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鈺蘭見其模樣,心下了然,強壓住自己的小小竊喜,“你們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恃強淩弱,如今家裏遭逢變故,還不知悔改,當真是不怕報應!”


    周圍的村民心中叫好,但仍舊沒膽子跟穆家對著幹,卻幫穆鈺蘭警惕穆家來“援兵”,還有院子內六個穆家男子的動向。


    穆鈺蘭越說,以肥膩男人為首的幾人就越憤怒,穆家對他們父女所做的事兒,不是不知道,然而多年來已經形成了習慣,穆老四被欺負才正常,正如軟弱的人突然發瘋似的開始反抗,穆家人豈能甘心?


    心思百轉,卻隻是瞬間的功夫,覺得自己不是打不過他們的穆鈺蘭也沒那麽擔心了,抬手就將兩個靠近自己的人推開,看得宇文琿都暗歎不可思議,這小姑娘哪兒來的那麽大力氣!


    “小心!”


    突然大門外的村民高呼一聲,穆鈺蘭再轉頭就見那肥膩男人抄起木棍往她頭上揮。


    穆鈺蘭暗道糟糕,自己再有勝算,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身體,一個人怎能打得過六個成年男子?


    自己的手還沒收回來,隻能眼看著那木棍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難道是穿越兩日遊?


    木棍仿佛落在了自己的頭上,還是原身撞樹的位置,穆鈺蘭空出手來,卻已經是晚了。


    下意識的閉上眼,可預感的疼痛卻沒有傳來,反而聽見了哎呦一聲呼痛,隨後是木棍落地的聲音。


    穆鈺蘭睜開眼,就見肥膩男人捂著手,瘸著退,一頭的冷汗往下流,其他幾人見此趕緊圍了上去,“六哥!咋了?”


    “疼死我了!”


    隻見肥膩男人剛才揮木棍的右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直看得人驚奇。


    穆鈺蘭可不認為自己有這等本事,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阿琿了!


    轉過頭,穆鈺蘭就見宇文琿如同透明般站在不遠處,四目相對的一刹那,幾不可察的微微點頭,真是他出的手!


    來不及細想,穆鈺蘭對著周圍村民大聲道,“鄉親們看!俗話說惡有惡報,穆家虧心事做多了,惹怒了神明,這才遭了報應!”


    頓了頓,穆鈺蘭嚴肅的對六個人道,“穆長順坐了牢,族長被打了板子,這都是穆家作惡多端的報應!不然,你們六個大男人連我一個小女子都打不過麽?”


    此話一出,院內院外都寂靜下來,肥膩男人都忘了喊疼,驚愕的睜大了眸子,很明顯是被嚇住了。


    其餘幾人看看穆鈺蘭再看看肥膩男人,之前還不覺得,現在越看肥膩男人越覺得詭異,被小姑娘踢一腳能疼啥樣,竟然站不穩了!


    剛才都看見他要揮棍子,眼看著就打在小姑娘的頭上,結果一聲慘叫,其行凶的右手,現在腫得跟饅頭似的,難道真的是報應?


    穆鈺蘭心裏打鼓,她是想起村裏人對絕戶家的房子晦氣,聯係這個時代,這才想了這麽個法子。


    見幾人微有動搖,穆鈺蘭再接再厲道,“你們穆家人多勢眾,這我們承認,就算是真弄死我和我爹又如何?說不定報應來的太快,你們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著!”


    六人齊齊打了個寒顫,八月盛夏,竟沒來由的覺得寒冷刺骨。


    “六……六哥?”個子最小的男人都不敢看穆鈺蘭了,小聲問道,“咱們咋辦?”


    穆家百餘人,他們都是旁支,平日裏沒少拍馬屁,做盡了狗腿之事,為的就是給族長和他信任的人留個好印象,能多分些東西。


    但是若真的遇上報應,他們隻想有多遠跑多遠。


    “啥咋辦?”肥膩男人氣勢弱了大截,“沒看六哥我現在站都站不起來麽?還不快扶我去看郎中!”


    聽他這麽一說,其餘五個男人趕緊簇擁著肥膩男人離開,而穆鈺蘭徹底鬆了口氣,她賭贏了!


    不管以後如何,眼下這個法子能管用一段時間。


    周圍好心的村民沒有像以前那樣關心幾句再離開,而是竊竊私語,不時的對著穆家幾人離去的方向指指點點,穆鈺蘭隱約聽到了兩句,“穆家作惡多端,難怪會這麽多事兒。”


    “我看穆長順和穆家族長就是活該……當年要不是穆家缺德,石家能沒了?”


    石家?不就是他們家的鄰居麽!


    穆鈺蘭轉身拉著宇文琿進了屋,直接問道,“爹,石家和穆家是咋回事?”


    “你問這做啥?”穆老四看著外麵沒一個人影,“既然要用人家的房子,早點跟裏長說,後山上有石家的墳,咱們再去拜拜。”


    “我聽村民的意思,咋說石家沒了,和穆家有關係?”


    見穆鈺蘭堅持,穆老四回憶了一下道,“那時候你還小,不記事,石家的地和穆家相鄰,秋收時候總有矛盾,穆家想占便宜,見石家人少就欺負人,那年一把火還把人家地給燒了,石家男人正在地裏收糧食,沒救成,燒死了,石家女人和當時的裏長說要告狀,還沒去呢,給男人守靈著了風寒,沒挺過去。”


    穆老四描述完,穆鈺蘭和宇文琿齊齊沉默,石家的事兒,妥妥的能定案,可惜隻有兩口子,最後原告都沒了,倒是讓穆家逃過一劫。


    “爹,明天開始我裝病。”穆鈺蘭神秘的道,“對外就說石家給我托夢了,說看不慣穆家所為,讓咱們住他們家!明天早上去拜穆家的墳,下午咱們搬家!”


    “這……”被穆鈺蘭這麽一說,穆老四覺得瘮得慌,“這能行麽?”


    石家可是絕戶,下場還那麽慘,十幾年間,路過石家的都刻意繞道走。


    “我覺得行。”穆鈺蘭安穩道,“爹,眼下咱們沒有別的辦法了,總不能等穆家逼咱倆離開雙河村,到時候咋辦?”


    屋子內沉默了半晌,穆老四琢磨著穆鈺蘭的話,倒是宇文琿再一次重新審視這個小姑娘。


    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膽識和魄力,實屬不易,都城裏,哪怕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也多是小家閨秀,從小教養中規中矩,就穆鈺蘭的這些想法,別說是自己想到的,就是聽別人說,閨秀們也要被嚇得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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