聲音,一眾人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又關上門,也不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宇文琿還以為她哪裏不舒服,頓時緊張起來。


    穆鈺蘭撇撇嘴,小聲嘀咕著,“都沒穿衣裳,被看見了咋辦?”


    “平日裏古玉容她們不是常……”


    宇文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穆鈺蘭一個眼神給瞪住,“你也沒穿!”


    “嗬……”宇文琿笑著將頭埋在她頸肩,環著她的身子,好一會兒才嚴肅的道,“好,王妃說的都對,那本王伺候王妃起身可好?”


    “如此甚好!”穆鈺蘭一本正經的道,“若是王爺伺候的不好,本王妃可會不高興的。”


    宇文琿大手一伸,信誓旦旦的道,“包管滿意!”


    穆鈺蘭快速拍開他的手,他願意,她還不願意呢,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如果真如他所說,他們幹脆明天再起床算了。


    可是宇文琿就在一旁看著,逮著機會便牽起她的手,狀似不解的問道,“你這手指怎麽紅了?疼不疼。”


    “這個啊……”穆鈺蘭自己差點都忘了,昨夜紅腫,這會兒不腫也不疼,就是紅,還破了皮,一看就是傷著了,“可能是昨晚太激動,所以不小心蹭到哪兒了。”


    撒這個謊的時候,穆鈺蘭頭都不敢抬,特不敢看自己的手指頭,心虛不好受,但是她又不能說實話。


    “是我照顧不周了。”宇文琿拉過她的手,在她受傷的手指頭上親了親,早料到她不會說實話,他不疼寵她還能疼寵誰?


    那臉紅嬌羞的模樣,分明就是心虛羞的。


    好不容易兩人穿戴妥當,宇文琿才讓人進來,準備洗漱。


    穆鈺蘭正要跟著過去,餘光看到了龍鳳紅燭,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龍鳳紅燭下方的玉碗似乎不太對。


    想都沒想,穆鈺蘭就走了過去,見到玉碗裏麵的“福分”便是一愣,她明明都撥弄過去了,可是現在兩個玉碗裏“福分”的量卻是一模一樣的。


    難道他都知道了?所以她手指頭的事兒,他也知道了?


    “傻丫頭!”


    不知道什麽時候,宇文琿走了回來,從穆鈺蘭身後環抱著她,充滿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你願為我做的,我同樣願意為你做。”


    “我知道。”穆鈺蘭仰頭微笑,不然龍鳳紅燭的粗細怎麽會不同?“阿琿,你比我更傻,你知道麽?”


    “這我倒是不知了。”宇文琿牽起穆鈺蘭的小手往外走,“我隻聽見,你肚子在叫,我心疼。”


    穆鈺蘭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油嘴滑舌……”


    兩人用過飯,古忠才憋著一肚子話上前,“主子,王妃,屬下有要緊事說。”


    “什麽事?”“皇帝下了兩道旨意,明旨要今晚為主子舉辦宮宴,以示慶賀。”古忠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又道,“暗旨傳到元帥府,要元帥夫人在宮宴時分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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